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补着钱龙从羊村飞跃鸭店的画面,我再次“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这回因为笑的用力过猛,大鼻涕头子直接干出来二尺多长。
    “笑个锤子!”钱龙不满的甩了我一记“爆炒栗子”,翘着兰花指将自己头发上的鸭毛揪下来几朵,随即耷拉着脸颊道:“电话我打过了,人家杨总现在没时间,说是晚上才能跟我约。”
    我皱了皱眉头狐疑的问:“他乐意跟你见面?”
    钱龙倚靠着我嘟囔:“对呗,我说我跟你闹掰了,你喊人胖揍我一顿,完事我俩一块骂了十几分钟你,他才乐呵呵的同意跟我碰头,咱杨总现在到底啥段位啊,我咋感觉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一股子崇市大哥大的口吻。”
    我嘲讽的撇撇嘴说:“他啊?咋形容呢,反正我觉得牛逼大了,昨晚上还差点要跟程志远那帮人火拼,进进出出身边十多号马仔前呼后拥,今天上午喊了几个小兄弟说要教我做人。”
    钱龙对杨晨的记忆可能还停留在我们最开始闹掰的那时候,故此愕然的咧开嘴巴道:“不会吧,你俩再怎么闹,他也不该喊人整你,是不是里面有啥误会?”
    “我也不知道究竟因为点啥,他现在能飘的这么厉害。”我叹口长气,将之前冉光曙跟我说的那些事情,大致跟钱龙讲了一遍,听完我的话,钱龙陷入了沉默当中。
    足足能有八九分钟后,钱龙声音沙哑的问我:“你意思是他现在已经介入陆国康内部,开始参与贩药销药了?”
    我斜楞眼睛冷笑:“不干点实事,陆国康凭啥给他钱给他地位?”
    “我还是不相信,这里头肯定有啥咱不知道的事儿。”钱龙胡乱抓了一把脑袋,横着脸道:“你等我晚上跟他约一下,好好问问这个狗日的。”
    我递给他一支烟道:“我是那么想的,这两天你就给杨晨当兄弟吧,他听不进去我的话,指不定愿意跟你唠,哪怕你俩天天诅咒我生儿子没屁眼都没问题,只要能掰过来他就OK,至于给不给冉光曙当线人那都小事儿,反正只要不跟陆国康,其他都可以慢慢来。”
    钱龙搓了搓鼻头问我:“你在陆国康公司不是还有俩狗么,不能问问他们?”
    我替他点着烟道:“联系过了,那俩狗篮子啥忙帮不上,一个调到山城了,另外一个最近帮着陆国康在临县拢账,说是陆国康也不知道要干嘛,最近在疯狂的回笼现金。”
    之前我用了点脏招,掐住陆国康一个叫陆勇的堂哥和一个叫方鹏的女婿的脖颈,本来想指望这俩人帮着我把杨晨挤出他们公司,没曾想杨晨反而越混越明白了。
    钱龙将刚抽了两口的香烟丢在地上,恨恨的跺了两脚臭骂:“麻痹的,憋气!”
    我犹豫一下后,又把昨晚上碰面王者几尊大神的事儿告诉钱龙:“这事儿不着急,我昨晚上跟程志远和陈花椒见着了……”
    听我说完,钱龙迷瞪的反问:“啥意思,王者的人要收拾崇市这帮混子和杨晨现在这状况有啥关系?”
    我无语的戳了戳他额头道:“你特么就是个没头脑,杨晨算个不高兴,你俩绑一块就是华夏动画史上的半壁江山,你想啊,如果杨晨惹到了那帮狠茬子,他们是不是得整陆国康?”
    钱龙点点脑袋回应:“那肯定的了。”
    我接着道:“就陆国康的体格子能跟程志远碰的起不?抛去程志远还有咱临县的陈花椒,还有我跟你说过那个小佛爷,就是怀疑他是含含亲哥的那个猛人,还记得不?”
    钱龙想了想后问:“是不是上次在夜市街直接开枪嘣那群西北亡命徒的那个和尚?”
