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分钟以后,天道带着王鑫龙去帮我打听天娱集团的情况。
    我本意是让刘博生跟天道强强联合的,但哥几个不放心我身边没狠手,所以最后商量让刘博生待在我身边。
    骨科诊所唯一的担架床上,满脸淤青,两只眼睛已经肿的完全睁不开的姜铭带着哭腔朝我呢喃。
    另外一边刘博生正跟诊所的大夫,也就是他那个所谓的“师叔”交代。
    我点燃两支烟,一根烟放在他的嘴边,自己叼起一支低声询问:“感觉咋样了?”
    姜铭挣扎着坐起来,眼泪汪汪的握住我的手掌:“哥,必须得救救小鸭鸭,是他保护的我,当时我俩被抓,他一个劲的跟对方解释,说我就是会所的普通雇员,根本不懂这里面的事情,不然。。”
    我轻拍他的手背安慰:“嗯,他既然跟着咱吃饭,我就有义务对他负责。”
    虽说姜铭平常笨呼呼的,做什么事情都没耐心,但好歹自家兄弟,况且要不是因为掩护我,他和李新元也根本不可能去警局里做笔录,不过听到他提起李新元主动将他摘出来,我倒是挺意外的。
    按理说那小子胆小怕事,遇上这种情况,早应该吓得六神无主才对,没想到竟然还有几分急智和仁义。
    我皱了皱眉头发问:“对方是怎么把目标锁定你俩的?”
    姜铭喘着粗气恶骂:“他们认识元元,说那天晚上咱和胖头鱼在莫妮卡门前撕逼,元元就在现场,对了,抓我们的时候胖头鱼也在现场,我的腿就是那个狗杂碎拿棒球棍敲折的,那群混蛋不是人,把我们抓到野地里,拿电棍戳我们,还往元元身上浇开水,朗哥,你得救救元元,呜呜呜。。”
    孟胜乐攥着拳头低吼:“操他妈得,往身上浇开水?”
    “嗯,他们让我们跪下叫爸爸,我和元元明明全都跪下了,脑袋都快磕碎了,他们不但不放过,还看小丑似的从旁边哈哈大笑,拿手机录视频,胖头鱼最丧心病狂,让元元给他舔脚趾,呜呜呜。。元元一直护着我,说我就是个会所的雇员,什么都不知道,哥,我们委屈,真的委屈。。”
    姜铭咬着嘴皮,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望着他额头上的破皮,我强忍着愤怒,深呼吸两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保证:“放心吧,哥指定把元元安安全全的带回来。”
    刘博生从旁边走过来,拿胳膊靠了靠我肩膀道:“小朗子,我跟我师叔都说好了,元元这段时间就在他这儿养伤,待会让诗文回去把老陆和洪震天也接过来,他诊所后面有两间平房,住人的话没任何问题,这头四通八达的小道多,真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及时撤离。”
    “谢谢您了廖叔。”我赶忙侧身朝大夫抱拳鞠躬。
    对方微微一笑,朝握轻轻点头回应。
    刘博生这个师叔姓廖,具体名字不太清楚,大概五十四五左右,头发稀疏,模样平淡无奇,就和普通的路人甲没什么区别,但不知道是听不太懂我说话,还是他本身就不爱说话,基本上我们说十句,他顶多会一句“嗯”或者“哦”。
    打点好一切后,我不放心的叮嘱姜铭:“小铭,你先好好养着吧,回头我过来看你,这边的事情不要跟你哥和缅D的任何人说,他们过来一次风险太大,如果路上出了岔子,后悔都来不及。”
    从诊所里出来,我带着刘博生、孟胜乐一块驱车返回会所取枪,之前天道从黑市上帮我们买的几把枪,全让我偷摸藏到了会所里面。
    一路上,大家谁也不吱声,气氛显得无比的沉闷。
    我干咳两声,故意拍了拍前面开车的刘博生肩膀调节气氛:“你小子藏的挺深啊,敢情在羊城是真有熟人,要不是出这档子事儿,你还准备瞒多久?”
