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欧婷婷真的给李羽新煮了四个鸡蛋,一人两个,各自在茶几上剥壳吃蛋。
    李母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关切的问道:“你俩还没吃饭吧?”
    “阿姨,我们都吃过了,只是还差那么一点点。”欧婷婷说。
    “那不下碗面条?光吃鸡蛋哪里管火。”李母慈爱的讲。
    “妈,今天的圣诞节。”李羽新一口吞下手上的鸡蛋,使劲的咽着。
    “所以,你们就吃鸡蛋?”李母连忙递给李羽新一杯茶水。
    “是呀,以景应节嘛。”李羽新喝下水,好不容易缓过精神。
    “啥节不好过,学着洋人给太监过节。”李母突然整上一句,让二人摸不着头绪。
    “怎么是给太监过节呀。”李羽新知道母亲曲解了他的意思。
    “剩蛋剩蛋,只是太监才剩两个蛋嘛。”李母一阵比划,做了个切割的动作。
    李母刚一说完,李羽新和欧婷婷笑得前仰后翻,没差点笑岔气。
    “怎么没说对?”李母瞅着二人问道。
    “对,对,就是西方洋人过的节,只不过不是给中国太监过的。”李羽新解释道。
    “我说嘛,西方人哪有这么好心。”李母似乎明白一些。
    “阿姨,这是西方人给一个叫耶稣的人过的生日。”欧婷婷也加入了解释的队伍。
    “原来他们是给耶稣这个外国太监过生日啊。”李母绕着绕着又绕了回去。
    三人哈哈大笑,既然如此,又何必解释,高兴就好!
    天一亮,两人一阵洗漱急匆匆地赶往公交车站,搭乘早班车去了公司。
    李羽新换上工作服,戴上防尘口罩,帽子,一路悠哉的来到压机工段,依照昨天的程序,他接过放料工的班,一边放着料一边偷看着压机操作工的工作程序,虽然没人教他,但其强大的领悟能力让他无师自通,毕竟是学过计算机的,简单的编程一看就会。记下了,正常的操作程序,他还善于找漏,什么地方该怎样改进他是一目了然,鉴于前几次的教训,他决定口缄其言。
    临到中午时分,销售部找人让李羽新去一趟。李羽新给当班班长说了去处,然后风尘仆仆的赶往张德皋的办公室。
    “张总好。”李羽新大喊一声,没差点把他吓住。
    “哎呀,你又在搞哪出?怎么全身都是灰不拉几的。”张德皋忙着拿过一条崭新的毛巾,试着帮他擦拭。
    “张总,别忙活了,就这样吧。有事你说话。”李羽新见他这般殷勤,知道他有事相求。
    “小李呀,我这有个领导需要你的一幅墨宝,你看有空给整整呗。”张德皋挂着一幅笑脸,说道。
    “张总客气了,墨宝的事你直接到人民西路的广御轩文书院找胡炜胡老板,只要是我的画,看上那幅取那幅。”李羽新陪着笑,很爽快的说道。
    “好,就这样。”张德皋见李羽新这般言语,也不好继续强求。
    正巧,销售部的开票员小田敲门进来了,她一脸媚笑,杏眼微张,口角含春的对张德皋说:“张总,今天有一笔15万的货款下午才能到,对方说4点钟带现金过来。”
    张德皋一听,眉头一皱,无奈之下也只有说声“好”。
    小田妖娆的借着转身之余,顺便朝李羽新媚颠了几下。
    李羽新保持着平静的心态,微笑着点点头。
    “小李呀,也没什么事啦。你可要注意身体呀,不要光记着下基层锻炼,把身体累垮了。”张德皋虚晃一枪,没明面说送客。
    “好的。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李羽新转身告辞。
    张德皋驱车驶往人民西路,寻到了李羽新所说的广御轩文书院,接待他的是娇柔的紫云姑娘。
    房间里焚着紫檀的熏香,雅室里也传出阵阵古筝的乐响,张德皋瞬间进入到一个书香的世界,款款缓行,步步生津,他从来都没有体会到书香带给人如此优雅的境界,艺术原来也是可以修身养性的。
    一番环视,他选中了胡炜的镇店之宝《新清明上河图》,紫云露出一脸难色,她告诉张德皋这是不卖的无价之宝。
    “美女,我是李羽新介绍来的,你们的胡总在吗?”张德皋见此情景不得不把李羽新抛了出来。
    “张总,真不巧,胡总上午出去还没回来。”紫云抱歉地说道。
    “给你们胡总打个电话吧。”张德皋环目四顾地瞟了墙上的另一幅作品《奔流》。
    “好的。”紫云接着就拨通了胡炜的电话,说这里有个大客户要他马上回来。胡炜告诉她,自己就在200米左右的阿布油茶。
    15分钟之后,胡炜精神烁烁的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回来了。一进门,紫云就给胡炜引荐了张德皋,二人礼貌性的握手致敬。
    “胡总呀,我就看好你这里的《新清明上河图》,你看能不能让给我啊。”张德皋直奔主题,省去了那些繁琐的客套。
    “张总,这幅图小店是不卖的。因为它的价值远远超过了金钱的衡量。如果你仔细看,那里面有我和我朋友的影子。”胡炜实言相告。
    张德皋细细品味确实如他所说,于是他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能不能帮我推荐一幅上档次又有意境的作品?”
    胡炜见他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故而领着他来到了《奔流》之前,手一指,瞬间豪气十足的道:“这幅《奔流》绝对是馈赠朋友的上好礼物,气势磅礴、势如破竹,为官、为商均可使用,意境之高绝非言语能表达清楚。”
    几句话点到张德皋的心里,在官场势不可挡,奔流不息就意味着升迁有望,仕途坦荡。本来心也所属,一经胡炜的点拨,更坚定了他喜欢这幅《奔流》的决心。
    “胡总,你这画开个价吧。”张德皋是个明白人,从李羽新让他到文书院的时候,他就清楚这不是金口能索求的,这年头没有白吃的午餐。
    “看张总也是个喜欢画的人,我就给你打个八折,4000。”胡炜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凡是李羽新介绍来的都得狠下菜刀,匕首小刺两刀是不够力度的。
    张德皋也是第一次买画,咋一听还吓了一跳,原以为三五百的,怎么要上千呀。他面露难色,有些犹豫不决。
    “能再便宜点吗?”张德皋试着问,毕竟这个行道还是第一次接触。
    “张总,这个算是折扣价啦。字画这东西,欣赏他的就是无价之宝,不识货的就是一张纸。你说它贵他就贵,你说他便宜就便宜。”胡炜继续给他洗脑。
    “能开发票吗?”张德皋想想,这个账得报。
    “能开,我们是正规公司。”胡炜心里一乐。
    “胡总你就帮我包起来,顺便给我开张发票。”张德皋懒得周旋,反正送领导的画也得从公司里的特殊费用里走账。
    “好的,张总。请到旁厅喝杯茶,服务员包好了就给你送过来。”胡炜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随后,张德皋就跟着胡炜去里边的厅房喝起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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