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倒下的一瞬间,那老货噗的一口血就喷出来了!

    这尸傀可是邪术中的邪术,为了让那尸傀听话,那可是要拿着施术者的精血去炼,而精血连心,这尸傀一旦被破了,反噬起来那可是轻则元气受损,重的话,死了都是活该!

    “小兔崽子,找死!”

    那老货显然伤得不轻,但也不至于就死了,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嘴里突然又是两声口哨,一声比一声高亢,我这一听就知道坏了事儿了,这老货,炼的尸傀居然还不止一具!

    两声口哨之后,我就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仔细分辨,竟是至少三具尸傀!

    可我眼下手上却只有这一个才收来的鬼祟,虽然也勉强能用,但一对一我必赢,一对二我就没有把握了,更何况,眼下这情况却分明是要我一对三啊!

    这可怎么办?

    我心里一慌,那被我放出来的鬼祟便也跟着躁动了起来,身上的阴气不住的翻腾,嗓子里不时的发出呼噜噜的诡异声响,一双眼睛却是猛地盯上了王村长那老货。

    这鬼祟的意思很明显,擒贼先擒王,这老货一旦死了,外面无论还有多少尸傀,没了施术者控制,攻击力便要大打折扣,到时候凭着我和那鬼祟配合,说不得还有一丝生机!

    “我去外面挡着!”

    孙灿这姑娘之前虽然听了我的话并没有轻举妄动,但也并没有独自逃走,这会儿手里的甩棍捏的死紧,想必也是看出眼下情势危急,竟然提出要孤身出去硬抗那三个尸傀?

    “不行,找死么你!”

    我承认我怂,我没能耐,我不敢杀人,但是我也不可能让孙灿一个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我受伤甚至是送命!

    我几乎憋红了一双眼睛,只觉抬起的手重逾千金!但咬咬牙,终于还是指在那老货身上,开口道:“上,撕了他!”

    那鬼祟听此命令却是一怔,转头看了看我,虽然是一团漆黑的影子,但我却分明看的清楚,那隐藏在一团黑气之中的一双眼睛,满是饶有深意的探究。

    来不及多想,那鬼影闪身便朝着那老货扑了上去,而那老货虽然之前已被反噬的不轻,但毕竟是个走阴阳道的,此时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木刺来,看模样,分明是桃木制成!

    桃木辟邪,虽然鬼祟灵活,那老货伤不到它,但同样的,那老货也或多或少的限制了鬼祟的活动,一时间竟然胶着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候,门口那脚步声愈发的接近,那老货抽着空子不时的吹上两声口哨,那门外的东西便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的往着屋里走了进来……

    “刀,孙灿,赶紧给我找找,有没有刀?越锋利越好!”

    我身上是并没有带着那种东西的,眼下也只有盼着孙灿这姑娘能有,只是这姑娘可真是眼尖,也没找,两步上前,帮着那鬼祟抬手就抽了那老货一甩棍,而那甩棍抽的极有技巧,整抽在他握着刀的手腕子上!

    那老货一手拿着小刀,一手握着木刺,此时握刀的手腕子被抽了一棍子,登时小刀脱手飞出,而鬼祟又十分的难缠,虽然那老货有心要将刀子捡回,可又哪里有这个机会?

    我顾不得别的,连忙冲过去把刀子捡起来,那边尸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暗影晃动,我都能看见他们隐约的身形!

    咬了咬牙,再顾不得其他,我拿起刀子照着手腕子就是一刀,虽然距离静脉还有些距离,但这血却也是不要钱似的哗哗的就淌了出来。

    “你干什么?!”孙灿没想到我竟然拿着刀子割腕,登时冲上来就要拉着我给我止血。

    “别闹!”我连忙挣开,这会儿可没功夫给她解释什么,只怕再耽搁一会儿,外面那三个尸傀冲进来,我们俩的小命都得跟着玩完!

    我就着这血,不管别处,先从门口开始,横七竖八的就画了起来,这血不多,要画的面积却是不小,我可怜巴巴的省着用,可等从门口墙根到窗台这大半圈画下来,却还是头晕眼花,全身都有些泛冷。

    而就在我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那三具尸傀也终于是到了门口了,孙灿这傻姑娘拎着棍子就要往上冲,连忙被我给拦了下来。

    我朝着她摇了摇头,抬着下巴点了点地上画着的血道子,刚开始的时候只觉得杂乱无章,可眼下一看,却又分明自有一种规律在其中,甚至看久了,会让人有一种恍惚的错觉,觉得那暗红色的线条竟然是如同鲜血般的潺潺流动。

    “血符?”

