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与权利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东西,许多时候,我们明明拥有某样的权利,却没有足够的权力去行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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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里冷风更甚,扶晞离开的时候,冯玉梅起身要送,扶晞拦住她,无奈的笑笑说道,“这样送来送去,今夜怕是睡不了觉了”。

    冯玉梅并没有退意,随即回道,“我本就睡不着,或许是今天睡得太久了,就让我送送姑娘吧!待会儿我自己回来”。

    扶晞摇摇头,“夫人虽然恢复了些许元气,但终究还是个病人,你需要多多休息,若是你睡不着,我可以为夫人施针,一定让你睡得香甜,扎针时也不疼,无知无觉”。

    “这都可以?”,冯玉梅语气稚嫩,如同个好奇的孩子,虽然同她的年纪和面貌并不相符。

    “夫人不信我?”,扶晞正低头从手袖里抽出金针,说话时挑眉抬头看了一眼,嘴角半弯,皓齿一展。

    冯玉梅似有一番玩味,故意说了句,“我不信能做到无知无觉”。

    扶晞扶着冯玉梅坐到床边,她把金针在烛火处烤了烤,随后也坐到了床边,慢悠悠的讲述了今夜遇到四个醉汉的事情。

    省略了自己在哭的事情,也没说那四个的污言秽语。

    “你用一根金针取了他们的性命?”,冯玉梅倒没有觉得扶晞杀了她们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是觉得惊奇,只用一根金针就能做到这样无声无息的拿人性命。

    “性命?”,扶晞有点不解,但又很快想到冯玉梅可能对于气海和关元这两个穴位并不了解,随后继续说道,“没有,我没杀他们,我只是让他们在今后至少十年的时间都不能行房事罢了”。

    冯玉梅显然还没有反应到扶晞的意思,她愣了一会儿。

    扶晞两根手指捏着金针,左右转动看了看,很是无所谓的说道,“不过,可能没那么久,若是遇到个厉害的大夫,也是可以治治的,或许能只做三五年的太监”。

    “哈哈哈…哈…姑娘真是…这么做真是好极了!”,冯玉梅掩嘴大笑,笑得面红耳赤的,最后受不了,便捂住了肚子,“哈哈哈…想来这样的做法,对于那四人而言是要命的惩罚了!”。

    “一开始也有动过杀念的,但想想还是不要了,他们也不过是动了本身的欲念,又没控制住罢了,反正也没真对我做出什么,真正要找他们寻仇的人若是见他们就这么死了,怕是会觉得遗憾不甘”,扶晞想起来那时那四个人尾随时说过的话,话里行间应该是有合伙奸污过至少两个姑娘。

    冯玉梅笑罢以后,一眼就看准扶晞手里的金针,她吞了吞口水问道,“这便是那根金针?”。

    “不是,那根针我嫌脏便扔了”,扶晞看着手中的针微微瘪嘴摇头,而后抬头用大眼睛盯着冯玉梅看了一眼。

    冯玉梅见扶晞这样看着自己,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她脑袋微倾,靠近扶晞些许,“姑娘是有什么要…”。

    没说完的话再说不出口,冯玉梅倒靠在扶晞肩上,两眼紧闭,昏昏睡去。

    扶晞缓缓抽出扎在冯玉梅后颈上的金针,扎回自己的手袖之后,她扶着冯玉梅稳稳睡下,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哪有什么无知无觉,不过是在被吸引了注意后扎针,还没有来得及感受疼痛就晕了,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什么就睡着了。

    吹灭屋子里的蜡烛,扶晞轻手轻脚出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打了个哈欠。

    真的是累了,今天这一天知道了太多不好冯事情,心累了。

    回到房间以后,扶晞也不点蜡烛,她记得房间的格局,就着一点月光,又靠着夜视的本事,准确的找到了床,蹬掉了鞋子,倒床就睡。

    简离在扶晞走后,他闭眼叹了口气,再睁开眼低头看着怀里的于蘅薏,带着一点压制的在哭,他拍拍她的背,轻轻拉开以后,像是哄孩子一样哄道,“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于蘅薏抬头看着简离,咬着唇,“我不会,不会了,再不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了”。

    “有些事情不是因为我不开心,你才不能做,而是事情本身就是错的,你不能做却做了,我才不开心的”,简离眼睛盯着扶晞离开的地方,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里也听不出感情。

    于蘅薏抿嘴点头,“知道了,那之后我也很后悔的,你信我,以后别再躲着我,也别不理我”。

    简离低头,眼睛忽明忽暗,嘴角似笑非笑,沉声道,“知道了,走吧,送你回去!”。

    于蘅薏开口想说让简离今天留宿,可是转念一想,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他今天能够给自己这样的态度已经是预料之外的了,她要克制自己的情感。

