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12年九月初六,含临殿,早朝。

    “启禀陛下,今晨收到云霸天老将军的八百里加急。”

    “呈上来。”

    打开奏折一看,皇甫瑞年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老将出马,战报上说,老将军帅二十万云家军打破敌军。俘虏柔然大将两人,其余将领十余人,俘虏敌军五万余人。收获战马六万余匹,正在押解回京的路上。”压在他心中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

    “陛下,臣听闻,云渊将军亲率嫡子赶赴前线,府中仅剩妇孺。”

    “哎,云家世代忠良。起初随先祖征战沙场为晋国打下大片江山,为了晋国云家多少男儿埋骨沙场,为国捐躯。朕决定封云霸天为鲁阳王,世袭罔替,其子云渊为世子。”皇甫瑞年知道现在需要拉拢云家,即便他们再怎么功高震主,他也要暂时忍耐下来,毕竟他还需要人家为他打仗不是。

    “启禀陛下,臣以为不妥!云霸天已经是全国兵马大元帅,如果再封王势必会让云家仗着功高震主恃宠而骄,到时候大晋的江山岂不危已。”

    “混账,云家岂是你可以妄言的,他云家世代为晋国抛头颅洒热血,可以说没有云家就没有大晋幅员辽阔的大好山河!他家如果想要造反早八百年就可以造反了,真是信口雌黄胡言乱语!来人,将他给朕拖下去就地处死,朕倒要看看谁还敢污蔑云家!”皇甫瑞年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是人都知道云家功高震主,迟早有一天会被皇室处理掉。可这位大臣选错了时机,这个时候皇帝拉拢安抚云家都来不及,他竟然敢所出这种话。这要是传到云霸天的耳中,他现在坐拥五十万大军,这要是造反了,谁能抗得住!

    皇甫瑞年也是出于杀鸡儆猴的心里处决那名官员,让其他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至于如何处置云家,那也是之后的事,他还需要仔细斟酌,不能操之过急,毕竟云家在军中的势力早已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回到御书房,皇甫瑞年叫来小顺子问道:“皇后娘娘的身体如何了?”

    “回禀陛下,娘娘凤体欠安,时常有呕血的情况发生。”

    “太医是怎么说的?”皇甫瑞年皱眉问道。

    “太医们说,皇后这病是生太子的时候染了风寒,经常咳血却为了腹中龙子着想拒绝服药。这才烙下了病根,随着年纪增长越来越严重。”

    皇甫瑞年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摆架宁寿宫,朕去看看她。”

    宁寿宫,除了洒扫的宫人外,整座宫殿冷冷清清的一点也不像一国之母住的地方。

    制止了要进入通传的太监宫女,他独自一人进入了皇后的寝宫。

    隔着一道屏风,皇甫瑞年停下脚步。凤榻上侧卧的皇后正在与一名妇人交谈,“本宫说过多少次了,禁止你入宫看宗盛,你难道听不懂吗?”冰冷的声音,透着一股狠厉。

    那名背对着皇甫瑞年跪在榻前的女子,嘤嘤啜泣声音哽咽的道:“娘娘,宗盛是臣妾唯一的儿子,臣妾不敢奢求与他相认,臣妾只想远远的看看他。”

    “不行!你可知道如果这件事让陛下知道了,我们通通都得死,包括宗盛在内全都要死!”皇后压低声音,色厉内苒的道。

    皇甫瑞年的脑子嗡的一声,一阵眩晕袭来,他险些一个踉跄招架不住摔倒在地。

    原来他疼爱了十年的儿子,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还封了别人的儿子为皇太子。

    他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听着里面二人的对话,“娘娘求求你,我会很小心的,就像当年您让我推德妃下井,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也没人知道嘛!”

    “你给本宫闭嘴,你这个蠢货。德妃那件事你最好给本宫烂在肚子里,否则……”

    “否则如何?”皇甫瑞年终于忍无可忍,他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满脸愤怒的瞪着皇后。

    那名跪在地上的女子,在看到他的瞬间便吓得晕了过去,也省的她醒着碍事。

    皇后看着突然出现的皇帝,吓得面色惨白,她知道她完了,即便说的天花乱坠,皇帝也不会再相信她说的一个字。

    想通了这些,她也释然了,左右不过是一死,“既然陛下都听到了,臣妾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单凭陛下处置便是。”她坦然的看着皇帝,眼中不再有之前的恐惧。

    “这个女人是谁?宗盛又是谁家的孩子?”皇甫瑞年咬牙切齿的说,他厌恶极了这个可恶狠毒的女人。如果不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早就命人将这个毒妇拖下去凌迟处死了。

    “她是赵婉芸,臣妾的弟媳,宗盛就是她的儿子。”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窃国!”

    窃国?皇后一愣,随即自嘲的笑道:“陛下还真是提醒了臣妾!”她自诩聪明一世,却还真是糊涂一时,如果她早想到这一层,这天下早就是她娘家的了!

    “朕问你,德妃究竟是怎么死的?”皇甫瑞年的眼睛红了,他如同一只狂怒的雄狮,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人。

    “陛下真的想听实话?”

    “说!”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德妃是我让她推下井的,当年她生的小公主根本没有夭折,而是被她送出了宫,她怕我杀她。这才一直装疯卖傻,可惜她到死也没见到她的女儿。”皇后报复似的哈哈大笑,她恨德妃,更恨皇帝。如果不是皇帝心系她一人,她又怎么会因爱成妒,做下这种种天怒人怨,丧尽天良之事。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皇后的脸上,她的头歪向一侧,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她抬手擦掉嘴角留下的血迹,她看着皇甫瑞年残忍的笑道:“杀了我吧!我发誓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你得亲生女儿!你永远都别想知道她在哪!”

    皇后死中求活,虽然她并不知道德妃的女儿在哪,可这并不影响她用这个孩子的下落,吊着皇甫瑞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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