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的燕京街头此时一片血色,几具无头尸体横七竖八的躺满了街道,硕大的头颅眼睛突出滚落在街道四处,颅颈处流出的鲜血早已沁进了青石板中,四周围满了看热闹之人。

    “闪开,全部都闪开!”

    一道道呵斥声以及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原本还围拢在四周看热闹的众人,立马闪开道了。

    只见一队队手持长戟的城卫军赶了过来,城卫军立刻围成一圈将围观众人阻隔在外,一个头领模样的人神情威严与凝重的走在了最后,若是燕云城在这里可能会对此人有所印象,因为此人正是京兆尹温良恭的小舅子,那个抓他们的校尉。

    校尉走上前去,细细的打量着每具尸体,然后又看看面部苍白狰狞的头颅,当看到花少的头颅时,他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脑门,后脊背直发凉,双腿忍不住直打颤,显然他是认出了花少。

    自从上次误抓燕云城一行人,被温良恭给结结实实训了一顿后,他老实了许多,而且他这个人还有个特殊的能力,就是能够对见过的人牢记不忘,就算是变得面目前非他也能够辨认出,也正是有着这个能力,温良恭才名正言顺的安排自己的小舅子当了城卫军的校尉。

    校尉强忍住颤抖的双腿,迅速命人将此地封锁,不准任何人靠近,说这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牙齿都在打颤。

    在手下兵丁的帮助下,校尉好不容易上了马,催动着马急速的朝京兆尹府门而出,他现在已经是胆战心惊。

    “姐夫,出大事了,捅破天了!”校尉来到京兆尹府衙,跌下马来,连滚带爬的进了京兆尹,大声的喊叫着。

    “说了多少次公务时间要叫大人,如此冒失慌乱,还怎么做好校尉一职。”

    温良恭此时正站在院子里一边踱步,一边提着一只鸟笼,逗着里面的灵鸟,听见校尉急躁没上没下的话,顿时眉头一皱,不悦的出口教训道。

    “姐夫,哦,不,大人,真的是出大事了,天大的事啊!”校尉此时紧张的语无伦次。

    “慢慢说,遇事要沉住气,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温良恭不耐烦的说道,他了解自己这个小舅子,没什么大的能耐,有点小事就喜欢大呼小叫的,此时也没将他的话往心里去。

    “大人,是真的出大事了啊!”见温良恭依旧在逗着那只灵鸟,不相信自己,顿时急的满头大汗。

    “有什么事你到是说啊!”温良恭见一脸急切的小舅子,没好气的说道。

    “燕京街头出命案了,”校尉定了定神,继续说道,“花少被人杀死了!”

    “你自己。。。什么,你再说一遍?”

    温良恭听着前半句以为只是出了一般的人命案子,以燕京城的广阔,这种事基本天天都会发生,若是他全部管的话,那他肯定没有逗鸟的时间,不过他听见后半句,心中顿时大惊,手中的鸟笼坠落在地上都毫无察觉,死死的拽着校尉问道。

    “花少被人给杀死在接头,尸首分离!”校尉战战兢兢的又重复了一遍。

    “大人,姐夫,你怎么了?”

    温良恭直觉两眼一黑双腿一软,竟惊吓得晕了过去,校尉当时就吓得大叫了起来。

    京兆尹府堂之上,花少等人的尸首已经被抬到了这里,头颅与身体经过简单的缝合给连在了一起,温良恭则是愁眉不展的歪坐在高堂之上,不停地叹着气,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天兴城的少城主在温良恭管辖的地界被人给杀了,结果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且不说天兴城是燕国五大府城之一,先祖都是从龙有功的开国功勋,更令人忌惮的是人花家如今可是有着一位当今的皇后啊,在燕国那是顶了天的人物啊,他温良恭一个小小的京兆尹,人家一个小指头都能摁死一大片。

    “大人,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温良恭的小舅子提心吊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眉头紧锁的温良恭,他也是暗自叹气。

    “车马殓具都齐备了吗?”温良恭有气无力的问着,他一直在脑海中苦苦的思索怎么跟花家讲这个事,好把自己给摘出去。

    “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校尉应声道。

    “将他们都收敛好,出发前往花宅。”温良恭指了指地上的几具尸体,不耐烦的说道。

    当下校尉便吩咐人将花少等人的尸首给装殓了,抬上马车,温良恭没精打采的走在前面,一行人沉默不言的往花宅去了。

    燕京驿舍这边,楚国使团那座院子里此时却是炸了锅了,高?玶听到南叔带回去的消息,顿时惊得五雷轰顶,竟然有人胆敢在燕京对楚国使团动手,简直是胆大包天。

    高?玶心里很清楚,以楚钰在楚皇心目中的地位,楚钰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就要血流成河,天地失色了。他心中此时焦急万分,但是却没有乱了分寸,让南叔将发生之事详详细细的讲述一遍,不要漏下任何细节。

    “空间暗狱!”