    “要没这回事,我根本不打算联系我师叔。”刘博生咧嘴笑了笑道:“他躲到这种犄角旮旯就是为了避事儿,还有不是他没礼貌哈,前几年他跟人骗了山东那边一个挺牛逼的大哥,让人把舌头割了一半,说话不太利索。”
    孟胜乐夸张的张大嘴巴:“卧槽,这么狠?”
    刘博生歪着膀子撇嘴:“对呗,侥幸保下来小命以后,他就彻底退出江湖了,也就是我主动登门哀求,这要换个旁人,打死他都不会替咱们接下来小铭、老陆。”
    我好奇的问:“阿生,话说干你们这行还有师门呐?”
    刘博生臭屁道:“一听这话就知道你是个外行,三教九流,源远流长,哪一行的传承不比你们混社会的久远,追溯根源,我们都属于法家流派,诸葛亮舌战群儒听过没?那就是最早期的靠嘴吃饭。”
    经过他这一通胡编乱造,我们几个的心情也自然变好了不少。
    见我脸上出现笑容,刘博生押了口气道:“小朗子,说老实话哈,我其实挺反感动不动就拿武力说事的,关键是你这次反击,根本治标不治本,就算真给天娱集团的那个郭老三干报废了,人家上面还有老大、老二,这要是一窝蜂的怼咱们,就算你逃回山城估计都不能幸免。”
    我低声反问:“你觉得我是一时冲动吗?”
    “难道不是吗?”刘博生透过后视镜瞟了我一眼道:“我知道你手底下有不少敢搏命的兄弟,可咱退一万步讲,人家天娱集团难道就没有了?但凡能立足羊城多年,你感觉他们就是单纯运气好?真要开战,他们可能会吃亏,但你得死。”
    孟胜乐马上替我鸣不平:“阿生你这话说的就没劲了,还特么没开战就开始打退堂鼓,再说朗朗都喊外援了。”
    我摆摆手制止孟胜乐,表情认真的点点脑袋道:“确实,真要是开战,我可能得死,可关键是我打赌对方绝对不会跟咱真开战,我现在搁浅羊城,无根无蒂,顶多有一家还没开始装修的莫妮卡,大不了把门一关,地契一卖,那就是孤魂野鬼,他天娱集团再牛逼,还能见天在几千万的大城市里找我吗?”
    刘博生很上火的质问我:“除非你一直保持孤魂野鬼的状态,否则我保证你开一家店,他们敢整咱一家店,可咱来羊城是为啥的?难道就是跟人拼勇斗狠?咱不是为了变得更好更强吗?”
    我扬眉一笑回应:“我心里有谱,听我的吧。”
    刘博生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喃喃:“希望你是真有谱,我可不想废了一膀子力气陪你从山城走到羊城,叉烧包都没吃上一口,就又调转方向去别的城市逃难。”
    不多会儿,我们回到会所,离着老远,我就看到一大堆人围在会所门前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走近一看,才发现会所的两扇玻璃专门被完全打烂,碎的满地全是玻璃渣子,几个保洁员正在打扫清理。
    我们迅速迈步走进会所,一楼大厅里,臭气熏天,随处可见令人作呕的粪便,放眼望去,墙壁上、地上,甚至天花板上哪哪都是黄橙橙、湿漉漉的粪水,一个经理正组织服务员戴着口罩在竭力打扫。
    我捂着鼻子朝经理喊叫:“怎么回事啊?”
    “王总。。”经理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到我面前解释:“刚刚来了一伙神经病,拎着装满粪便的木桶,进来就泼,拦都拦不住。”
    “人呢?”孟胜乐棱着眼珠子恶吼。
    经理眯着几乎被熏得睁不开的眼睛说:“被警察带走了,那帮人捣完乱以后根本没走,就等着我们报警。”
    就在这时候,我脑后传来一道干呕的咳嗽声:“咳咳咳。。这是怎么回事啊?该不是得罪人了吧朗哥?刚刚一大群疯子闯进来又泼粪又摔东西的。”
    我回头一看,竟是住在这里的那个远仔,他一只手掩住鼻口,瓮声瓮气的问:“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天娱集团的车子停在你们会所门前,你们该不是跟对方起摩擦了吧?”
    我瞳孔陡然放大,盯盯注视他问:“你认识天娱集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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