桃夭夭和碧玉、碧云没再耽搁,下了山就回了客栈。路上桃夭夭一直在想晨姝容的话,但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无非就是得出陶莹害得自己落崖这个结论,这个她早就猜到了,现在她需要的是证据,证据?证据!

    对了,可以从碧喜着手啊!桃夭夭突然一拍手。

    “娘娘,怎么了!”碧玉一惊。

    “没什么,突然想到件事情。碧喜和你们的关系如何?”

    “娘娘怎么突然问到那个人?!”碧云的笑脸立马就垮了。

    看来关系不错,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嘛。

    “本来是很好的,她的性子倒是不像碧云那般活泼,只是干活很少说话。娘娘当时把她从人贩子那买来的时候她全身都是伤,娘娘心疼她,都没有责骂过她一次。虽然出了这件事,但是对娘娘确是实心实意的。”碧玉解释道。

    “什么实心实意,碧玉,那都是假象,你也不看看她现在是谁的人?!”碧云就像被点燃的炮仗似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娘娘和大小姐在碧湖的那一次,若不是碧喜直接跳湖救了娘娘,恐怕娘娘早就——碧玉还是不相信她会那么做,或许是有什么苦衷呢!”碧玉突然抬起懊丧的小脸。

    嗯?这陶莹胆子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啊,看来要找个时间好好地了解一下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怡嘛。

    “苦衷?有什么苦衷比娘娘的性命还重要吗!恩将仇报!”碧云几乎是要哭出来了,碧玉也不说话,气氛突然有些压抑起来。

    “可是?”

    “可是什么!她还偷了娘娘的簪子,那可是娘娘最喜欢的东西,是夫人留给——”

    “嗯?碧云你说什么?”

    “……”

    “娘娘,落霞簪是夫人临终的时候给你的,我们不是故意瞒您,怕是娘娘知道了伤心,所以——”碧玉急的都要哭了出来。

    怪不得陶莹要偷这簪子,桃夭夭一直奇怪为什么陶莹什么都有了,还要对一只簪子耿耿于怀,莫不是有什么故事,原来这是陶夭儿的亲娘留给她的。难道陶莹狠毒到这种地步,陶夭儿到底哪得罪了她,一定要她生不如死才开心么?

    “碧云准备悄悄偷回来的,可是进了宫后根本没机会去……”碧云也是更难过了。

    “好了好了,都先回房去收拾收拾吧,我们还要赶在天黑前回宫,其他的事容我再想想。”桃夭夭见已经到了客栈,就岔开了话题。

    “是。”碧云领着碧玉,小跑着回了房去。

    桃夭夭一进房间就见戴德站着墙角。

    “戴——夭无明!你这是要吓死我吗?”桃夭夭差点忘了他现在叫夭无明。

    “公子恕罪,无明不是有意的,只是怕被发现,只能先进来。”戴德赶紧认错,然后盯着桃夭夭说道。

    哦对,她都快忘了她身边还有一个暗卫,虽然暗卫不会听她说话,但是若是身边出现奇怪的人,一定会被发现的。

    “你什么时候练的轻功?”桃夭夭随即看了看还开着的窗子,摸着额头无奈地问道。

    “在玲珑阁的时候,公子让小善姑娘找来师傅教的。”夭无明恭敬地回答道。

    “……”她真的忘了,改天一定要找个师傅来教教她自己。

    “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桃夭夭去把窗子关好后,坐了下来。

    “公子,戴德在枭城、晖城、洛阳郡、马址城分别开了咸池楼,亦是青楼亦是酒馆,里面的妓子大多都是无家可归或亲人皆亡的女子,卖艺不卖身。咸池楼尽量离金石坊有些距离,最近有些发现。”

    “哦?为何要离金石坊远些?”

    “金石坊表面上是家赌馆,实质上也是搜集情报的场所,这些赌馆和当地的一些官员关系不浅,有些甚至交好。”

    “那些官员可知道?”意思就是顾之其开的金石坊其实就是个间谍组织?

    “想必是不知道,因为这家赌馆真正的东家是——”

    “南苏二皇子,顾之其。”要是有人知道还故意亲近,那估计就有通敌的嫌疑了。当然,南苏算不上真正的敌人,毕竟没有开战,但这在政治上也是绝对不允许的。

    “公子,你——”夭无明突然一瞪。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你对此人可有了解?”

