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过后,松子醒了,朦胧着揉了揉眼,仿佛刚从鬼门关回来一般,脸白透了,没有一丝血色。她本想努力挣扎着坐起来,却一瞬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

    “你还是好好的躺着吧,没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能去。家里面的事你就先不用管了,三叔自然能处理妥当。”东方玉站在门边,望向天空,眼里总是隐藏着什么,没有人能真正看清这个女子在安静时的内心,深不见底又令人恐惧。

    松子眼里夹杂着泪珠,努力地不让它掉下来,用尽自身力气控制着自己平静的呼吸,“是,主人。”松子仍然是大声地回答了东方玉。

    自从东方玉成了东方家的一家之主后,四大家族便以东方独大,其他三大家族为在现世力存,便依附于东方家,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从此四大家族难得的像一股绳,明面上不再相互争斗,江湖表面上也风平浪静。

    可人心毕竟不是千年乌龟一成不变,江湖安稳也不一定能出豪杰,这份平静何时会被打破,我们无从所知,但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世间总有一个轮回,我们都逃不过。谁不想跻身神魔境?谁不想扣指问长生?冥冥之中自有天数罢了。

    东方玉是现世唯一真正进入神魔境的人,纵使江湖人把天下前十的人物弄了个武道榜,东方玉一人便可杀尽其余九人联手,其恐怖之处,众人都不敢想象。武道一途本就千难万险,要上升境界极为不易,若没有经历九死一生,东方玉也不可能成就现在这样。

    境界一说,分为;后天境、先天境、宗师境、大宗师境、金刚境、长生境、神魔境。若终其一生能够修炼到宗师境,如果气运再好一些,便有望踏破缥缈虚空,脱离生老病死;若你真的是天选之子,还能真正进入神魔境,成为千古传说,天人合一。因此境界虽只是相隔一层,差的可不止十万八千里啊,所以你若境界越高,你说话的分量便越重,世人也往往以境界分高低,可古往今来,也有人以下境之力杀上境之人,但少之又少,极其罕见。青莲剑仙便是第一个以长生境杀灭了一位神魔境的人,可自己的代价也不小,一战之后便直接从大长生跌至寻常宗师境,也未曾逃离六界轮回之苦。同样以长生灭神魔的近代第一剑仙邓先行的气运大概稍许好很多,跌境之后,至今仍在人世生活。

    东方玉知道,自己过早的踏入神魔境总会有一定代价,可能是天劫,也可能是被人取代或是直接杀死。对于天劫,东方玉是没多大的感触的,反正上天比人还无情,何须叫人被其怜悯?可那个有可能来杀她的人,她的脑中浮现最多的便是她日思夜想的罗古,可能最后死在他的手上也算自己功德一件吧。

    因为世间气数有限,每个境界其实都有其规定的人数,有人进来就注定有人得走,每个一百年,都只能存在一个神魔境人,若神魔多余或神魔到头,总会有天道来为此保证平衡,若非要与天作对,非要占尽天地气数,便会有命中注定的人来维护人间,青莲灭神,太阿弑神,都不过如此罢了。可世人不知,总是为了跻身境界而不择手段。谁以己之力不想号令整个天下?

    东方玉再一次来到杂务科,这次邓先行并没有出去,而是安安静静地在屋内看着资料,像是知道东方玉要来一般,邓先行在桌子前面放了个凳子,东方玉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坐了上去,“看来前辈已经知道我要来了。”

    “不过是想要好好尽一份自己该有的职责,为人解忧罢了。”

    “不知前辈可有听说‘暗棋’这个组织?”

    “略有耳闻,但并不知晓。东方姑娘提起它是所谓何事?”

    “根据我家线人所说,这个组织隐藏的及其深谙,不像以前的三角教做事,其所创的目的也无人知晓,在三角教遭受四大家族的重创之后,我却隐约感受到了魔的存在。我来此是希望,前辈所在的杂务科能和我东方家合作,一起查出关于它的真相。”

    “东方姑娘已经掌握了四大家族的势力,还怕不能去调查一个小小的暗棋吗?”

    “不瞒前辈所料,现在的其余三大家族各怀鬼胎,极少有人能够为此大任,说不定这件事还可能与他们有关。”

    “哈哈哈哈,东方姑娘,老夫这个杂务科就只是弄来玩儿的,一群不想辛苦的人,又怎么能担此重任?为何如此相信老夫?”

    “因为我相信前辈创立杂务科的初衷,相信前辈仗剑杀神的理由,相信前辈等我来的意愿。”

    “好!,不愧是第一神魔境东方玉,老夫便答应下来,用尽一切办法将此事调查个水落石出。若你找出这个魔了,该如何?。”

    “神魔本就只能存其一,看天命站在哪一边吧。”

    “若是你输了,你不后悔?”

    “东方玉从不后悔。”东方玉的眼中透着满满的坚定。

    “有趣,过了几十年了,依旧也有你这样一群的女子啊!哈哈哈哈哈,妙哉妙哉,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若是能在几十年前遇见前辈就好了。”东方玉也一起笑着,世间得一知己是有多么不易,高山流水有人会弹,也得有人会听。

    挚友难寻,仇家易立。人若没到长生,皆是短短数十载,又何必为一己私念,落得最后无人坐,举杯把酒言欢歌?

    东方玉也想像青莲剑仙和邓先行一样,潇洒于世,自在逍遥踏遍万里河山,三尺长剑抒发心中豪气,为万世开太平,杀无情神魔境,为心上人,纵使丢掉心中的剑又何妨?武功、地位到头来又值几分意义?可东方玉不得不逼自己,即使是为了那个自己也不怎么喜欢的家族,她也不能轻易放弃现在的一切,这个世界需要她,很多人也需要她,尽管她也需要他,但是她不能那样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不过如此而已,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不能由己。东方玉是这样,罗古依然是这样,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命了吧。

    她依然笑着,似乎看到那个熟悉的人,手中拿着陪伴他已久的刀,与她对立而站,轻轻问道,“好久不见。”

    她笑着回答道,“甚是想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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