    “好”,于蘅薏点点头。

    简离捡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重新给于蘅薏披上后,转头开路。

    路上,于蘅薏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简离也都不咸不淡的回答了。

    偶然提及解禁的日子,简离停了两步路没走下去,转头看向于蘅薏,颇具深意的说道,“解禁后的第二天,本殿随你回府省亲”。

    虽然对于于家并没有特别深的情感,但是简离能够这样主动的陪着自己做某件事情,还是很让人开心的,况且她还能让于家的那些姨娘们知道,知道自己如今过得比她们好,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于蘅薏就面露欣喜。

    只不过还没持续到两秒,因为于蘅薏很快就意识到简离真正的意图,这个省亲绝对不是单纯的省亲,应该是带有政治性的,更重要的是,省亲的消息一般都是提早放出风声的,为的就是让皇子妃的母家做好迎接的准备。

    一旦这个风声放出去,做为于家女儿的于蕴薏定然也会被通知,那么,只要她还有那份情意,就一定会找由头在当天回一趟于家。

    简离这么做,一半是为了和老丈人会面,一半是为了见见一直存在别人嘴上的,对自己一往情深的,那个于蕴薏。

    看到于蘅薏脸色骤变,简离也知道她想明白了,他也不兜圈子,直说道,“你也别生气,这本就是你同本殿之间的协议,抓住你姐姐这条线,对本殿会很有意义,本殿过得好了,你才会随之更好,不对吗?”。

    于蘅薏的脸一白,而后很快恢复正常,她咬牙说道,“殿下说的是,蘅薏,也一定,会尽全力帮殿下的”。

    简离点点头,嘴角勾了勾,“你想通了,便最好了”。

    两人再度走起来,没过一会儿,于蘅薏又问道,“殿下解禁第二天去于府,那第一天呢?”。

    “哪儿也不去,应该会有人来”,简离回答时,心里细细数了数肯定会来的有几人,别的不说,浔阳是肯定会来的,如果他来,是否会带上于蕴薏呢?

    “那,殿下预备何时陪应姐姐回她应家省亲呢?”,于蘅薏认真听着。

    简离搓了搓冰凉的双手,想了想后说道,“娉婷快生了,到时候她得坐月子,不能吹风受凉,至少在近两个月里,是不会去省亲了”。

    于蘅薏刚刚升起的一点优越感被简离的话打磨得一点不剩,这个先后一点意思也没有,一个孩子已经能够将自己压得踹不过气,那话里的关怀细致,更是自己没有的…

    就此,于蘅薏再不自讨没趣的问简离问题,而简离也乐于这样的安静,一路走到于蘅薏的住所,简离只送她进屋子,也没留下喝杯茶,更没坐一坐就走了。

    即便如此,于蘅薏也很满足,至少院子里的那些丫鬟下人们,不会再乱嚼舌头根子。

    由伽从简离处离开后,就去了程理在前院的住处,庆幸不用再跑一趟,程理人就在那里,还没睡,围桌坐着,桌上摆着暖炉,炉子上热着一壶酒。

    看见由伽以后,程理瞪直眼睛没有说话,他快速看了看门外,随后关上门。

    再度对上由伽的脸,程理的眼睛在烛火的映衬下亮闪闪的,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由伽勾唇笑了笑,闷声道,“叔叔,我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很好”,程理话不多,来来去去,重重复复,“回来了就好,真好,很好”。

    “我回来了,叔叔不同我喝一杯?”,由伽眼睛向桌上的那壶热酒瞟了瞟,嘴边带着笑,稳重大气。

    程理下意识打了打由伽的腰腹,像是以前的力度,也像是以前的语气,“孩子喝什么酒?”。话一说完,他自己就怔住了。

    “我还是孩子吗?”,由伽揽住程理的肩走到桌边坐下,低声笑笑,“也只有在叔叔这里,我还是个孩子”。

    程理侧头快速擦去眼角的泪,随后给由伽递过去一个杯子,轻叹气后释然笑道,“我都忘了,忘了你又长两岁了,不再是个孩子了”,

    由伽给程理的杯子添上酒,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碰了碰杯后,一气干了,火辣辣的感觉让他眯了下眼,身体很快暖起来,他歪着头看着程理,闭着眼笑出八颗牙,睁开眼后慢慢收敛笑容说道,“叔叔,这个画面我想了好久好久,今天成了现实,我很开心!我知道,我让你担心了,我以前常常让你担心,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回来了,好好的回来了,你别怕,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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