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天之后,我和李少东的厮斗又一次开始,只不过这一回我俩打的都特别“心照不宣”。
    当天下午我和李少东禁闭结束,被黄管教和另外几个管教分开带出去,回监号的路上,我发现李少东并没有和我们一道,就好奇的问黄管教:“黄哥,那个姓李的逼养的跑哪去了?”
    黄管教顿了顿,声音不大的说:“他转监了,王朗啊,你俩闹腾的实在太厉害,我是远哥的子弹不假,可手里端的是公家的枪,况且有关系的不止是你一家,能明白吗?”
    我眯眼打量几秒钟黄管教,随即点点脑袋干笑:“给黄哥添麻烦了。”
    黄管教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你让我帮你带的话,我已经带到了,但你那个叫卢波波的兄弟好像出了点问题,暂时没法来见你,再有两天你就出去了,有啥事你们出去以后自己聊吧。”
    我的眉心瞬间拧成一个疙瘩:“出了点问题?他咋了?”
    黄管教摇摇头回答:“具体情况我不太了解,我昨天休班的时候去了趟你的酒吧,负责人告诉我,他在派出所接受调查,不过应该没啥大事。”
    我的嗓门一下子没收住,扯着嗓门反问:“没啥大事为什么会进派出所?”
    黄管教的的火了也瞬间被我挑起来,不耐烦的我呵斥我:“你冲我嚷嚷啥,我特么一天从这儿呆的时间比你们还长,你不了解的情况,我和你一样迷糊,况且我他妈也不是你的马仔,有义务替你去打听吗?”
    我怔了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叹一口气说了句“抱歉”。
    黄管教冷哼了一声没再继续搭理我,将我送回监号以后就直接“咚”的一下关上铁门离去。
    见我回来,大鹏和孟胜乐马上围了过来,嘘寒问暖的闲扯一通。
    号里的狱友少了几个面熟,多了几张陌生脸孔,我倒是没太当成一回事,这地方就跟火车站似的,每天有人来,每天有人走,像极了社会的缩影,这个路口碰上了,那叫缘分,下个路口分手了,说明缘太浅,况且这儿也不是啥好地方,能早点出去谁都盼着。
    寒暄片刻后,我低声问道:“这两天有人来探望过你们吗?”
    “婷婷和小雅昨天来过一次。”孟胜乐咬着嘴皮犹豫半晌后,声音很小的开口:“马克被嘣了,波波和皇上有嫌疑,目前在市局接受调查。”
    “什么!”我的嗓门瞬间提高,不远处大嘴、韩飞和几个狱友马上全都扭头看向我,大鹏皱了皱眉头呵斥:“看个*看,脑袋全给转过去。”
    我尽可能把声音放缓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孟胜乐摇摇头叹气:“昨天会客的时候,两个我不认识的管教从旁边盯着,她俩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明显。”
    “真*操蛋。”我烦躁一拳砸在墙壁上,心急如焚的来回踱着步子思索,进来前我千叮咛万嘱咐姜林,做这事儿的时候一定要背着点人,也告诉他期间不要跟任何兄弟接触,他不是不懂事的人,为什么还会和卢波波、钱龙扯上关系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错误。
    琢磨片刻后,我问孟胜乐:“那孙马克现在是个啥情况?”
    孟胜乐摇摇头说:“婷婷说他在重症监护,今天可能会转到京城或者石市医院去了。”
    “吱嘎!”铁门再次被打开,接着黄管教领着俩人走进来,当看清楚那两人模样的时候,我眼珠子一下子鼓圆了,没想到竟会是卢波波和钱龙。
    黄管教看了我一眼,意有所指的开腔:“我发现你们这帮人可真有意思,咋地?拿我这儿当成进修学院啦?还轮流进来观摩体验,别整事儿,更不许欺负人,听懂没有?”
