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世事无常,虽说是养伤但以为人妇,在马超这里住着也不合情理,毕竟人言可畏,还是乖乖的回到孔明的府中。

    红儿独自回到了诸葛府,看到黄月英在一旁发呆,红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有走上前去,独自回到房间里了,屋子的陈设都没有变,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红儿看到那没有绣完的屏风,不禁触景生情,含着泪继续绣着。

    每天曜儿下了私塾一进门就吵嚷着,“娘亲,娘亲。”

    听着这撒娇的语气,奶声奶气,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她当不了母亲,这么多年中毒试毒,早已不适合孕育了,曜儿是她唯一的支持。

    但是今天已经该吃晚饭了,曜儿还是没有回来,红儿不禁为他担心,不久,有人来报,“夫人,公子派人捎话回来说,今天不回来了,要在义父那里住几日。”

    红儿一听火冒三丈,什么意思吗?把娘亲叫回来了,自己却不会来,红儿便亲自去马府找曜儿。

    来到府上,红儿一进门没有看到曜儿,只是马超在院子里,红儿问道:“孟起,曜儿呢?”马超也想曜儿在这里住几天,说道:“啊,在屋里呢,没事,在我这里住几天,过几天回去。”

    红儿没有听,接着往里走,“曜儿呢?”马超指了指屋子,轻声说道:“睡下了,明个再走吧。”

    红儿还是不听,推了门进去,曜儿躺在床上,用被褥蒙住了头,将被褥掀开,不由得吃惊一叫,磕磕绊绊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 曜儿脸色难看并且有很多处伤痕,明显看出来和人打架了,“红儿抚摸着曜儿的伤口,温柔的问道:“曜儿,你和谁打架了?”

    曜儿不说话,红儿只好回过头去问马超,“孟起,这,你给我解释解释。”望着曜儿,马超简单的答,“就是小孩子之间打打架吗,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啊!”

    面对马超的回答,红儿有些无奈,也有些无语,“那你就看着他们打架啊,孟起,你真行!”马超却不认为事情很严重,“那小子,受的伤也不轻!”

    马超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笑了起来,红儿更加生气了,“孟起,你还笑?曜儿和谁打得架啊?”马超淡淡说道:“也没谁,就是张飞的儿子,张苞。”

    什么张飞的儿子,红儿和张飞一向不和,现在两家儿子又都打起来了,将来他和孔明关系会不会恶化呢?不好说啊。

    红儿看着曜儿的伤口,爱怜的伤心,“疼吗,孩子?”曜儿没想到会让娘亲如此操心,有些愧疚,红儿拉起曜儿往门外走去,马超拦着她,“红儿,你这是干什么?”

    红儿没有太多的解释,简短地说道:“哦,带他回家。”硬是拉着曜儿出来,夜里,月色明朗,红儿走在前面,曜儿跟在后面,大街上只有他们二人的身影,曜儿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红儿先开了口,“曜儿,你知错吗?”

    曜儿还是不服气,“是他,先骂我的!”

    “骂你也不能打人啊,这就理亏了啊。”红儿想着就觉得心烦,可能张飞碍于孔明的面子,不好直接找上门去,可红儿不能坐视不理啊。

    “娘亲带你去赔罪,好吗?”可曜儿死都不低头,“我不去,凭什么要我给他赔不是,我不去。”

    曜儿性格倔,脾气犟,倒是像红儿,红儿回头望了望曜儿,抚摸着他的头,“曜儿,不能这么执拗,你会吃亏的,和我走。”

    曜儿跪在地上,低着头,反问红儿,“娘亲,你怕张飞吗?”红儿也很高兴,儿子长进了,懂得分析问题了,要开始反驳自己了,“自然是不怕。”

    曜儿接着问道:“儿以为,娘亲敢带人围杀扶风伯伯,独自起兵攻打城池,真可谓‘巾帼不让须眉’,娘亲若是不怕那张飞,为何要孩儿向他低头?”红儿脸上开始变了神情,“曜儿这件事你错在先,既然你有错,就必须道歉。”

    曜儿咬着牙,接近哭腔,委屈的让人心疼,“可他骂我是野种啊?是可忍孰不可忍?”红儿一听也很生气,“那娘亲去为你讨公道,但是,你凡事都要听我的。”

    曜儿正式的答道:“诺。”

    原来张飞的儿子和他父亲一样,也是一介莽夫,还敢出口伤人,这事放在谁身上谁受得了?红儿怒气冲冲的来到府上,张飞也是没有睡觉,他也在等红儿。

    红儿进门看到了张飞,先说些客套话吧,“张飞将军,好久没见,别来无恙啊!”张飞没理红儿,“哼”,看来他很是生气啊,走进大堂,张飞坐下,可他没有叫红儿坐下。

    “张将军,这有失待客之道吧!”张飞还是很傲慢,一抬手,示意红儿坐下,张飞先开始数落红儿的不是,“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自己前去找军师了。”