    孙灿不愧是孙家的人,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阴阳术,但见过的却是不少,一下子就认出这东西的来路。

    我点了点头,想要张嘴,可却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手腕子上的口子还在出血,孙灿见此连忙拿来纱布药粉,止了血,把纱布一圈一圈的缠了个结实。

    那三只尸傀在门口刚要踏进来,便被那画在地上的血符给挡了回去,只是尸傀这玩意儿可不智能,当初只听了那老货的指令要进来,这会儿便跟那上了弦的玩具似的,非要往里进,被挡回去气的哇哇乱叫,可还是不知变通,只一根筋的往里冲。

    那尸傀进不来,我便多少能松了口气,而鬼祟那边我也不担心,这老货手段不小,但也能看得出来并不是什么正统的行道里传下来的,此时更是被尸傀反噬,一只鬼祟足够对付他了。

    而果然,没用多久,那老货就渐渐落入下风,手里的桃木刺竟然被那鬼祟一脚踢飞了去,而没了桃木刺的老货当下一慌,就被那鬼祟趁机给捏了脖子,烤鸭似的,伸长了颈子,脸色青红,半点都不敢动弹。

    我心里一松,这鬼祟虽然是个新入手的,但估计是看出来我其实并不想杀人,便只是将这老货制住,等着我发落。

    不过我是不敢杀人,但我也不是啥好鸟,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这老货我会留着他?

    我拎着小刀就过去了,看着那老货这会儿也不横了也不瞪眼睛了,老老实实的踮着脚挂在那鬼祟手里……

    “吹啊!你有能耐把这几个尸傀叫进来试试!”我鼓足了气儿,可这会儿失血有点多,声音听着弱的厉害,但形势压死人,我现在就是来句嘤嘤嘤我也依旧是赢家!

    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感觉气儿都不够用了,叉腰喘了半天才缓过来,门口那三个尸傀还在那折腾,闹腾的厉害,而外面的雨终于停了,看着远处,似乎隐隐有些发白,我抬手看了眼表,这都四点了,眼瞅着天都要亮了。

    “把那三个尸傀给我解开!”术能施就能解,而这尸傀虽然也是如此,但毕竟是邪术,所以若是要解开,其实对施术者也是有一定程度的伤害,而那老货果然犹豫了起来,一双眼睛,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乱转。

    卧槽,这时候了,他居然还敢动什么歪脑筋?

    我拎着刀子照着他一只眼睛就扎过去了,不过倒也没真下手,刀尖儿就停在他眼珠子前头一厘米的距离,因为失血,我的手微微有点抖,可就是抖,这老货被吓得可是不轻。

    “解……我这就解!”

    我把刀子往回收了收,却依旧停在他脸前头,那老货狠狠吸了口气,随即嘴里一咬舌尖,吐了口血,就念叨开了。

    零零碎碎念叨着,无非是那炼制尸傀的咒法,各家各行都不尽相同,这邪术我们鬼租喀不用也用不着,没学过我自然不懂,便听唱歌似的,听的昏昏欲睡,而那老货念叨了一会儿,我只觉得门外那股子阴气散去,咚咚咚的三声闷响,却是那三具尸傀倒在地上发出来的。

    我盯着那三具尸傀看了看,的确气脉尽断,阴气散的干干净净,我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反倒是那老货,可能是原本就受了反噬,眼下又强行解开了三具尸傀,伤上加伤,一口黑血喷了出来,登时就软了下去。

    那鬼祟一甩手,就将他整个人给甩到了地上,软塌塌的一坨,没壳的王八似的。

    我从屋里找了找,没找着黄符纸,倒是找着一沓还没裁开的扎纸用的白纸和一小盒的朱砂,虽然不是黄符纸,倒也多少勉强能用,就着小刀,便抬手裁下一条来。

    拿着手指头杵了点朱砂,往着那白纸条子上画,孙灿站在旁边瞪着眼睛就看,那幼儿园小朋友似的执着劲儿看的我想笑,只是这会儿我实在是没什么精神头,强挺着写完了这一道符,便掰开那老货的嘴,直接把符给塞了进去。

    随后我打了个电话,这里出了人命,我肯定不能直接就走,圈子里这样的事情可是不少,自然也有专门管着这些事儿的部门,只是没想到我第一次出手,居然就有幸要跟那个部门打上交道……

    而等那个部门终于来人处理这些个事情的时候,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就见着屋里正站着个年轻人,看着也就跟我差不多的年纪,却是生的极为高大英俊,这会儿正和孙灿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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