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义三人离开了。

    郑胜深吸一口气,他将谢思义三人派回南阳,打的主意就是要动摇郑泯手下那支求活道的人心,削弱他的力量。

    这也算是郑胜现在能做到的少有反制郑泯的方法了。

    然后,郑胜继续研究烟花。

    继嗅胜一号之后,他们很快做出了嗅胜二号。相比于一号,二号明显的区别是它“胖”了不少。

    郑胜再次进行了点燃实验,这次纸筒没有被完全炸裂掉,但它也被强力的*冲力破坏地四分五裂。而且这次*的燃烧也引燃了纸筒,将它烧了小半。

    他们只好继续给外筒加纸,把外筒做的更牢固了些。之后的嗅胜三号终于没有太过惨烈。

    将外筒的问题解决,他们开始进行新的实验:将那十几种化合物分别装入内球里,一个个燃放,测试升空后,会绽放什么颜色的焰火。

    郑云池带来了南阳确信的消息。

    “司马畅大王后天就到宛城了。而且坊间传闻,大王急着要过来,是太妃的原因。”

    郑胜顿时对这事感兴趣了:“说详细点。”

    “自从武王去世后,石太妃身体每况愈下,太医认为洛阳天气太过寒冷,不利养病。所以,司马畅大王就匆匆地侍奉着太妃来了南阳。”

    郑胜很难理解,“荆州暖和吗?今年下了雪,很冷了。”

    “相比于洛阳,确实更暖和吧!”郑云池解释道,“况且,这件事已经传遍南阳,不该是假的。”

    郑胜突然感觉司马畅尽孝的目的似乎并不纯洁,像他这样的皇室贵族,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他母亲病了,带着母亲过来荆州养病,结果人还没到,这消息就传遍了南阳。现在又不是二十一世纪,消息哪能传播的这么快?

    所以,是有人、极大可能就是司马畅一方的人把消息散开的。

    往恶意的方向想,郑胜觉得司马畅就是在作秀。当然,也许石太妃是真的病了,也真的需要尽快来荆州这个“暖和”的地方养病,他只需要稍加引导,把消息放开,既没有违背他这么快到来南阳的初衷,又能先收一波人望,司马畅何乐而不为呢!

    司马畅要来的事情没有影响到郑胜。就算他三天内到达南阳,郑胜也不会冒失地过去。

    直到,两个意外的人“闯”入庄园。

    “黄客、黄种汝,我真没想到,你们竟然会来我这里?”郑胜看着眼前的两人,惊疑的说。

    黄客惨笑道:“世子,我父子两人已经沦为丧家之犬,走投无路,来见世子,就是想请世子给我们父子一条生路。”

    “生路?你言重了。你们夫子活得好好的,怎么是丧家之犬了?”郑胜缓声道。

    “我会告诉世子一些事情,证明一些事情。”黄客定定心神,“从上月中旬说起吧。那时候,世子你秘密的去了汉中,我们其实已经探查清楚,便派人跟了上去。”

    郑胜意识到黄客真与郑泯决裂了,从他的口中郑胜可以得到很多事情的真相。比如说,原来郑泯早就盯住了他,他去了汉中干的事全被郑泯洞察,这也难怪马谅会说他刚刚离开,郑泯的人就去了马家。

    “还有,顺阳刘禹因为侵贪郡粮的事,设下计策,延迟邸信消息到达顺阳。世子已经知道这件事。后面我们在顺阳的行动,确实是想给世子使一些绊子而已。”

    “就是使绊子而已吗?”郑胜想着那一串的事。

    “是的,但事情在最后的环节出了问题。黄涓的事是第一个的意外。”黄客声调低沉,“种汝把事情传回南阳后,还没等多久,世子就把种汝行刺的消息传了过来,同时,顺阳刘禹事发。我们到了一个很难以抉择的境地。”

    “割断和顺阳的所有联系,放弃在顺阳的人。不留把柄在世子手里,就是我们的决定。”

    “所以,你们才会拒绝来接走黄种汝?”郑胜看了黄种汝一眼,“可是,你们考虑的时间太长了,我已经放走了他。”

    “是的,世子放走了他。”黄客漠然道,“可是,正因为他回了南阳,才差点死于非命!”

    郑胜愕然,“难道是郑泯以为黄种汝是我的人了?我派他过去做奸细的?”

    黄客讶然,摇头道:“非也。是他感觉自己对不住种汝吧?”

    “对不住他?”