    “明白,明白。。”卢波波笑容如花的狂点两下脑袋。
    钱龙同样咧开嘴,露出一抹满不在乎的笑容缩了缩脖颈:“阿Sir说啥啥啥,我滴明白。”
    黄管教斜楞眼睛笑骂一句:“香港电影看多了啊?什么特么阿四儿,阿五的,好好接受改造,出去以后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不多会儿,他合门离去,钱龙和卢波波跟商量好似的,笑眯眯的盯着我来回打量。。
    大嘴从旁边歪着膀子训斥:“新来的,过来我跟你们说说咱号里的规矩。”
    孟胜乐瞪着牛眼臭骂一句:“说你麻痹,再哔哔嘴给你撕扯。”
    随即冲着哥俩招招手道:“你们啥情况啊?”
    钱龙龇着没有大门牙的三瓣嘴朝我伸开双臂:“来大儿砸、二儿砸,快给爸爸抱抱,我特么想死你了都。”
    我一巴掌怼在他胸脯上,板着脸问:“滚犊子,到底啥特么咋回事?”
    卢波波捏了捏鼻头憨笑解释:“我妨碍交警执行公务,他醉驾、无证驾驶,没多大事儿,总共就十五天。”
    我焦躁的问:“马克的事儿跟你俩扯上关系了?”
    “有个屁关系,马克让人嘣了,谢谦有点急眼,胡乱给我俩安置点罪名,想给我们送进来。”钱龙一胳膊肘揽住我脖颈,笑盈盈的说:“昨晚上长龙酒吧发生枪击案了。。”
    透过钱龙简单的描述,我大概清楚了事情经过,昨天晚上孙马克在自己酒吧门口被袭击,巧的是当时钱龙和卢波波正好送叶乐天从温婷的酒吧出来,双方几乎是走了个脸对脸,换句话说他们全程目睹了孙马克被嘣事件。
    哥俩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动的手,但孙马克跟我们有仇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当他们看到孙马克被枪嘣以后,合伙商量了一套恶心人的小计划。
    他们迅速通知哥几个和一些跟我们关系不错的朋友,开车直接将酒吧街两边路口堵了个水泄不通,警车、救护车干着急进不去,动手的亡命徒趁势跑了,孙马克的人一急眼就跟他们干了起来。
    我心有余悸的问:“后来呢?”
    钱龙也不认生,盘腿坐在通铺上,跟讲故事的我唠嗑:“后来警察给我们全拽回警局了呗,孙马克的人往咱身上泼脏水,非说枪击孙马克的悍匪是咱安排的,我俩行得正走得正,也不怕他们诬告,就从警局打了四五个小时的嘴官司。”
    我捏了把冷汗问:“那你俩因为啥被拘留?”
    卢波波咳嗽两声道:“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嘛,他醉驾无证驾驶,我妨碍人家执行公务,昨晚上警车去的时候,我们不是负责堵门嘛,这傻子操着满口酒气跟警察理论,让人一下子抓住借口了,我一寻思他脾气躁,别再发生点啥口角,所以就先一步拿砖头砸了一台警车的挡风玻璃。”
    我吞了口唾沫低声问:“知道谁嘣的孙马克不?”
    “鬼知道,昨天孙马克被枪嘣那几分钟,整条街停了四五分钟的电,摄像头啥都没拍到。”卢波波犹豫一下干笑:“不过。。现在全崇市的人都说是你干的,袭击孙马克的那俩悍匪跑路前,也指着孙马克吓唬,说什么以后再找你麻烦,肯定还会收拾他,我和龙哥从边上听的真真的。”
    钱龙搓着双手很上火的骂咧:“奶奶个哔的,那俩亡命徒也属实不够揍,好端端往咱头上扣什么屎盆子。”
    孟胜乐斜眼扫视我两下,随即冒充大尾巴狼:“嘿嘿,皇上哥你这智商真心有待开化。”
    钱龙一巴掌拍在孟胜乐后背上嘟囔:“滚犊子,这两天没教育你,你好像有点遗忘社会人究竟多大脚了。”
    我扭头看向大嘴笑眯眯的说:“嘴哥,待会你喊喊管教,中午给我们弄点好菜和酒呗,你是号长,这点权利肯定有,钱啥的,我待会给你报销,别让黄哥觉得我们好像一天净事儿。”
    大嘴哭丧着脸,极其委屈的呢喃:“朗哥,你说后面这段日子,我能消消停停当个号长不,好不容易把你们盼走了,我以为从今往后我就是608实至名归的一把手,结果你家又来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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