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的办公楼是老式的,电梯不大,才几个人就满了,我看了眼还站在门口的人,果断按下关门键。

    看着门在眼前慢慢闭合,我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可就在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进来。

    在别人还没看清那只手的时候,我已经按下了开门键,并对着那只手的主人吼道,“你神经病啊!夹到怎么办?”

    被吼的人愣了愣,“你在担心我?”

    我被噎得不轻,恼羞成怒的狡辩,“我是怕被你连累!”

    “哦!”

    陆周承跨步进来,在我狐疑的目光中伸手过来。

    我吓得往后躲,谁知他只是要关门。

    电梯空间本来就不大,现在多了一个人就更挤了,偏偏这人就站在我旁边,距离近的能看到他脸上的汗毛。

    偷着看了两眼就不敢看了,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心里早已乱成麻。

    他怎么也进来了?

    不等他女朋友一起吗?

    此时电梯里弥漫着怪异的气氛,大家似乎都察觉到了,所以没人说话。

    我虽然全程低着头,耳朵却一直竖着,只觉得这样安静的密闭空间让人呼吸不畅。

    好在距离不长,电梯很快就停了。

    我推开面前的人就往外走,张宝山紧随其后,“我去把车开过来。”

    车子就停在旁边,张宝山脚程快,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把车开出来了,停好车下来给我开门。

    我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待遇,告诉他下次不用帮我开门。

    张宝山点点头,却还是保持着为我服务的姿势,一手扶着车门一手垫在车顶,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人莫不是个面瘫吧!

    似有所感的往窗外看,陆周承正朝这边看过来,目光仿佛能穿透车窗。

    车窗贴了膜,里面可以看见外面,可外面却看不清里面,也就是说他其实是看不见我的。

    随着车窗打开,视线终于没有阻碍的撞在一起,谁都没有移开。

    张宝山上车后,注意到我的视线,询问的转身看我。

    “老板?”

    我听懂了这两个字,慢慢收回视线,“走吧!回家!”

    车子启动的时候,车窗也随之升起,隔绝了某人的视线。

    张宝山开车停稳的,我在后面杵着头伤风悲秋,没注意什么时候已经快到家了。

    想起答应孩子的蛋糕,我朝路边指了一下,“前面那个蛋糕店停一下。”

    俩孩子草莓蛋糕吃腻了,最近迷上抹茶布丁慕斯。

    提着蛋糕从店里出来,就看到一辆红色雪佛兰朝这边开了过来,一头扎在我车屁股后头。

    陆周承下车之后径直朝我走过来,脸臭的要命。

    我还在想又哪里得罪他,就听到他酸酸的讽刺,“怎么?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连前夫都不认识了?”

    这是来找茬的啊!

    我懒得跟他吵,皱着眉头问,“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

    看到张宝山下车,陆周承的眼神骤然冷了几分,“这人谁啊!哪儿认识的?怎么走哪儿都跟着,别是个跟屁虫吧!”

    这样的迁怒有些让人讨厌,我脸上的表情也沉了下来,“跟你有关系吗?”

    陆周承抿唇看着我,表情还算平静。

    我实在烦透了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就请让让,回去晚了蛋糕该化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不知怎么得罪了陆周承,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蛋糕扔在地上,“我让你吃!”

    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蛋糕,我气的浑身发抖,骂人的话已经冲到嘴边,却奇迹般的让我给咽了回去。

    我听到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算了,这样吵来吵去的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在彼此心口上插刀罢了。

    然后我就真这么算了,转身要回车上。

    刚把车门拉开,就被后面伸过来的手给关上了,肩膀被抓着转了个身,后背狠狠撞在了车上。

    我刚要骂‘神经病’,肩膀上的力道就消失了。

    只见那个‘神经病’挨了一拳,还被人指着鼻子警告,“离她远一点!”

    陆周承似乎被打蒙了,看了我又去看张宝山,然后骂了声‘操’冲过来。

    我还没从那一拳里回神,俩人已经打起来了,而且打的还挺凶。

    张宝山是个退伍军人,跟陆周承这个只待了几年的半吊子不一样,没几下就被人撂倒了。

    看着张宝山高高举起的拳头,我连忙大喊,“住手!”

    因为我喊得及时,张宝山及时收拳,才保住陆大爷那张脸。

    “陆周承,你没事吧!”

    “走开!”

    我好心过去扶他,却被一把甩开了,脚下高跟鞋站不稳,眼看着就要跌倒,身后突然撞上一堵墙。

    “你没事吧!”