    “是,因为对不住,所以要杀。”黄客悲声道,“我很了解他。所以,我才会带着种汝逃了出来。我黄氏一族,只剩我两人了,郑泯要杀种汝,断我后裔。所以我只能逃。”

    “求世子收留。”黄客深深行礼。

    郑胜沉默不语。

    “世子,郑泯结交了南阳郡主薄赵同,赵同和顺阳王内宅一个名叫夏辛的管事是旧友。郑泯想谋求宛城县令一职,故而借由夏辛想和顺阳王搭上关系。”

    “他控制郑汶,是为了掌握郑氏的全部势力。阻止世子进宛城,是为了防止世子你破坏他的计划。”

    “是吗?那么马氏的人来顺阳,也是阻止我回宛城喽?”

    “是。马氏,其实是郑泯用来夺取郑家商贸主事权的借口。”

    “但郑泯的人不仅控制了郑汶的商队,还控制了商队很多人的人身自由,抓了很多人,商行损失很大。这是怎么回事?”

    “这应该是发生在我离开以后的事了。我不清楚。不过,之前郑泯没打算手段如此激烈。也许是又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

    郑氏皱皱眉头,意外的事?他想到了郑汶回去南阳后,会和郑垣说了顺阳发生的事情,他们向郑泯发难。结果就是全被郑泯控制起来。

    郑胜在心里想了想,感觉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了。

    “你们为什么要来顺阳投奔我?以天下之大,既然离开了南阳,你们去哪里都可以吧?为什么偏偏来见我?”

    黄客示意了黄种汝一下,他扯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身上的几道包裹着纱布的伤口,“郑泯在追杀我们。顺阳求活道有一支特有的异士,擅长翻山越岭、追踪觅迹。我们侥幸躲过追杀,才来的顺阳。”

    “黄涓的死跟我有很大的关系,因为这件事他差点杀死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算不是血海深仇,但也不可能相安无事。虽然,你告诉了我很多的事情。”

    黄涓沉默片刻,道:“世子,涓儿死了,却是死在一场意外中。而且,往事都已经过去,人死不能复生。我只求世子能给我们父子一条活路,一块旱田、两间茅舍,能度日求生就行。”

    “你觉得,我能护住你们吗?现在这个局面,我都自身难保了。”郑胜道。

    “世子,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你。”黄客低声道,“世子的本事,是谁都想不到的。自身难保的人,会像世子一样稳坐如山吗?”

    郑胜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挥手让家丁暂时安排他们在庄园住下。

    郑胜不相信郑泯能玩出这样的操作,让黄客、黄种汝做出这样的苦肉计出来。

    因为现在这个局面下,完全没有必要啊!所以,黄氏父子说的话可信。他可以收留他们。

    不过,想到郑泯要对黄种汝下杀手的事,郑胜对他的性格又有了新的认知。还真是够狠啊!黄客知道他的性格,带着儿子跑了,郑泯还要追杀下来。真够狠!

    然后,郑胜开始仔细分析他现在得到的信息。

    结合马谅、黄客他们带给他信息,郑胜确信郑泯是想要让他留在顺阳,不要到宛城去的。只不过黄客给他的信息更清晰,郑胜之前所有的疑问全清楚了。

    郑泯通过赵同、夏辛,要和司马畅说上话,这一过程中,郑氏要付出的代价,自然只能是出自郑汶的商行。

    但商队的利益,就是他的利益啊!郑胜想着这个事实。郑泯想拿属于他的利益谋求自己的仕途,还真在打一手好算盘啊!

    宛县,这是一个人口超过三千户的大县,是荆州数一数二的大城!在全国,宛城也排的上号。郑泯要是当了一任宛城县令,这份资历可是太牛叉了!

    但郑泯如果打算拿出相当一大部分他和郑汶这几年辛辛苦苦为郑氏赚下来的利润去“买”一份县令的官身。郑胜肯定会想办法搅乱他的好事!

    就算最后木已成舟,那么,郑胜就破罐子破摔!

    郑子纸,他不兑换了!把醉香居厨子们赶走!郑胜另起炉灶,还不行吗?

    当然了,事情不会真的到最后的那一步。

    郑胜将任据找了回来。任据这些天一直在顺阳忙碌,忙着接收清美居。忙着招募郑胜的商队护卫营和家丁。

    任据回来先向郑胜汇报一下进展,护卫营、家丁的人员都招收齐了,清美居也整顿好了,随时可以继续营业。

    听完汇报,郑胜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明年,郑泯是要升任县守了吧?”

    任据懵了一下,然后他小声的说:“三转而迁,郑泯少爷这几年来,为官还算干练,明年品衔确实要升为尚书郎一阶了。按照常理,他确实是要做到一任县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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