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擎夜灼问道。

    “果然不出主子所料,骆大人很是谨慎,晚上亲自宴请了王爷连同三十余将士,定是想一一检查,若是公子今日一同前往,怕是定会被发现。”

    “这只老狐狸。”擎夜灼抿了一口茶,“那你呢?如何没被发现?”

    “奴才在外头看马,是用了马奴的身份。”贵福毕恭毕敬地回答。

    “哦?可有其他发现。”擎夜灼虽没说,但是看贵福的那眼却有赞赏。

    “回主子的话,骆大人并未有任何异常,只是——”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只是,奴才无意在马厩中发现了一匹马甚是高大,而且有专人照料,若是如司徒小姐所言,恐怕便是铁蹄马了。”贵福将晚上的所见说了出来。

    骆常山一直都是谨言慎行的,他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拆穿,于是扮作马奴去马厩照料行途所带的马匹,从而躲过了宴会。却意外地发现了马厩中有一间是特殊辟出来的,他趁着夜色昏暗偷偷地看了一眼,却发现这匹马不同寻常,是异常的高大。她突然想起在水尧村发现的那个脚蹄,在擎夜灼他们去山洞的时候,他留在村中还特地仔细查看了一番,觉得这匹马很可能就是铁蹄马,这才赶紧溜出来跟擎夜灼禀报。

    “你回去小心查探,想办法将蹄印拓下来,切记不可被人发现。”擎夜灼思索了片刻吩咐道。

    “主子放心,奴才定当小心行事。”贵福应着就悄悄地出去了。

    “这么说,若是那匹马真是在水尧村发现的,那么就有可能是骆常山做的!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呢,于情于理他都没有这个必要啊?”桃夭夭待贵福走后,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夭儿这是在诱惑朕吗?”擎夜灼眼梢斜上。

    “啊?”桃夭夭之所以呆在屏风后面,就是因为在这家伙正欲图谋不轨的时候,贵福来了,她自然不好意思出现。此刻,她只着里衣,一个肚兜、一件亵裤,在桃夭夭看来这并没有什么,虽然没有现代的胸衣内裤,但是平时在家这么穿也没什么。只是在擎夜灼看来这幅装扮还毫无察觉的坐在他对面喝茶,简直就是在凌辱他的性别和能力。

    “夭儿可知春宵一刻值千金?”擎夜灼靠近了些。

    “知道啊,你别乱来,明儿一早我还得早起呢。”桃夭夭禁戒心突起,这家伙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到底是谁说他高冷的,站出来,她保证不打死那人!

    “哦?”擎夜灼的语气就是在询问。

    “我明日带着碧玉去郊外看看,旱灾过去有些日子了,我想去看看那些百姓的日子有没有改善些。”桃夭夭郑重地说道。

    “也好,但是不要被人发现了。”擎夜灼嘱咐道。

    “放心吧,让长辉陪着,就说脸上生疾掩面出门,去那边采药敷脸便是了。”桃夭夭说道。

    “让他陪着?”擎夜灼瞬时眯起了眼睛。

    “你怎么一听长辉就跟炸了毛的猫似的,我保证不会出任何意外的,一定会把药粉随身携带。”桃夭夭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跑到放包袱的地方找着什么东西。

    “对了,这个给你。”她掏出一个玉色的小瓶子。

    “这是?”擎夜灼不解。

    “这是暗容膏,涂在脸上能让涂抹的地方变成红斑,而且水洗不能,必须要用热醋才能洗掉。”桃夭夭说完抹了一些在脸上,果然,半柱香的功夫不到,她的脸上就生出了一片红斑,她用手搓拭,红斑也没有消退一点。

    “这样,万一被发现也难认出来。”桃夭夭得意地说道,其实这就是她的一个实验失败品,这次觉着易容的时候能用到,就带出了。

    “多谢夭儿。”擎夜灼笑着接过来。

    “……”桃夭夭头一撇不说话。

    “怎么了?”擎夜灼不明所以。

    所以啊, 女人心,海底针啊!

    “你突然说谢谢,我有点不习惯。”桃夭夭不好意思地说道。

    “夭儿——”擎夜灼的唤声似在传情。

    “嗯——”桃夭夭正准备回头,已经被抱起来,看来某人打算继续做被打断的好事。

    “夜灼。”桃夭夭略喘气,轻轻唤道。

    “嗯?”擎夜灼捻着她的一簇发丝。

    “若是我不是陶家的幺女,没有这付倾城的皮囊,你还会要我吗?”桃夭夭这句话似乎是想问许久了,这才缓缓地开口。

    “夭儿为何如此问,你就是陶夭儿,世上唯一的女子。”擎夜灼当是她的呓语。

    “不,你回答我。若我不是陶夭儿,你还会这样对我吗?”桃夭夭正坐起身,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无论你是否出自富贵,无论你是否美貌,朕只喜欢你。”擎夜灼笑着回答道。

