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虞两国为了独霸这片世界,大小战役经年不休,战火纷飞连年不断,仇恨与敌视不断积郁,两国已经陷入了不死不休,你死我亡的无限循环之中。

    两国边界线上大小不一的营帐连绵摊铺,一眼望不到尽头,道路上运送军粮物资的民夫和粮车不计其数,来往冲突奔袭的战马仿若江河奔流不息,明甲执锐之士却似漫天星辰散落,黑压压一片。

    燕云城立在一处高地眺望,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惊讶到了,虽说他也亲历过阆风城城卫军的军仗,可与眼前漫无边际的军仗气势相比,犹若皓月对萤火一般。

    “云城!”

    “刑大哥!”

    燕云城听到声音回头,就见先前那脸庞黝黑的青年男子正微笑的看着他。青年男子名叫刑无荆,是虞国最普通的一支斥候军的百夫长,而燕云城此刻也成了他的部下。

    “怎么想念亲人了吗?”刑无荆见燕云城独自一个人,又见其脸色不是很好,便开口询问道。

    “嗯,是啊!”

    燕云陈语气中多了一丝惆怅,看到这连绵的军营他不禁触景生情,有了一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苍凉感,他确实想念着自己的亲人,不过可不是在此世界中杜撰的那些子虚乌有之人,而是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师父和沈飞鸖。

    “逝者已矣,你就不要徒自伤悲了,生者更应该好好的活下去,然后亲手为自己的亲人报仇雪恨。”刑无荆语气平淡,不过说到最后却是杀气弥漫,充满了煞气。

    “我知道了刑大哥!”被刑无荆身上的煞气刺激,燕云城甩了甩脑袋,将脑海中的思绪暂时忘记。

    “你的军籍已经批准了,明天你就要同我们一起上阵杀敌了,紧张吗?”

    刑无荆本来就是想要告知燕云城这件事的,结果发现燕云城没在军营中,这才找到这里来了。

    “刑大哥,谢谢你,我要为亲人报仇,我不怕。”

    燕云城此时眼神坚定,他当然不会有所紧张,反而是无比渴望,百战老卒杨林的传奇经历历历在目,他想要在这片世界中如同杨林一般,铸就自己的传奇。

    “好,是个带把的!”刑无荆听燕云城说的底气十足,对其甚是满意,很是高兴的拍了拍燕云城的肩膀。

    翌日,燕云城业已换上了红色甲胄,配合他欣长的身材和俊朗的面容,此时显得英武不凡,引得一众同袍赞叹不已,而他也正式成为了虞国毫不起眼的一名斥候。

    有着三心齐聚以及阆风城城卫军中的经历,燕云城很快便融入了斥候营,甚至做的比一些老兵还要出色,刑无荆因此对燕云城很是看重,将其作为重点培养对象。

    经过旬日的训练后,燕云城终于是迎来了自己的首次任务,他被编在一只五人小队中,伍长是一位年过四十之人,大家都称他为老憨头,人如其名老憨头为人十分憨厚,待人异常热忱,他手下的几个兵士年岁都不大,老憨头都是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

    燕云城对老憨头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当他第一天向老憨头报到的时候,老憨头正在悠闲的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替其他人缝补着衣袍。

    “这次任务非常简单,你们几个待会都跟随在我后面就行,不要乱跑,听到没有?”

    老憨头一改以往的和蔼可亲,要求众人隐藏在他的身后,不让其他人冒险,众人都了解老憨头的为人,虽然他为人忠厚,不过众人心里都对他很是尊敬。

    老憨头已经不惑之年了,燕云城不想再让这么一个好人替自己等人遮风避雨,当下便站了出来开口道:“老憨叔,你为大家做的已经够多了,这次就让我来打头吧!”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老憨头顿时沉下脸来。

    “不是的老憨叔,我只是不愿见你一个人为我们这么拼命。”

    “是啊老憨叔,云城说的对。”

    “您已经为我们遮风挡雨很久了,我们应该承担起该有的责任了。”

    众人听燕云城这么说,顿时都有感老憨头平日里对自己的照拂,此时却是心里感动不想再让他为了大家拼命了。

    “少废话,今日个是云城第一次出任务,我必须在前打头阵,都不要说了。”老憨头语气异常坚定,不容更改,不过眼神中却是流露出一丝欣慰,这应该就是老怀开慰吧。

    见老憨头这般态度决绝,燕云城众人就没在多说什么,不过却对老憨头甚是感激与尊重。

    这次他们斥候营接到上级命令,要求他们查看是否有敌军在澜江上搭设浮桥,其实他们只要沿江岸巡视就行,任务很轻松危险性也较低,这也是刑无荆用来给燕云城练练手的。

    众人经过跋涉,终于来到澜江岸边,随后他们便开始沿着澜江逆流而上巡视,很快一天便过去,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情况。