    张夫人前来倒茶,看来这夫人还是明事理的啊,张飞曾娶夏侯渊的女儿夏侯莲为妻,说是娶可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如说是抢来的。

    红儿看着夫人,轻声说:“谢谢夫人。”红儿不是不讲道理的,不是胡搅蛮缠的,但是今天,红儿要和张飞计较一番,不为别的为了自己心爱的儿子,张夫人也识大体,“夫君,算了吧,只是孩子们打架而已。”

    张飞却训斥道:“妇道人家,懂什么,去叫儿子出来。”张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不一会儿,就叫张苞出来了,看到张苞脸上的伤不比曜儿少,红儿心中暗自称赞曜儿。

    红儿走上前说道:“我此次前来,是让犬子,给张将军赔不是的,打伤了将军爱子,实在是抱歉,诸葛曜还不快向张将军道歉。”

    红儿见曜儿迟迟不说话,走过去,小声说道:“先礼后兵。”

    曜儿站了起来,“张将军,对不起。”看到儿子已经道过歉了,红儿很是欣慰,大丈夫能屈能伸,就该这样,张飞和儿子张苞却不领情,张飞接着说道:“红儿,一句对不起就想打发我们父子吗?难道要我去找军师去来和解吗?”

    红儿一拍桌子而起,一改往常和善的语气,“张将军,你别欺人太甚,诸葛曜已经道歉了,况且‘一个巴掌拍不响’,今天的事是我儿子先动手的,我已经带你来赔不是了,

    我儿子有错,我一定让他认错,但是将军爱子,出口伤人这账又该怎么算呢?”

    张飞看向张苞,张苞没有说话,红儿接着说道:“张将军,你儿子说的那难听的话我是说不出口,我想反问将军一句,难道义子就不是自己的儿子了吗?诸葛曜是孔明亲口承认的儿子,

    那么这样说来,主公的义子刘封又是什么呢?关将军的义子关平又是什么呢?”

    红儿停了下来,给他们一个回想的时间,又接着说道:“知道的是张将军针对我,不知道的以为将军借此小事,故意为难军师呢!”

    红儿有些口渴,端起茶来抿了一口,茶可以平息红儿心中的怒火,减少她的火气,见张飞不说话,看来他是理亏了,兵法云‘穷寇莫追’,

    可面对张飞这样的人,红儿却喜欢赶尽杀绝,“张将军,我们已经道歉了,是与不是?”张飞也知道自己不占上风,口气有些缓和,“那么红儿,这事我看就算了吧!”

    算了,想得倒美,逮到了机会,就不会轻易放手,红儿还是说道:“张将军,我儿子已经道歉了,可是你儿子打伤我们家曜儿,这又该如何呢?”

    张飞一时无地自容,说道;“张苞,还不快向军师夫人道歉。”

    “哦,不是和我道歉,令郎打伤的是我的曜儿。”张苞走向曜儿,“对不起。”曜儿也双手握拳,回礼,见事情处理完了,红儿也向张飞告辞,“我们先告辞了,张将军。”

    走出来,曜儿又得意忘形了,“娘亲,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你反驳张飞的架势,太威风了,一点儿也不比义父上阵杀敌的时候的威风差!”

    他的义父!马超!看见儿子这么有出息,红儿很是高兴,可是曜儿和孔明却没有这么亲,不知为何,曜儿倒是和马超很投缘啊,也许他们都是性情中人吧,

    况且马超膝下无子,有曜儿在,马超也不至于太寂寞啊。

    望着曜儿这么开心,红儿也想起以前的自己了,“这算什么,当年整个东吴的文武,都说不过你父亲啊,包括娘亲我……”

    曜儿见红儿不说下去,问道:“娘亲,怎么了,接着说啊?”“我败给了一个人,在东吴见他第一眼时,我心里就投降了,我便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但也想帮助他。”

    曜儿也好奇,问道:“娘亲,是谁啊?有这么大魅力?”“你父亲。”曜儿恍然大悟,“哦,哦,娘亲从那时就喜欢上父亲了啊。”

    曜儿似乎对他们当年的事情很感兴趣,追问道:“娘亲,还有什么事吗?快和曜儿说说啊!”望着儿子这么开心,还有什么烦恼呢?

    “娘亲,喜欢看你父亲的笑容,但是他最近都好像不爱笑了。”不记得多久没见他笑过,准确的说是对红儿笑过。

    “儿有办法。”

    红儿只想这么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可是老天非要和她开玩笑,好不容易得来的放下,老天却要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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