    “对,就是他!”我重重点头道:“昨晚上我和叶乐天在一块,他用命令下属的口气告诉叶乐天,让老叶再帮他准备点茶叶,你琢磨他得上水准,那帮人只要干陆国康,狗日的绝对没跑,陆国康躺下了,杨晨还跟谁?”
    钱龙用自己并不算特别灵光的脑袋反复琢磨好一阵子后,点头道:“没毛病。”
    我再次点燃一支烟道:“你这几天的任务就是跟着杨晨,尽可能让自己有名气,不说取代了杨晨,最起码得让人知道有你这么一号角儿,懂啥意思没?”
    “啥意思?”钱龙呆萌的龇着没有大门牙的嘴巴反问。
    “罢了好汉,到时候需要咋说,我再通知你吧。”我无语的抱拳道:“跟你对话,真特么费烟。”
    钱龙翻了翻白眼说:“说完没?咋吃饭去呗?我特么饿一宿了。”
    “走吧,先去!”我看了眼腕表已经快下午两点了,李少东竟然还没联系我,烦躁的摆摆手。
    我俩也没找包间,直接从大厅占了空位,随便点了几个小菜,我掏出手机不安的翻动屏幕。
    觉察出来我的小动作,钱龙不解的问:“你咋了,跟特么月经不调似的,一脸便秘表情?”
    我刚要回答,手机突然响了,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我马上接了起来:“喂。”
    “在哪,我三眼!”李少东略显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本来我想埋怨他几句的,后来又一琢磨,这才刚刚混到一起,彼此间都没磨合透彻,就把怒火硬压了回去:“酒吧街旁边的大连海鲜城,抓紧时间过来吧。”
    放下手机,差不多十几分钟后,李少东嘴角挂笑的走进饭店大厅。
    可能是看出来我郁郁不快的表情,李少东歉意的出声:“不好意思哈,办了点事耽搁了。”
    说着话,他从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放到桌上道:“我寻思咱们这几天肯定需要办不少事,进进出出不方便,所以去找了台车。”
    我惊奇的问:“你不刚出来嘛,兜里有钱?”
    李少东笑盈盈的又从口袋摸出来两张卡介绍:“找那个叫骆宾的小混子支援的,他还借给我一张五万的银行卡和一张可以透支十万的信用卡。”
    我咽了口唾沫问:“三眼哥,你不会是把他给做了吧?”
    “杀人犯罪,我不是法盲。”李少东人畜无害浅笑道:“从警局出来,我买了两顶花圈,就直接找到了骆宾家,又捶了他一顿,然后拿剪刀在他怀孕的对象肚子上划出来一条小口子,告诉他,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再在崇市见到他,他就带着全家人买了几张去南方的车票走了。”
    李少东嘴上说的轻描淡写,可我却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往孕妇肚皮上划刀子,给老人送花圈,这特么得多大仇,才能办出来的事儿,可关键李少东跟骆宾哪谈得上什么深仇大恨。
    我不自然的蠕动嘴唇:“三眼哥。。”
    “我知道你想说啥。”李少东捏了捏鼻梁骨微笑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嘛,这话形容的是君子,我不是,以前我不懂把任何威胁都扼杀在摇篮中的道理,现在明白了,那个骆宾今天敢拎刀堵咱们,以后肯定还敢,这样的人不能惯着,骆宾跑了,现在属于畏罪潜逃,警方肯定会缉拿他,没什么意外的话,他这辈子不会再回崇市。”
    坐在旁边的钱龙低声干笑:“铁子,你这行为稍微有点变态哈,况且祸不及妻儿。”
    李少东转动两下脖颈,一脸儒雅微笑的解释:“我如果当他面睡他媳妇,那才叫变态,可我没有,只是跟他讲道理,祸不及妻儿的道理我懂呐,所以我从始至终都没真正去伤害谁,哪怕她老婆砍了我一刀。”
    说着话,李少东挽起袖管,露出胳膊上一条筷子长短的森然刀疤,那伤一看就是新割出来的,边上还有鲜血蔓延,最吓人的是整个聊天的过程中,李少东嘴角的笑容始终没有消退过,全然一副微笑绅士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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