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院到堂屋再到后院,苏娉川的脑子一直是一片空白。楚凌额头上那道长长的伤疤此时刚拆线,位置和苏娉川记忆中丝毫不差,这孩子分明就是楚凌。所以其实,她和楚凌的缘分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结下了,只是阴差阳错间没能相遇而已。现在既然她的命运线在关键节点发生变化,来到了楚凌的身边,那这一次,她就绝对不能让他再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绝不能。

    “嗵”的一声巨响,苏娉川的小身板被女人直接砸在了储藏室的垃圾之上,吓得她禁不住一哆嗦,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她现在根本没空暗下决心。自己现在比老楚的处境危险多了好嘛!这俩人到底想干啥?看着男人手里拿着的黑色球状物,苏娉川心里七上八下,更可怕的是,女人竟然跑过来掰她的嘴。

    “看看刘三小子那副蠢样儿,简直要被这小骚皮子迷魂得流口水!”女人见苏娉川一路上没反应,只当她是吓傻,倒是没有刚才那么凶狠了,一边掰她的嘴还一边和丈夫聊着天,“刘刚要是见了他这没出息的德行,指定要吊起来拿驴鞭子抽!”

    “行了,别管别人家的事。赶紧给她把药灌了,看看管不管用。要是不好使,你趁天还不晚赶紧找孙老太去!”男人不放心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偷看之后,才小心的把手里的黑色球状物往苏娉川嘴边送。

    “哼,不管用,我拔了她的舌头!那伙人老说查的严查的严,据说邻村一个哑巴都选上了,咱们村这两年总走背字,总该轮上一回了吧?”女人心中烦闷,手下更加用力,以至于苏娉川觉得自己的下巴就快要被她拽脱臼了。

    没文化还真可怕,这俩人竟然觉得他们只要将自己搞得说不了话就能糊弄过去,成功骗到津贴了。苏娉川心里哀叹,为这对可悲的夫妻,也为可悲的自己。除此之外,她能做的也就只有三百六十度旋转自己的脑袋,并祈祷这药是哪个江湖骗子瞎糊弄事的了。

    然而事与愿违,挣扎了数分钟后,那个恶心的药丸还是沾到了苏娉川的口腔,钻心的剧痛瞬间袭来,血腥味顿时溢了满嘴。这简直管用过头了吧!疼痛很快扩散到整个口腔,苏娉川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忍着剧痛拼命想把这颗药吐出来。不过她哪能敌得过两双常年干农活儿的大手,药丸很快滑到了嗓子眼儿,苏娉川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咕咕……咯咯咯……咯咯哒!”院子里的老母鸡突然传出凄厉的惨叫声,夫妻二人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了过去。就是这一秒钟的时间,苏娉川一口将药丸吐在干草堆里,把沾了药和血的干草一把攥了塞进口袋,然后做出将药咽了下去的样子,冲着地面用力干呕起来。

    “刘小三儿,你个小畜生!敢动我的鸡,我打死你!”矮个女人明显是真的动了气,脱下脚上的敞口布鞋,像投掷手榴弹一样冲刘小三儿丢了过去。结果还真砸在了刘小三儿的腿上,这孩子一个踉跄没站稳,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女人追上,一脚踹翻在地。

    尚在储藏室的男人心疼鸡,更怕老婆打不过一个半大小子,又见苏娉川不停地干呕却发不出声音来,于是放松了警惕,匆匆拧了她一把,确定她叫不出来了之后,便拖着瘸腿,抄起生炉子用的火钩子,气势汹汹地去给女人帮忙。

    嘴里的烧灼感非常严重,苏娉川也顾不得地上的干草干不干净,抓起来便往嘴里填,一边嚼草一边透过墙缝看着被两人围殴的楚凌哭。她忽然想起楚凌留下的录音,他说下辈子要赖在自己身边不走,可这样的赖法,她实在于心不忍。于是她从储藏室挣扎到堂屋,想多少吸引一下两人的注意力,给楚凌留出逃跑的机会。没想到一直缩在地上抱着头的楚凌看到她,竟然非常剧烈地反抗起来,一把就将女人推了个大跟头,同时拼命朝苏娉川使眼色,示意她不要从正门逃跑。

    趁着男人伸手去扶女人的空当,楚凌爬起来转头就往家跑,一边跑还回头看了苏娉川两眼,确定她没什么事才一溜烟跑远了。

    “这个挨千刀的小兔崽子,赶紧看看咱的鸡!”女人赶紧回到院中,抓过被楚凌薅掉了一撮毛,正吓得满院乱窜的老母鸡。夫妻俩翻来覆去将鸡检查了一番,确定鸡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苏娉川趁机溜回储藏室,装作没出去过一样继续干呕。

    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清楚了,楚凌就在这个小山村生活,而他曾经告诉过自己,他是从部队上考的军校,当时应征加入预备役就是通过了家附近部队的少年训练营选拔。再加上这两人费力给自己灌哑药的行为,那个神秘的部队很有可能是真的。若真是如此,只要进了部队营区,自己回家的希望就将无限增大,还能顺便把这群不法之徒给一锅端了。

    这个判断让苏娉川欢欣鼓舞,当下决定放弃逃跑,忍辱负重也要先苟到夫妻俩将自己送过去参加选拔为止。于是拖着十一岁的小身板儿,三十一岁的苏娉川开始了自己人生中到目前为止最煎熬的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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