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关了

    城市依然灯火通明

    我只能闭上眼睛

    也闭上一想你就难受的心

    我成了心门紧锁的男人

    在陌生的城市里游离

    你不用施舍

    他也不用同情

    这一世三生

    我只需潦草完成

    如果还有来生

    还有来生

    来生

    ……

    张缄——《来生》

    毫无悬念,因为岳磊的事情胡东又一次被薛老师叫到房间狠狠的责怪了一顿,据胡曦说薛老师要不是因为儿子个子高,都准备用语文书敲敲胡东的头了,这几个月在张缄的印象里,胡东就没有少搞事情。

    这个瘦高的少年,喜欢双手插兜,随时出现在不同人的面前和身后,在初三重复枯燥的日子里不停的需找新奇,并把这些新奇的事情放大传播,从这点上胡东是一个不甘于现状的人,这为他以后辗转的人生埋下了前提。

    一场秋雨一层凉。

    十二月,秋风已寒。

    日子重复的有点繁琐,张缄实在想不起每天与每天之间连贯的节点,但重要的事情还会在记忆里发光,让人很容易就发现他。

    胡校长虽然是一校之长,但仍然代课,他是个不苟言笑的男人,高大的身躯,花白的头发。

    那时候他还没有五十岁,父亲说他是少白头。

    他是为数不多在偏远农村中学能发出纯正的英国口音的老师,抛却校长的身份,他是一个优秀的英语老师。

    那天下午,我和高小丫校正了一下时间,她说是上午。

    那就以高小丫说的时间为准,谁让他是张缄为数不多的读者之一呢。

    读者在作者面前可以任性,张缄的读者在张缄面前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那天上午,胡校长的英语课,很少提问的胡校长上人到黑板上天空,先是一个男生上去了,没有写对,站在了一边,接着从那个男生往后一连叫了十几个人都没有写对。

    十几个人,还有是两个女同学,站在教室最前排靠窗户的一角,显得十分拥挤。

    胡校长脸色特别难看,脸上的坑洼都有不同的扭曲,胸口开始起伏,这是他要爆发的前奏。

    上次胡东挨打的时候,张缄看到胡校长就是胸口不停的起伏,好像胸口有一个老人把玩的健身球一样,上下滚动。

    教室里安静极了,窗外的阳光也像是失去温度一样,连一个麻雀看着教室里压抑的情景,刚飞到窗口就折返飞走了。

    如同一首歌曲唱的那样,没有一点点防备。

    从距离胡校长最近的那个学生开始,胡校长挥起课本狠狠的打在他的头上。

    啪的一声,把教室大梁上的灰都震落了下来。

    一人一下,打了两三个人后,后面的同学都很自觉的上前一步:领打。

    男生把头上自认为最坚硬的部分露出来迎接书本的敲击,那两个女生用头发最密集的地方迎接那一重击。

    教室里一阵啪啪啪的响声。

    打完后每个人都回到了座位,也没有争辩,更没有人交头接耳,就这样在无比压抑的气氛中,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煎熬到下课。

    曹小山曾告诉张缄他被老师用三月的柳树条,抽的双腿都变成了信件,他能从曹小山悲伤的语气中想到他被打时的疼痛和无助,但听不出任何记恨,每每他拿出来说的时候,都把这件事当成他成长历程中的一件避不开的大事。

    第二天,这件事就像过往的一阵风,找不到丝毫的痕迹,男同学该嬉皮笑脸继续耍宝,两个女同学也没寻死要活的,所有的同学都正常的就像晴天有太阳一样。

    那时候的老师有“戒尺”,学生也接受惩罚。

    因为成绩不好被打了,不是屈辱,是老师对你的重视,是一份人生珍贵的记忆。

    八十年代生人,不管是家长还是学生对老师都是无比尊重的。

    家人把孩子交给老师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就是:“调皮了给我狠狠的打”

    老师打你,是为了你好,也是对家长的重视。

    老师不打你,那基本是对你放弃了,当然也不排除你太优秀了。

    穿长袍拿戒尺的老师,只存在记忆或者定格的老照片中了。

    当老师没有了戒尺,老师只是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了。

    张缄当然也被打过,打他的老师已经仙逝。

    张缄依然记得他的谆谆教诲。

    “我怎么印象中是你和刘一凤被打。”张缄发了一条微信给高小丫。

    “你那么想让我挨打,中邪了吧!”高小丫回了一个捂眼哭泣的表情。

    张缄没有中邪,高家标是真中邪了。

    在说高家标中邪之前,先说一下关于高家村观音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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