    意识到这堵墙是张宝山,我摇摇头,撑着他的手臂站起来。

    “沈清,你有种!”陆周承拿手指了指我,然后带着一身怒意离开。

    他走后张宝山才问,“这人是谁?”

    “我前夫!”

    蛋糕被糟蹋成这样已经没办法挽救了,我只好回去重新买了一个,心里把陆周承一顿臭骂,简直有病!

    有话刚才不说,追上来就把我蛋糕摔了,不是有病是什么?

    因为这件事,我心情非常不好,回到家把鞋一踢,光着脚就往楼上跑,关上门就开始画小人儿诅咒某人不举!

    晚上毫不意外的失眠了,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电话吵醒。

    可能是最近有些焦虑,脾气也见长,拿过电话就骂,“神经病啊!不知道看时间吗?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

    那边挨了骂有点尴尬,轻咳一声说:“是我。”

    声音在脑子里转了几圈,才跟某人的脸对上,我‘唰’的睁开眼睛。

    “周一明?”

    “有时间吗?出来喝一杯?”

    我眯着眼看手机上时间,很想问他是不是脑子被塑料袋套住了,大半夜的喝什么酒?

    开车出去的时候,我还在一边打呵欠一边揉眼睛,打开天窗,脑袋被风这么一吹,顿时清醒不少。

    是的,我还是赴约了,在凌晨一点。

    周一明不是不懂事的人,如果不是真有急事,他不会这个时候叫我出去。

    深夜的酒吧人依旧爆满,我循着视线找过去,就看到周一明在吧台前面朝我招手,“小清,这里!”

    这里是清吧,最闹腾的也就是那个乐队了,过了十二点乐队下班,就只能自己找乐子了。

    一路走过来,看到最多的是在玩色子,有人输的脸上贴满纸条,还有人穿着裤衩在台上跳舞。

    群魔乱舞啊这是!

    到了吧台,周一明打了个指响,调酒师立马送上一个高脚杯,液体的颜色很漂亮。

    我以为是鸡尾酒,喝了一口发现根本就是饮料,“你卖的这酒也太假了吧!这得掺多少水啊!”

    周一明哭笑不得的解释,“这是果汁,专门让人给你调的。”

    我连忙又喝了一口,还真是,唱不出是什么,不过味道出奇的好,于是就去跟调酒师偷师。

    调酒师把他加的水果和比例说了一遍,我就拿手机记下来。

    旁边周一明等我记完了才说:“哎哎,干什么呢!配方能随便告诉别人吗?她是你老板我是你老板?”

    调酒师知道他在开玩笑,一边擦杯子一边说:“那肯定还得是您!”

    周一明满意了,举着酒杯冲我,“喝一个?”

    果汁跟酒喝的着吗?

    我没理他,咬着习惯喝了两口,“别套近乎了,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周一明倒是一点不尴尬,跟我东拉西扯了一堆鸡毛蒜皮,说冯磊他妈让他们再要个孩子,可媳妇不想生二胎。

    我听完直接问他,“他们都要生二胎了,你这一胎什么时候生?”

    周一明抿了抿唇,然后自然而然的转到徐向柔身上,“你说这小五人来疯,老四跟她在一块儿,就跟俩长不大的小孩儿似的,真让人发愁。”

    “那是你太闲了,我看他俩挺好的。”

    “还有小六儿,年纪也不小了,到现在还单着,上次磊哥说给他介绍个女朋友,人家心气儿高,还不乐意上了。”

    “你们承哥也单着,有空给他也介绍一个。”

    “……”

    听他东拉西扯了一通,我一杯果汁都喝完了,肚子涨得难受。

    调酒师要帮我续杯,我摆摆手,转身看着周一明,“行了别铺垫了,我都替你勒得慌,有什么话直说,我撑得住。”

    周一明这才有点不好意思,然后灌了一大口酒壮胆。

    “你应该猜得到我为什么找你吧!”

    “我猜不到。”

    “……”

    周一明算是彻底服了,搓着脸说:“以前觉得你挺单纯的,看走眼了。”

    我知道他这话没有恶意,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谁还没个看走眼的时候?”

    周一明见越说越错,轻轻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下,“得,我也别绕弯子了,再绕下去非把自己绕死,这么晚叫你过来,其实是为了你和承哥的事。”

    提到陆周承,我这脚踝又开始隐隐作痛,愤愤的戳着被子里的冰块,“我和他能有什么事?”

    周一明叹着气说:“本来这事儿我不该管,只是看你们心里明明放不下对方,为什么非得搞成这样?”

    “那要去问你承哥了,提分手的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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