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

    酒席外,几个小厮扶着吐得昏天暗地的周云开又是递水又是递热毛巾,忙的不可开交。

    而一旁躺在地上刚刚吐了一个回合的东初尘已经睡了过去。

    “……哎这样的酒量他们两个还喝什么啊。”清昔欢摇头命令丫鬟小厮将东初尘扶进房中休息。看着一壶酒刚刚见底而已……如若自己还没戒酒之前,与燕归回互杠,喝它个七八坛子都安然无恙,之后大眼瞪小眼的坐等天亮。

    清昔欢将面巾撇向了周云开,周云开一把接下了面巾,擦着脸,终于清醒了几分。

    堂中众宾客也快散尽,留下几个丫鬟掌灯清扫残羹剩饭,借着昏黄的灯光,清昔欢看到了周云开手腕上的发带。

    “真想不到。”周云开擦好了脸,仰头轻声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周围的丫鬟小厮已经不知何时散去,此刻只留下二人站在花园,闻着满园的栀子香,暗暗神伤。

    “是啊,命运无常。”清昔欢抱着双手倚在了门栏上,踢踏着脚边的野草。

    “我们……”二人对望,依旧是异口同声。

    “你先……”

    二人苦笑起来,轻轻叹气仰头看月。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清昔欢丢下一句就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还未走上三步远,身后便被一股强大的引力牢牢的箍住了全身,一股酒气混杂着温暖覆盖后背,一双有力的胳膊环抱在了腰间。

    “不要!”周云开上前一把抱住了清昔欢,将头深深的埋在了清昔欢的肩膀上。

    “小狗,不要离开我,你是谁都不重要,你是清昔欢也好,是小狗也好,是王妃也好,是丫鬟也好,我只要你。”

    周云开的意识有些迷糊,只抱着眼前的人死死不放手,好像一松手,整个人的中心就丢了。

    “我们不可能,别傻了,小心你再纠缠我便杀了你。”清昔欢话间痛苦的捂住了胸口,也不知为何,只要关于周云开,胸口就很闷疼,十分严重。

    “随便,你怎样与我何干,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周云开的声音极低,微微嘶哑,手臂环的更紧,叫清昔欢完全无法挣脱。

    “放手,再不放手我真的会杀了你。”清昔欢的胸口已经异常疼痛,却还要说着违心的话驱赶着周云开。

    就在此时,只见一道白光闪来,周云开的胳膊上一道血印浮现,紧接着一大滴血落在了清昔欢的衣衫上。

    阴风四起间,暗处影影绰绰显现出的人脸,是郑子维。

    “子维……”清昔欢惊愕的望着面前冷酷的郑子维,再一低头看见了周云开手臂上一道深深的伤痕,忙回过身去捂住了渗血的伤口。

    “周郎!你还好吗!”清昔欢慌张的看着周云开的伤口,焦急的扯开手帕为周云开包扎,表情难看的回头呵斥郑子维“不要碰他!”

    郑子维一愣,不想清昔欢会为了周云开如此愤怒,只眼神微微哀戚,听话的站到了一边。

    清昔欢小心的处理着周云开的伤口,周云开被疼的终于恢复了一些神志,打量眼前的郑子维,恍惚见突然觉得十分熟悉。

    “周郎,疼吗。”清昔欢为周云开包好伤口,心疼写了满脸。

    周云开没有说话,轻轻的推开清昔欢,仔细的看向了郑子维。

    这人叫自己很熟悉,这样的气场世上无双,况右手断臂,是姑苏遇见的人不错,他怎么会在这,他为什么又十分听清昔欢的话,他杀人时候只留下浅浅的一道血印,与自家四十几口人的死状……简直一模一样,那么,有什么联系吗?

    周云开闭目不敢再想,只唇角颤抖,伫立良久,终于在月光被浮云全部遮住隐去光辉的一刹那间,口齿轻启,问出了口。

    “周府上下惨遭杀害……是你干的。”

    “什么?”清昔欢皱眉不敢置信的望着周云开的脸。

    “是他干的是不是,是你的主意,是不是,还是东初尘的?嗯?”周云开双目凶煞,望向清昔欢,伸出手去一把掐住了清昔欢的脖子。

    郑子维随即上前,却被清昔欢死死的揽住。只双目无比哀苦又冷笑道“我以为我们不至于此。”

    “是吗?昭王妃,你我可是有仇啊。”周云开的手臂轻抖,满面的痛恨红了眼圈。

    郑子维身周气息已经冷冽不堪,可清昔欢就是不叫他动周云开。

    清昔欢被周云开掐住脖子,吞咽着,扬起了下巴,眼角瞥出冷淡的厌恶,艰难的回应道。

    “我不屑如此。”

    二人身周的空气凝结,如粘稠的蜜糖化开缠在身上,甜吗?甜,恶心吗?恶心。痛苦吗?十分。

    清昔欢以为周云开是满身荆棘里开出的小花,小心翼翼的用心去疼,结果这花也毒。

    清昔欢的眼里毫无忌惮,只定定的瞅着周云开,没有丝毫的躲闪,周云开也死死的盯着清昔欢的瞳孔,良久良久。

    “贱人,我不会放过你。”周云开终于松了手,转身离开了清府。

    清昔欢眼望周云开的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悲伤冲上心头,好似丢了什么贵重物品一样的疼。

    郑子维在清昔欢身后恨不得马上追上去将周云开斩成肉泥,清昔欢却始终不许郑子维对他下手。

    “子维你记得,不许伤害他,一根头发丝都不许,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君王的话。”清昔欢落寂离去,叫郑子维心凉了许久,握剑的左手剧烈颤抖。

    这晚与许多个平常的夜毫无差别,只是两颗心都碎成了渣子。

    周云开倚在树上捂住了脸大哭,胸口痛到呼吸困难,举起左手望着那缕‘痴心’,是她送的,为什么,为什么是小狗呢?小狗为什么是清昔欢呢?如若清昔欢先遇见了自己该有多好,如若没有东初尘,该有多好……

    只是泪眼总模糊,没有注意到那颗朱砂痣的颜色,更深了一些。

    ……

    天已经黑透了,鸳鸯才被接回了清府,饭菜也退了,酒宴也撤了,只剩下满院的虫吵充斥着无聊的夜。

    鸳鸯踏开碎草,一步一步的向着后院行去,大家显然都睡下了,小姐的房间也熄灭了灯光,还留着灯的只剩下马厩与清远的房间。

    鸳鸯心情激动,整理着头发衣裳,笑盈盈的打了盆热水,就向着清远的房间行去。

    吱呀一声,清远的门被推开了,鸳鸯端着洗脚水像从前一样进了房间,关好了门。

    清远躺在床榻上熟睡,看样子是喝了不少。

    鸳鸯蹑手蹑脚的走到清远的身边,见他衣裳还没脱,就挽起袖口为清远宽衣。

    刚刚将腰带松开来,就见清远起身将床头的剑拔起对着鸳鸯就斩去。

    “啊!”鸳鸯一声大呼抱紧了头,一声大呼也叫清远看见了鸳鸯的脸。

    “老爷,是我啊。”鸳鸯柔柔怯怯的叫了一声,叫清远心一紧,剑落地。

    “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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