    今晚天空乌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澜江之上竟然开始慢慢起雾了,老憨头也就吩咐众人找地扎营歇息,夜晚不能生火,众人便就着冷水咽下一些干粮。

    老憨头将燕云城直接赶去睡觉了,他与另外三人则是两人一组,分别值守上下半夜,老憨头值守的是下半夜。

    上半夜风平浪静,只听见澜江中浩浩汤汤流动的水声,老憨头替换下下另外两人,站起身朝着漆黑一片的澜江中扫视了一眼,由于天太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隐约似乎看到了有一丝白色,可定睛看时什么也没有,他怀疑自己年纪大了眼花了。

    “二柱,你还是去睡吧,我一个人就行。”老憨头见二柱哈欠连天,便让他去睡。

    “老憨叔,这怎么行。”

    “快去,别他娘的废话了。”

    “噢!”

    二柱最终还是被瞌睡给征服了,便又摸进帐篷中睡了起来。

    老憨头靠在一颗树上,听着从帐篷中传出的鼾声,不经思绪飞扬,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也是一行五个人,年岁都与燕云城他们差不多大,结果一晃几十年过去,原来的兄弟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其他兄弟早已成了枯骨荒冢了,想到这里他不禁眼眶有些湿润了。

    “咔嚓!”

    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在此刻静谧的夜里显得异常的清晰与刺耳。原本还在追思伤怀的老憨头腾的一下弹了起来,眼神警惕的朝远处看过去,可天真是天黑了,不见一丝光亮。

    可几十年的从军野安营经历以及直觉告诫他,肯定有情况要发生,老憨头当下摸进帐篷不动声响的将其他四人叫醒,几人听说有情况,神情顿时戒备起来,起身隐匿在黑夜中。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多时便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多,脚步节奏整齐显然是经过训练之人,不多时众人便依稀能够看见白色的朦胧影子在不远处晃动。

    五人隐身在灌木丛中,大气都不敢喘,压低身形不敢显露出丝毫的声音。

    “啊切!”

    此时一道声音突兀的打破了夜的静谧,听在众人耳中简直就是死神的催命之声。

    “大家快跑!”这时老憨头大声的喊叫声爆发出来,歇斯底里的声音焦急无比。

    “咻咻咻!”

    一道道箭矢声,划破夜空,齐齐的朝几人藏匿之地落下,若是在晚上那么一息,恐怕此人都已经变成了刺猬。

    “不要回头,赶紧跑。”老憨头一人断后,在后面不停的催促几人加快脚步,因为他听得后面追击之声越来越近了。

    “二柱大家今天要被你害死啊!”

    “是啊,你他娘的怎么就打喷嚏了?”

    另外两人一边跑,还一边不停的埋怨着二柱,刚刚那声石破天惊般的喷嚏声正是出自二柱。

    二柱此时也是暗自恼怒,心中责怪自己不已,眼泪开始不争气的往下掉落,这时燕云城开口说道:“好了,大家不要再怪二柱哥了,我们还是想着怎么逃脱再说吧。”

    众人于是不再多说什么,都紧咬牙关,拼命的往前奔跑着,后面不断的有箭矢落在他们的脚跟处,稍一迟疑都会被利箭被穿成靶子,不过这样下去几人能够成功逃脱结局难料。

    “你们走我断后。”老憨头见如果几人在这么逃下去,迟早会全军覆没,当下便决定留下来阻挡敌军。

    “不,老憨叔!”

    “老憨叔!”

    “他娘的,走啊!”见众人脚步放缓,老憨头在后面大声的咒骂着。

    众人没法停下脚步,一旦停下来敌军就会蜂拥而至,燕云城双目含泪,可却无能为力,最后看了老憨头一眼,就在数道身着白衣之人出现,一根箭矢直接钉在了老憨头的小腿上,老憨头支持不住一个趔趄栽倒在地,然后被白衣之人包围。

    燕云城此刻内心极度痛苦,虽说与老憨头相处不久,可老憨头对他的照顾,他都一一铭记在心,此时此刻却是没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老憨头被敌军抓捕,他一甩头最终痛苦的大声嘶吼着,身影慢慢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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