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采青沉思了一会,纳闷他怎会知道那两人的工钱,不管怎么知道的,听听她到底有什么意图。

    “李婶!既然你知道,那咱就说说人家赵大宝和孙家常为啥给的是一两银子。人家在城里给人家当看家护院那时人家东家给的是一月二两,到了我这,人家图着离家近,才来我这里打工,人家才同意少要一两银子。”陆采青解释道。

    “那咱这乡下也没有给一人一两银子的先例,既然开了先例,那给他们多少就得给我们多少?”李婶坐在炕沿垫着她那二郎腿说道。

    “娘!咱不说了行吗?”李大哥心知肚明他和媳妇拿的一点不如人家少,自己娘还在这里胡搅蛮缠,脸色越加的不好看。

    “你闭嘴!这里我是咱们李家的当家人,有我在就没你说话的分,你现在和这个女人小日子过好了,不愁吃不愁穿的,你怎么不想想你那穷苦的爹娘和兄弟。”李婶把李大哥怼的无话可说。

    陆采青看不过去了,继续道:“李婶!这话就不对了,他们一早就给你们做饭做饭收拾院里院外的脏活累活,白日还出来打工,赚的四百文钱哪个月不是如数上交,你还这样说他们,我这个外人都不忍心。”

    “采青啊!你这话说的我好像虐待他们一样,他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我,他怎么娶的媳妇,怎么生的孩子,要是没有我他还是光棍一条,现在都忘了!造孽啊!这还是我含辛茹苦省吃俭用给他娶妻生子的儿子嘛!他这如今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不是我李家的后代呀,要是没有我家庆宝,我看我们早就饿死了!”

    李婶说的是哭天抹泪,数落完还不忘夸赞自己家二儿子。

    李嫂见婆婆哭的伤心,赶紧拿来干净的帕子递了上去,李婶抬眼看了一下,本来起心眼就看不上她,现在正在哭穷的时候更是厌烦她,一甩手就把李嫂手里干净的帕子扒拉到一边。

    李老太太嫌弃的说道:“拿走!别在人前老是献殷勤,要是没有你,我们家现在不知道怎么和睦呢?就是娶了你这败家的扫把星,我们老大才这么不听我话。”

    “娘!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怂恿庆元不孝敬你,不听你的话。”李嫂委屈的眼里泛着泪花反驳着。

    “看看!看看!这说着说着就来劲了!没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李婶轻蔑的朝着众人说道。

    李嫂越解释越错,干脆不说了转身躲在李庆元身后,寻求他能帮自己说上两句好话。

    “娘!你就别说她了,我们把赚的钱都给你了,我们两一年四季从没添置新衣物,你再看看弟弟一家,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够好,老惹您生气,可你偏心也不能老拿李霜出气。”李大哥实在看不惯娘当着众人面欺负自己媳妇,终于替她说了句公道话。

    李嫂估计是第一次看见李庆元当面忤逆他娘,看着自家丈夫,眼泪更是肆无忌惮的流。

    李婶先还是一愣,回过味来也不管有人没人,拍着大腿就嚎上了:“哎呀!不得了啦!我含辛茹苦、十月怀胎的儿子,今天竟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来忤逆我这个老娘,我李家做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扫把星做儿媳,我以后该怎么活呀!”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坐在炕沿,整间屋子就看见她在那耍宝。李庆宝在那假装劝道:“娘啊!别伤心了,大哥不孝还有我呢?”

    “你边上待着,没你事!”老太太边哭边说道。

    李庆元一见娘又来这出,自己就有点沉不住气了,就算娘对自己在不好,毕竟她也是亲娘,心一软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面前:“娘!是我又惹您生气了,你别哭了,上了年纪再把眼睛哭坏了可怎么好?”

    老太太偷眼一瞄,她心知自己儿子脾气秉性,心肠软见不得自己大哭,这招百试百灵。

    “你起来!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跪,像什么样子,我又没有让你下跪,只要你好好听娘的话,别再听那个媳妇的挑唆,以后咱家会有安宁的日子。”

    李婶说这话,更让李霜心凉,她心里早就知道,他娘这样逼着她,就是想要找个更有名望有钱的儿媳妇,嫌她是个无知女人,更怂恿了李庆元跟他们李家离心离德。

    越想越是心寒,自己丈夫她怪不了,这个男人愚孝,可是遭罪的是自己和那个可怜的朵儿。

    陆采青见他们上演了苦情母子的好戏,这说来说去,李嫂就是个扫把星,在他们李家根本算不得他们中的一份子,刚刚李大哥还有点男子汉的气概,向着自己女人说话,可是看到这里,真想上前抽他几个耳光打醒这个愚孝的男人。

