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燚看到陈到从房中出来,上前一步拦住:“为什么凝香会说你是他的哥哥?”

    陈到面无表情:“她昏迷才醒,神智还有些不清醒,认错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时落月也说话了:“可是我听貂蝉说,在她险些被董卓凌辱之时,你失口说出了自己是他的义兄,而貂蝉的几个义兄,夫君当时被关押在董卓军营牢车里,张辽在吕布军中别有重任,张颌人在冀州,也不可能分身!”

    “那么,就只剩下那一个了!”高燚替落月说出了最后这句,目光也是灼灼地盯着陈到。陈到不以为意,淡然笑道:“当时情景危险,我只能假装是貂蝉姑娘的义兄,来引开董卓的注意力,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高燚还要回答什么,屋内却传来了凝香呜咽的哭声。落月有些不满地瞪了陈到一眼,走进屋子去安慰凝香去了。

    高燚却没有进去,而是留下来对陈到说道:“你承不承认都不要紧,不过眼下有个事得麻烦你一下!”

    陈到避开高燚的目光:“什么事,说!”

    高燚眉毛微挑:“陈兄难道不想先问问好处?”

    陈到冷哼一声:“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做糊涂事,我喜欢先干活,然后拿钱财!”

    “那好!”高燚呵呵一笑,突然说道,“一钱雇佣你和你的黑山人马帮助刘备平定汝南的刘辟残余势力!”

    何小刀正好拿着大包小包的药材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好听到高燚这句话,噼里啪啦一声将手里的药材洒落到了地上去,人还在那里发愣:“不是吧主公?一钱连一个人一顿饭都不够,你居然准备雇佣人家陈大将军和他的数千黑山劲旅去打仗?我不是耳朵出问题了吧?”

    高燚看着何小刀,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口中严厉道:“居然敢偷听军机大事,你自己了断吧?”

    何小刀嘿嘿一笑,不过还真的拿着手掌在自己脖子上面比划着一拉,整个人当即张嘴伸舌口吐白沫一头歪在了地上,高燚不禁被逗乐了。

    陈到却没有笑,他冷冷问高燚:“成交,那一钱呢?”

    高燚微微错愕,不过随即从腰间摸出钱袋来,从里面掏出一钱,交到陈到手里:“汝南就拜托了,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陈到将钱攥在手里,微微一笑,大步朝着医馆外面而去:“每隔三天我会派人向宛城送一封信,至于看还是不看,我可就不管了!”

    “看,自然是要看的,有劳陈兄弟了,凝香我会照顾好她的,陈兄弟尽可放心!”

    陈到已经上了马,听到高燚这话,意识到是一个双关语,因此拨转马头反问高燚:“她好不好,与我有什么相干?倒是你,既然如此忌惮刘备,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高燚被问得一愣,是啊,为什么他不选择杀掉刘备,永除后患呢?荀彧其实也是合格意思的,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然而当高燚抬头之时,陈到人已经走远了。

    高燚走到何小刀身边,踢踢他的屁股,笑骂道:“起来吧,人都已经走远了!”

    何小刀立即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不过见到高燚拿眼狠狠瞪他,只好又乖乖地低下身子去捡地上散落的药材包,一边捡还一边嘟囔道:“这个陈到可真能装啊,我以为主公你就很能装的了,没想到他比你还能装!”

    高燚眉毛微挑:“你小子嘟囔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何小刀嘿嘿笑着,对高燚笑道,“我就是刚才去药铺给凝香姑娘抓药的时候,正好路过酒馆,竟然看见刘备的那个幕宾简雍也在,就跟他喝了几杯,我发现这个简雍可真是有意思,说话十分风趣,真不知道刘备看起来那么严肃的一个人,手下居然会有这么好玩的一个家伙。”

    高燚冷笑着看何小刀:“医馆在城西,药铺也在城西,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是要怎么走,才能顺路路过城东的酒馆的?抓药的时候都能偷懒去吃酒,你看来是最近屁股痒了啊!”

    何小刀登时脸色就变了:“主公你好厉害啊,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法眼,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偷懒,可是刘备不经咱们的允许就派人悄悄进城来,是不是有点不老实啊?”

    高燚知道何小刀话里有话,也不说破,只冷哼道:“别给我没事找事啊!这宛城又没写着不许人家刘备的人进来,你还在这里给我瞎操心!”

