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摊老板伸出三指,意思就是‘三’这个数,至于后面的单位,全凭客人去猜,这用行话就是摸底。

    柳岳南自然不明白,但想来价格应该不低,脑子一转,瞬间就有了主意。

    轻笑道:“三百啊!这么贵,都抵上我大半月的生活费了。”

    贩摊老板闻言,差点就气得喷出一口老血,站在他身后的老三干脆摇摇头离开了,重新没入黑暗之中。

    贩摊老板被一口气憋得脸色发青,好久才缓过劲来,不禁苦笑道:“小兄弟,你这么乱议价是会被打死的。”

    柳岳南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轻笑道:“你干脆说个实数,我就是一个外行,哪能猜出你的心中所想。”

    贩摊老板有些犹豫,思考了半响,还是告诉柳岳南,这柄古剑要价是三万,不是三百块。

    柳岳南吐了吐舌头,这与他的想象相差太远了,原以为他的要价顶多三千,毕竟这里是鬼市,哪成想,这家伙还真敢要价。

    柳岳南放下古剑,摆了摆手,有些遗憾的说道:“我就是一个大二的学生,哪来的三万快钱,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就在柳岳南放下古剑的刹那,他忽然感觉剑鞘内传来震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又或者说,他与剑鞘内的血色古剑,已然生出了某种特殊的感应。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也太古怪了,柳岳南不敢相信,又悄悄的试了二次,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剑鞘之内的震动。

    贩摊老板看出了柳岳南的犹豫,就不失时机的凑上前低声说道:“小兄弟,这价是死的,咱们人是活的,还可以再商量啊!”

    说完,贩摊老板伸出两根手指,压低声音说道:“这柄古剑确实是地下的东西,若是能够送上拍卖台,相信可以拍出一个顶着天的好价钱,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啊!”

    柳岳南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的反问道:“既然这么值钱,你为何还要在鬼市里摆地摊销售,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贩摊老板显然是被柳岳南敲中了七尺,顿时就尴尬起来,讪讪的笑了笑,这才辩解道:“这做生意嘛!从古至今都讲究一个有头有尾,大家都去做尾了,还有什么利润可言呢?”

    不等柳岳南反驳,贩摊老板就接着轻笑道:“这笔生意怎么算你都不吃亏,怎么样小兄弟,咱们好好聊聊!”

    柳岳南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就将古剑拔出,细细查看,之前并没有认真看过,如今一看之下,柳岳南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他指着剑刃上通体的鲜红血色,对贩摊老板惊悚说道:“你有没有发现这颜色有些不对?”

    贩摊老板讪讪笑道:“年代悠久,受到地下的湿气入侵,生锈很正常嘛!”

    柳岳南摇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我怎么看着像是鲜红的血迹。”

    贩摊老板的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还有隐隐的冷汗渗出,他将血色古剑接过去,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这才松了一口气。

    低笑道:“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什么血迹,我闻不到一丝一毫的血腥味,哪怕过去千万年,血腥味也不可能彻底消失。”

    柳岳南也接过来闻了闻,确实没有什么血腥味,只是这颜色……

    柳岳南又仔细打量,脸色忽然又变,凑近灯光下,便看得更加清楚了,那剑刃的前端缺了一小块,虽然不是很大,却破坏了整柄古剑的意境。

    顺着缺口看去,柳岳南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一条黑幽幽的裂缝,延伸至剑刃的中心位置,说不得一碰,这剑刃就断成两截了。

    见柳岳南抬起眼睛,贩摊老板就一脸晦气的吐出一口痰,不爽的说道:“价格降一半,你仍旧不吃亏。”

    柳岳南不禁冷笑,干脆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贩摊老板咬紧牙关,看得出来,他这是压着怒火呢。

    柳岳南又晃了晃五指,贩摊老板这才气哼哼的说道:“太低了,五百……我还不如丢厕所里。”

    柳岳南也冷哼一声,平静说道:“我也是看这柄血色残剑与我有缘,这才愿意出五指这个价,若换了别人,先不说能不能拔出这鞘中残剑,即便是能够拔出,恐怕也会敬而远之,毕竟这血淋淋的古剑,一看就不是什么吉祥之物,买回家……恐怕也是招灾惹祸……”

    没等柳岳南说完,贩摊老板就一脸晦气的摆了摆手,示意柳岳南别说了,赶紧成交。

    柳岳南呆了呆,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还信誓旦旦要卖三万的血色残剑,如今就这么廉价处理了,这贩摊老板的脸也变得够快啊!

    趁着付钱的时候,柳岳南就询问起这柄血色残剑的来历,贩摊老板哀叹一声,竟流露出几分悲伤之意。

    他叹息说道:“这柄古剑确实是地下的东西,为此那帮淘沙者几尽折损,根据少数几位逃出地面的淘沙者叙述,他们那次下地遇见了十分古怪的东西,像是一颗枯萎的滕树,却又仿佛传说中的树妖,能够吸食人类的精血。”

    贩摊老板沉沉的叹息一声,就指着那柄血色残剑说道:“根据那位交剑给我的淘沙者讲,这柄古剑就是在那棵妖树下捡到的,应该不凡。”

    柳岳南听着有些迷糊,既然那妖树能够吸食人类精血,怎么还会有人如此大胆,敢去妖树下捡东西呢?

    贩摊老板也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漏洞,赶紧讪讪笑道:“小兄弟见笑了,事情被我讲反了,是那些淘沙者捡到这柄古剑之后,那棵妖树才长出来的,因为觉得不凡,所以拼命逃回地面的人,才将此剑带上,却不成想,谁也拔不出这剑鞘中的古剑,这才托我将这柄古剑转卖给有缘人。”

    柳岳南听着有些讽刺,什么叫做转卖,分明就是想坑人。

    付过钱,柳岳南也不逗留,赶紧拿着古剑离开。

    这才走出三、四十步远,就听见那老三的声音传来:“就这样卖啦?会不会给那小子带来什么血光之灾啊!我感觉那古剑煞气极浓,不像是什么吉祥之物啊!”

    贩摊老板低笑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除了这样的愣头青,谁还会出钱买这样的东西,赶紧收摊,今天的买卖就此结束了。”

    柳岳南远远的回头,就看见那个叫‘老三’的人又一次走出黑暗,贩摊老板已经开始收拾摊位了,他的动作很快,让柳岳南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老三上前帮忙,又困惑说道:“那古剑真是好生奇怪啊!多少人试了都拔不出来,偏偏就他一人能够拔出,大哥,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贩摊老板停下手中的活计,惘然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轻笑道:“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缘分吧!又或者说……”

    远处,柳岳南没有听到贩摊老板接下来的话,估计他也没说。

    不以为意轻笑一声,便往不远处的旧衣服摊位走去,他得为血色残剑再淘一件遮羞布,否则这古剑他怕是带不回魏家大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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