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东初尘在楼上洗澡,清昔欢赶忙怀中掏出书信展开看起来。

    信中写着:吾儿子维,见信如晤。此次洛阳关我君昭华大败,国破家亡,天地大痛,举国伤悲,为父痛在心中,病在体上,有心重来,为君报仇,抛头颅洒热血,只恐心有余力不足。国难当头,望儿为父实现大愿,助家父一臂之力,重出寒山,来与父谋,一来为东国江山重振,而来为我君报仇雪恨,十万火急,家父急求子维出山相助!

    落款——郑集急令。

    清昔欢合好了书信,突然就记起了郑集大将军唯一子——郑子维。

    郑子维。

    三岁舞刀,四岁耍剑,七岁因小太监被指使暗算适瑾瑜,被郑子维一剑穿心毙命,连眼都不眨一下,只拜在适瑾瑜身前冷静道“护君一生,乃臣本命。”

    十二岁那年适瑾瑜第一次请缨上战场,奋勇杀敌,因不熟悉战况,追随敌将至敌军中被围剿马下,千钧一发之时,是郑子维一骑一剑斩了百余人,不顾敌人斩落了手臂,单手抱着适瑾瑜快马奔回营地,救了适瑾瑜的命。奔回时郑子维的后背已被乱箭穿烂,却将适瑾瑜用大旗裹严紧紧的护在怀里,将适瑾瑜抱回房间,轻轻放好在榻上后,坚忍的手握断剑跪坐在适瑾瑜的床前背身守着,直到太医说了无碍,才失血过多的昏迷过去。后来也因此战争失去了一条手臂。

    彼时适瑾瑜十二岁,郑子维十四岁。

    适瑾瑜后来总是握着郑子维空荡荡的右手袖子哀戚道“如若不是救我,子维哥哥根本不会如此,子维哥哥有那么俊朗的面貌,坚实的身体,现在却少了一条胳膊,以后若是娶不到姑娘,我便养你一生。”

    郑子维每每听得都耳根透红,跪地伏拜只一句“护君一生,乃臣本命。”

    之后郑子维失了右臂,只好左手练剑,总是不够熟练,也没有练剑的秘诀,一次在河边左手练剑被过往游历嘻哈的道士赖上一定要收为徒弟,郑子维也因此跟着道士上了寒山,走前只给适瑾瑜留了一封手写信,信上歪歪曲曲的用左手写着:无论何时何地,只君令一出,臣便踏血而归。护君一生,乃臣本命。

    “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适瑾瑜将信小心的折好,眼里闪过光,对着身后放鸢的燕归回问到“哎,寒山在哪啊?”

    此刻清昔欢将手里的书信收好,望着信封上的地址,已经被血浸染模糊了,寻不到地址了。

    清昔欢扶额。

    “哎,结果还是不能找到寒山吗?”清昔欢犹记得当年自己在御花园的亭子扇着扇子看着燕归回放鸢,默默的问到“哎,寒山在哪啊?”燕归回扯着风筝线扭头的回答是“啊?什么寒山?”

    清昔欢将信小心的揣回了怀间,与燕归回的笛子一起,藏匿起来,正琢磨着到底该去哪打听寒山,突然就听到了楼上的喊声响起。

    “小二,将我衣服从楼下拿来。”

    切,果真是有病,刚刚非要在堂间脱,现在还要叫人拿衣服,不是有病是什么。

    清昔欢没理东初尘,依旧捏着下巴踱步在大堂,思虑着到底要如何找到这处神秘的寒山。

    东初尘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答复,在楼上开始碎嘴“小二,小二,小二,小二,小二……”

    清昔欢的暴脾气实在受不了这般絮叨,冲着楼上大喊一声“小二不在!闭嘴吧!”

    “哦。”东初尘终于住了口,清昔欢也喘了口气,被东初尘碎碎念到头疼。

    安静不到片刻,又听着楼上传来东初尘的声音“昔欢,昔欢,昔欢,昔欢,昔欢……”

    清昔欢被叫的头疼欲裂,捂着脑袋像是听着念咒一样的声音,终于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拎着东初尘的衣物,愤怒的上了楼,一脚踢开了东初尘的门,站在了门口。

    眼前水雾模糊里一个身形有致的轮廓影影绰绰,休长的双腿,腰身逐渐清晰在清昔欢的眼前。

    东初尘一脚跨在木桶外,一脚站在木桶内,正要迈出木桶,被清昔欢的大动作吓楞挂在木桶上,身体的隐私。部位也暴露出来。

    “欢儿……不是说好,不许偷看吗。”东初尘的双颊绯红,默默的将腿迈回了浴桶,慢慢的蹲下身,将身子埋在浴桶内,只露出锁骨以上的部位,望着清昔欢的脸,低声羞赧。

    清昔欢剧烈的咳嗽起来,掩饰着羞红熟透的脸,将衣衫丢给东初尘,迅速跑出去,跑出去的一刻,还与赶进来的小二撞上,也没顾,飞速的跑下了楼。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倒了杯茶,装作若无其事的喝起茶来。

    只听楼上传下来东初尘低喝的声音“你干什么去了?”

    “小的去给爷寻白松露了,您不说要焚香吗?”小二委屈巴巴的解释。

    “下不为例。”东初尘声音沉冷,片刻,二人都没了声音,清昔欢竖着耳朵听了一会,手里的茶一口都没喝进嘴里,都撒在了桌子上。

    清昔欢也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疯病,竟然就冲了进去。这可是清昔欢第一次看到裸。。男。竟然是东初尘,为何不是燕归回或者郑子维呢。

    清昔欢被自己脑中的想法吓了一惊,赶紧拍着额头叹息“朕在想什么?朕又不是色君。”

    正为脑中昏庸的想法自惭,听见楼梯木板响动,东初尘走了下来。

    清昔欢一口茶没喝稳,突然呛到咳嗽起来,却被东初尘一句话又咽好了。

    “你占了这么大的便宜,总要付出点代价。”

    清昔欢捂着胸口朝着东初尘看去,氤氲的水汽在东初尘的长发上还没散去,乌黑的头发泼下来,散落胸前,星辰一般的珠眸被水洗刷后,更显明亮,薄唇上的水珠还未全干,显得唇珠柔润。精致的下颚被剃的一根胡茬都没有,整张脸像是画上跑下来的,像是谁家仙子下了凡尘一样。不过应该是因为讨厌被仙界丢下来的,此人皮囊不赖,但是心肠歹毒,不是好东西。

    清昔欢将茶水重新搁在嘴边,挑眉冷笑“哦?是吗?是什么代价?”

    东初尘拨弄着长发,清淡悠密的松柏香缕缕传来,东初尘身上唯一叫清昔欢还算不反感的只有这松柏香了。

    只听东初尘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帮我梳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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