    何小刀把药全抱在怀里,接着说道:“主公你倒是听我说完啊,跟简雍一起来的,还有许多化装成平民随从,这些人一进城就分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于是就多了个心眼,叫了几个人跟踪他们,可是没有多久居然就跟丢了,只好去酒馆找简雍套套近乎,希望把他给灌醉,套出点什么出来,但可惜他口风很紧啊,喝了半天的酒愣是脸不红心不跳,我只好就来了,这会估摸着他也该出城去了,主公,这个刘备,不能不防啊!”

    “居然有此事?”高燚微微一惊,何小刀肯定是不会骗他的,这么说来刘备果然不太安分,虽然派人做的未必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但是显然也是担心高燚会像董卓那么专政,所以暗地里开始搞小动作了。

    “去,到府库里备上百坛好酒,待会我要亲自去一趟刘备军营,给他送去犒劳他的人马,舅舅若是问起来,先不要告诉他!”高燚说着,一把从何小刀怀里抢来了药材,沉声下令道。

    “诺,这个道理我懂!”何小刀说着,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落月听到动静,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又把房门关好,见到院子里只剩下了高燚一个人,不由诧异道:“人都哪里去了?”

    高燚笑道:“自然是有事情要做了,这偌大的宛城,哪里有一个人是闲着的?就是我这个堂堂主公,也要亲自给病人煎药,忙死个人啊!”

    说着高燚提着药材就走到药炉子面前,将药材包拆了,按照药方的比例一份一份倒进砂锅里面去,生起了火,拿起扇子来不停地扇着,谁知道那烟故意跟他作对似的,他人到哪里,烟就跟着吹向哪里,呛得高燚鼻涕眼泪一起流,不由气得把扇子一丢,掐着腰指着黑烟骂道:“你个不长眼睛的死东西,是不是跟我有仇啊,我堂堂谏议大夫亲自给人煎药,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居然还这么刁难我,信不信我分分钟弄死你!”

    落月看得乐了,她弯下身子将扇子拾起来,当看见药炉里面木炭塞得满满没有缝隙时,更是噗嗤一笑:“你这个傻瓜盗马贼,把药炉子塞得这么满没有缝隙,火怎么生得起来,烟自然要到处冒了!”

    高燚一拍脑袋:“看我这脑子,真是一见到夫人你就不管用了,嘿嘿,有什么忙我能帮得上的?”说着高燚将袖子撸了起来,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落月没好气地瞪他:“一边站着去,能不帮倒忙就不错了,那个凝香果然是神志不太清醒,你就别在这里一惊一乍地吓唬人了!”

    高燚哦的点头,蹲在落月身边,看着落月熟练地将火给生了起来,渐渐变旺,又不是填着柴火,额头上片刻之间就沁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两鬓的头发也被汗水濡湿了一些,贴在脸颊之上,倒给人异样的美感。

    “夫人,这几个月来,发生了很多大事,你不会怪我不让你跟在身边吧?”

    落月填柴的动作慢了半分,随即又缓缓塞入药炉之中,淡淡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你没有事就好了!”

    高燚站起身来:“那会被董卓给抓起来,差点就砍头,正巧赶上了陈到与吕布里应外合除掉了董卓,否则,现在董卓的军队也要打到南阳来啦,世事真是变化无常,不过好像每次我都是比较幸运一点!”

    落月撇撇嘴:“只是幸运吗?难道南阳这里一大摊子拖家带口的就不记挂吗?你个盗马贼还真是凡事只想着自己啊!”

    “夫人,你知道我不是这种人的,我高燚可是为了自己的家人随时准备上刀山下火海的啊!”高燚口中虽然这样说着,手却是不安分地摸上了落月的背,隔着薄薄的衣裳,感受着落月身上的凝脂般玉*肌冰骨,但是还想继续朝敏感地方探索的时候被落月一掌拍了下来。

    “死盗马贼,不知道这医馆到处都是眼睛吗?大白天地这样不知羞耻,你不要脸我还要皮呢,真是没有一天正经的,你不是日理万机吗?快去做你的事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高燚讨了个没趣,摸着自己手腕上面,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心道落月下手还是这么重,叹一口气,正要说什么时,何小刀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主公,酒已经备好了!”

    高燚微微一惊:“怎么这么快?”

    何小刀嘻嘻一笑:“那个那个,这不是一不小心,被主公你的舅舅给看到了,因此也没有通过荀彧先生,直接就从他府里取了百坛美酒出来,不过他听说是要给刘备军送去的,似乎有一点不太高兴的!”

    高燚戳着何小刀的心口数落:“你呀,让你这么点事怎么都办不好?真是越来越退步了!走,跟我去一趟刘备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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