    “真的?”桃夭夭再次确认。

    “君无戏言。”擎夜灼仍是笑着回答。

    “哈哈哈——”桃夭夭心中的一块石头也放下了,她一直对这份感情有所保守,哪怕是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哪怕是已经全部地付出了,仍担心着,担心自己有一日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夭儿,你真美。”桃夭夭此刻舒心畅笑,面色绯红,眉黛轻跃之色,更重要的是她此时未着半缕,却从被褥中坐了起来,半个身子都在外却未发现。

    “啊!”桃夭夭猛地觉着他的眼神不对,连忙护住身子。

    “夭儿——”擎夜灼只是轻轻伏下,又是一夜春风细雨红烛燿,腻肌唇拂漫漫时。

    “公子?”

    桃夭夭睁开眼睛,只看见碧玉端着水盆站在床边,而她的边上已是空无一人,除了身上的爱痕在验证着发生的事情,似乎水面上风平浪静。

    “啊!公子的脸上怎么了?”碧玉情急之下打饭了水盆。

    “发生何事?”孟长辉听见声音赶紧到门外询问。

    “没什么,只是打翻了水罢了。”

    “那便好,公子准备好就下楼用膳吧。”孟长辉说完就下楼等她们了。

    “碧玉,这是暗容膏,别大惊小怪的,回头用醋洗洗就好了。为了掩人耳目,本公子得说是脸上有疾,别忘了。”桃夭夭一边洗脸一边说道。

    “这么神奇,公子,碧玉好生佩服你啊。”碧玉说着还轻轻摸了摸,真的就跟长在皮肤上的一样。

    “行了,赶紧去吧。”桃夭夭梳洗完毕就下了楼。

    “公子,你——”孟长辉见桃夭夭一身简单的男装却带着面纱,不禁问道。

    桃夭夭无奈又重复了一遍,顺便交代了今日的目的。

    “如今罗阳的灾情可有缓解?”桃夭夭啃着馒头问道。

    “在下和忆桃经常去施粥,近些日子来罗阳逃难的百姓少了许多,朝廷的银两和粮食拨下来后,甚至有些还主动回了家乡,又下了几场雨,已经缓解很多了。”孟长辉大概地陈述了一番。

    “那新来的府阁如何?”桃夭夭又问道。

    “自从肖心海和魏精诚伏法后,这罗阳和晖城都太平了许多,新来的府阁倒是没听说传出什么欺压百姓的事情。”

    “也没什么异常吗?”桃夭夭追问道。

    “府阁大人既不去妓院、也不去赌馆,至今从未办宴,也没听说与谁亲近的,对百姓也不错,府衙对面的棚子每隔几天就会施米施盐的,还是很受爱戴的。”孟长辉既不问为什么,也不问桃夭夭的来历,只是本本经经的回答。

    上次的事情已经说明她身份不寻常,据说还惊动了皇上,虽然他觉得只是传说,但是他们肯定是和皇宫有关系的人。但是他不问,也不想问,他怕,怕这个结果。如果说这是在自欺欺人,他也宁愿如此。

    “我们走吧。”桃夭夭想了想,这才是最大的不寻常,那会有如此完美的官,怕是故意演戏才能如此吧,只是不能急于一时。

    桃夭夭三人坐着马车到了郊外,此处和晖城相近,但是和她上次来已经大所不同。现在这儿已经有了些简易的住所,基本的生活已经的得到了保障,还有官府派来的人带着他们重新垦田。

    孟长辉去附近采药,桃夭夭带着碧玉到处闲晃。

    “你怎么来了?”司徒昭走过来问道。

    “在下不明白姑娘在说什么。”桃夭夭不想搭理她。

    “别装了,你以为脸上抹个东西我就认不出来你了?放心吧,这儿没有他的人。”司徒昭翻了个白眼。

    “原来这里是一片焦土,天降祸灾让他们颗粒无收,官商勾结让他们流离失所,权贵欺压让她们无处申诉。这里如今的和平都是染着无数饿死之人的献血换来的,若不是天不公怎会有他们的反抗?”桃夭夭感叹道。

    “……”司徒昭一时无言,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对了,之前的种子都带来了吗?”桃夭夭突然问道。

    “带了,怎么?”司徒昭一直不明白桃夭夭为何要一堆种子。

    “帮我转告义王,让他令人将这些种子分给垦田的百姓,让他们也种下这些,若是有成益不错的,可以组织扩大播种的范围。”桃夭夭说道。

    “什么?”司徒昭有些莫名。

    “西莫地处稀水之处,所生粮物皆是耐旱的作物,此处此时正是如此,若是可以播种合适的作物,能救更多人于水火。毕竟靠朝廷救济只能保一时,靠他们自己才能保一世。救人不如救己。”桃夭夭看了她一眼说道。

    “救人不如救己……”司徒昭重复着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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