    在听完南叔的介绍之后,高?玶口中惊呼道,他从南叔的额话语中已经知道对方使用的手段,此中手段非寻常之人可以知晓,应该是绝顶的势力动的手,不过此时却是毫无头绪。

    高?玶此时心中也是疑惑不解,他想不出对方抓住楚钰的目的是什么,联想来燕京前前后后的发生的事,高?玶突然眼中戾芒闪烁,不愧是姜还是老的辣,眼神不觉飘向了隔壁的院落,他已经猜到了是谁动的手了。

    虽说猜到了是谁动的手,高?玶却是没有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弄不好会害了楚钰,当下他便吩咐人日夜监视隔壁的动静,与南叔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忙忙的出去了,不知干什么去了。

    南叔心中焦急,他也想找人去打探消息,可在燕京他两眼一抹黑,不认识几个人,这时他突然想到了燕云城,当下便疯狂的朝稷下学宫兵院房舍而去。

    来到兵院房舍燕云城却是没在,南叔不得不又折还到第二楼,得知燕云城在这里后,旋风般冲进了燕云城所在的房间。此时的燕云城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昨晚喝的酒比他有史以来加起来喝的还要多。

    “云城!”

    南叔焦急的呼喊着,可是燕云城根本没有反应,睡得更个死猪似的,南叔没有办法,一道灵力射出,燕云城体内的酒气开始缓缓逸出其体内。

    “哎呦!”

    过了片刻燕云城体内酒气被完全激出,不过头还是疼的,他下意识的嚎叫了一声,然后慢慢的睁开了双眸,睡眼朦胧中似乎感觉到床前站了一个人,燕云城唰的睁开了眼。

    “南叔!”待看清来人,燕云城颇为惊讶,不明白南叔怎么来了,而且一脸的焦急之色,燕云城立马从床上蹦了起来,“南叔发生什么事了吗?”

    “楚钰出事了。”南叔焦急万分。

    “什么?”燕云城也是心中大骇,惊叫声脱口而出。

    南叔便简单的将作业发生的事给燕云城讲述了一遍,并将他们的怀疑对象也说了说出来,燕云城听完眼中戾芒闪烁,此事与他先前经历的如梦杀机一般无二,燕云城此时怀疑此事很有可能是针对自己的,心中杀机凌冽。

    “秦国,嬴无疆。”燕云城喃喃自语。

    燕云城当下变将还在沉睡的天沛几人给摇醒,然后将楚钰被神秘人给抓走的事告知了他们,几人当时就彻底清醒了,吵吵呼呼的就要去驿舍要人。

    “大家先冷静一下,此时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燕云城此时异常的冷静,将焦躁的几人给压了下来,接着说道,“目前还得胖子出力了,我们都知道第二楼消息灵通无比,所以需要胖子这边盯住那嬴无疆几人,我们伺机而动。”

    天沛当下便点头答应,然后就去联络此事了,燕云城则是继续与众人说道:“我们随时做好准备,随时可能会有动手的准备。”

    众人皆是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南叔不能在此耽搁太久,他需要随时听候高?玶的消息,与众人便分开了。

    这时秦国驿舍中,嬴无疆今天心情不错,下人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今日动身还回秦国,很快一切便收拾停当,驿舍外车马一字排开,绵延几里,燕国大鸿胪苏文骞正与卫央续着话,见嬴无疆出来,众人各自行了一礼,上的马车,在燕国鸿胪司的陪送下,缓缓的驶出了燕京城。

    在嬴无疆等人离开不久,高?玶便带着人悄然的跟了上去,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楚钰就在这一行车架之中,不过高?玶不敢赌,他必须抓住所有的可能。

    然而在高?玶等人追出去一刻钟后,一辆笼罩在黑色帷幔的马车,则是悄然的驶出了驿舍,路径与嬴无疆等人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架车马离开后,一道隐在暗处的身影显出了身形,然后快速的朝第二楼的方向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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