    可是自己没有资格,这本来就是人家的家务事,再说这李老太太闹这么一出,肯定是拿捏住自己儿子的性情,一捏一个准,在这个闭塞的乡下,女人的地位就是低级,根本就怪不得李大哥不为自己媳妇说话,只有媳妇熬成婆那天才算是活出头,真是悲哀。

    李老太太见把自己的儿子哄住了,就不管李嫂那是什么状态,转脸问道:“采青啊!让你见笑了!咱还是说刚刚那个话题,你看这庆元两口子累死累活的干,该不该和那两个人获得一样的酬劳,这样的话,我也就将就将就,继续让他们在你那老实的干活。”

    陆采青心里有气,这老太太就是想提高价钱,来压榨他们夫妻,说好听是给他们出头,其实就是老太太看见昨日陆采青家卖了钱眼红,想要更多而已。

    陆采青真的想一狠心,不再让李大哥一家在自己这干了,让那老太太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是看着孤立无援的李嫂,还是心疼她,于是便道:“李婶!刚刚我也说了,人家是离家近,而且人家赚的也是担着风险的。要是有不轨的人来偷盗,那可是要危机人身安全的,那可比一般的工作危险多了。”

    “那……那也不能差那么多?人家一人一两,我们家老大一人二百文,这可是天差地别,你可别当他们俩傻,仗着人情就刻意的压榨他们,他们俩傻我这个做娘的可不好哄弄。”李婶蛮不讲理的对着陆采青说道。

    “哪能呢?哄弄谁也不敢哄弄您,既然您说了,那么我也不能老仗着人情不办事是不是?李婶?”

    “你这孩子就是明事理,我不要多了,一人五百文吧!这可是我的底线!”李婶听到陆采青把话拿过来,就赶紧趁热打铁的漫天开价。

    “那刚刚我们都说明白了,那我也说说,一人五百文行是行,这也照咱们这里的工钱高出一倍还多,这都好说。”

    李大哥听了,不好意思道:“采青!别听我娘的,我们没有那个意思。”

    “你住嘴!我是在给我自己要工资吗?我是在给你们要福利,你刚刚不也说了,一年没有添置衣衫,要来不就有了。”李婶赶紧制止自己蠢儿子的话,生拍陆采青这时候反悔。

    “李大哥!你别说话,我来和李婶谈。”

    “对!采青就是爽快,那就咱两谈。”李婶赶紧接过话茬道。

    “李婶!刚刚咱可说不论交情,那就一人五百文,可这五百文没那么好拿,人家赵大宝、孙宝成一人一两那是要担风险的,这鱼归他俩管,丢了可是要赔偿的,我也可以告诉你,刘婶家的双柱哥也来打长工,也是一两,但是他那是占了人情,村里人都知道他娘是我恩人,给多少我都愿意。”

    李婶听了,眼睛冒光,没说什么眼睛叽里咕噜转着,继续听陆采青说。

    “我找李大哥的时候那是纯粹的放鸡鸭,顺便看着荷塘,轻巧又省力,现在您说不要占着情义压榨,那咱就不提,我每月每人五百文,可您也知道这鸡鸭有风险,死了一只或是丢了一只咱以前都是不作数,现在咱就亲兄弟明算账,照价赔偿就好,我也知道李大哥和李嫂工资归您老管,到时死了丢了,我就去麻烦您老人家就行了。”陆采青不疾不徐的说着,把李老太太吓得手心出汗。

    自己心里默默的估摸着,他两一月四百文那是固定收入上交到自己手里的,这要是一月五百,两人就是一两,可那小丫头精明的想要自己家里俩虎头担责,自己可是知道这鸡鸭很贵的,自己也养过无缘无故就会死,要在再让黄鼠狼叼走也算自己头上,这一只鸡估计就得五十文钱左右,她家成百上千只要是丢个几只,恐怕赚的钱都不够赔的。

    眼珠一转,陪着笑脸道:“采青啊!你看看咱们乡亲里道的,你家鸡鸭成群,咱们村哪个不知道,这要是损失了一只两只,倒没什么,我们小家小业的不同了,赔只怕是赔不起,不如就按原来讲好的算。”

    “那按照李婶意思,是不想赔付,还是要顾念交情,上交你那固定工资即可?”陆采青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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