    “顾之其虽为南苏二皇子,但是自幼体弱多病,太医诊断说怕是活不过而立之年,但是此人文采卓资、气度不凡,颇有经商头脑,南苏的许多巨贾和他的关系都非常好。但他很少出现在公众的场合,现在还没有他的画像,也很难查到他的踪迹。”

    狗屁,昨天刚来的好吗!就站在你现在站的地方,还和你从一个窗户里翻进来的!

    “那金石坊发展的如何?”

    “金石坊在北皋有九家,不算太多,但只开在主城,在城中也是闻名于市。所以,吴明打算避开他,转而向四周的小城先发展。”

    嗯,农村包围城市,你要在现代,这思想境界可不得了。

    “那他可有登上皇位的可能?”

    “绝无可能,他本是庶出,身子又不好。南苏太子顾之贤虽没有他如此才华,但在官场也是左右逢源,更是经常行善施政于民,在南苏百姓之中口碑不错,母亲又是南苏地当朝皇后,背后有军事大家撑腰,所以不出意料的话,以后必会登基。”

    桃夭夭本来就猜到一些,一个南苏的皇子跑到别国去开赌馆,肯定不是只有来赚银子这么简单,但他又不能争位,到底为的什么呢?

    “你来就是说这些的?”

    “不是,公子——你进了宫后,无明——”夭无明突然有些扭捏了起来。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发展的?这么短的时间里在四个大城开了据点不说,还查到了这个?

    “行了,你想必是知道我身份了吧。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拿着这个来找我。”桃夭夭想了想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金色牌子。

    “晖城有不少无家可归的孩子,无明想从中挑两个资质好的培养了去,送到公子那,以防不测。”他在说公子两个字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怪怪的。

    “嗯,你做主吧。你不必多想,还是叫我公子好了。在外,我永远都是桃夭夭。”有俩保镖也不错,至少不会发生上次那样的事,差点就被烧了。

    “是,公子。”夭无明应声。

    “你先顾自身的发展,只有你壮大了,我才有力量去反击我的敌人,这是银两。你不用拒绝,你只需记住,不顾一切强大起来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桃夭夭仍是拿出一叠银票放在了桌上,这是这些日子来她积攒的小金库。

    “今日无明就要去南苏了,公子若是有命令,拿着这个去咸池楼或是只要是有这个标记的地方,自然会有人通告。公子放心,这些核心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咸池楼就是他们的家。”然后递给桃夭夭一枚剔透无比的墨玉令牌,上面只有一朵桃花标记。

    他自己本来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和兄弟相依为命,若不是桃夭夭,他早就病死了,哪能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施展抱负?

    即使是一辈子要在黑暗中生活,他也不在乎,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就算不要了性命也会帮她去实现。夭无明心中坚定无比,天知道当他知道桃夭夭是一个女子是是怎样的心情,他只知道他要变强,只有变强才可以让她不再受伤害。

    “就是这个标记?”桃夭夭抚摸着这枚令牌,心中莫名的喜欢。

    “嗯,这是让玲珑阁精匠打造的,毫无杂质,世间只有这一枚。”夭无明淡淡地说道。

    “还真件事,要你去办。”

    “公子请吩咐。”

    “我要你去盯一个人,罗阳府阁——骆常山。”

    “遵命。”

    “记住,一定要小心,不止你一人在盯着他,但是你一定要让证据落到擎夜灼的手上。不能出任何差错。”桃夭夭的眼神特别认真。

    “无明明白。”夭无明不知怎么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落寞。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桃夭夭有些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已经不是那个病恹恹的孩子了,他如今就像一柄未出鞘的利剑,只等血战沙场的那一天。

    “无明打算以这四城为基点,向四周扩散,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吧。”夭无明没说的是,那些一样命运多舛的少男少女们都立了军令状,不成功便成仁,他只是扮演了和当时桃夭夭一样的角色,信任他们,让他们去任意翱翔。

    “好!若是有任何需求,尽管来找我。”桃夭夭心情愉悦,这是在这个世界上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一股势力,她需要这股势力,不仅是要自保,还要保护身边的人。

    “公子放心,无明定不辱使命。”夭无明单膝跪地。

    “保重!”桃夭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公子?公子?”门外传来碧玉的唤声,紧接着门就被推了开。

    “娘娘,我们可以出发了。”碧云探着颗脑袋说道。

    桃夭夭看了一眼打开的窗户,窗页还在轻轻晃着,桌子上的银票也不在了,才笑着转身道。

    “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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