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受伤的又是鼻子。
    赵副省长捂着鼻子惨叫的时候,龙玉玲老公已经大步而出。
    这个结果,标志着两人谈判的失败,而且再也没有私下调解的可能。
    赵副省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不认为张一凡会放过自己。不过这种等待的煎熬,也没有持继太久。
    中纪委那边似乎也不想让他过好这个年,离过年仅有不到三天的时间,李虹带着一个助手,从京城下来了。
    李虹这次轻装简从,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黑色的靴子,带着北国冷冽的寒风。
    张一凡会客厅里接见了她和她的助手。
    很官方的会面,张一凡伸出大手,李虹抽出藏在手套中那白晰的手掌,跟张一凡握在一起。“我代表江淮各级领导班子,欢迎你!”
    李虹脸上闪过一丝微笑,短时间内化解了脸上的寒意,“我这次来可不是什么好事,有些人肯定不欢迎我。”
    在场的,还是徐前进,苏新国。
    张一凡依然很官方地道:“只要代表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代表国家的利益,我想江淮人民还是很欢迎你的。”
    李虹笑了下,张一凡的话果然很官方。这种场合下,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暧昧的举动。
    几个人做了简短的交谈,李虹道:“那就开始吧!事不宜迟。”
    张一凡看看表,“十一点多了!能不能吃了饭再说。”
    李虹道:“先把工作架起来,吃饭可以让工作人员送盒饭。”看来她存心不让赵副省长吃好这顿饭。
    张一凡只好应道:“行,那就这样办!我会叫人把盒饭送过来。”
    李虹布置了一下任务,决定在徐前进办公室,对赵副省长采取措施。
    临近中午,赵副省长还在跟小汪谈话,“那些事情,都办妥了吗?”
    小汪道:“请省长放心,我已经办妥了。”
    赵副省长这才安下心来,只要小汪那边销毁了证据,自己顶多作风不良,最严重的是降级使用,应该不至于开除党籍。
    电话响起,徐前进的秘书道:“赵省长,请你到徐省长办公室来一下。”
    徐前进心里腹诽,徐前进有什么好牛的,不就是靠着张一凡重视嘛。说白了,你也只是张一凡手里一只傀儡。当他走进徐前面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李虹已经到了。
    看到李虹,他立刻意识到不妙。回头一看,门边上站着两名高大精壮的汉子,他立刻断了所有的念头。其实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中纪委的人来得这么快。
    只有三天就过年了,连这个年都不想让自己过好。
    中纪委的速度,说明了一个问题,上面很重视这案子。
    徐前进道:“这位是中纪委李虹同志。”
    赵副省长伸出手,“李书记好!”她依然用以前的称呼叫李虹。
    李虹说,“我现在是调查组的组长,不再是什么李书记。这位是我的助手,赵本意同志,我们收到一些检举信,举报你作风有问题,希望你能正视这个问题,跟我们交待清楚,我们也好早点离开江淮。”
    赵本意笑了下,“我真是天大的冤枉啊?谁给我头上扣屎盆子?”
    他看了一眼徐前进,“不过纪委的同志来了也好,可以洗刷一下我的冤屈。”
    李虹脸上依然很严肃,“既然这样,我们的调查工作,现在开始。请跟我们走吧!”
    看着赵本意跟中纪委的人走了,徐前进站在窗口,一直望着他们上了车离开。
    调查工作在省委纪委宾馆进行,赵本意道:“我真的是冤枉,什么都没有做。”
    李虹道:“那你半夜三更,跟一个女同志到酒店去干嘛?你是党员,国家干嘛,难道连这个都不懂?”
    赵本意道:“刚刚开完会,就在酒店住下了。她约过我去讨论工作,没想到发生这种事情。”赵本意摸摸鼻子,还很痛。
    李虹冷笑道:“半夜三更在酒店讨论工作,竟然连衣服都不穿,裹着浴巾讨论?赵本意,你还真是个男人,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赵本意心里一寒,看来李虹什么都知道了。再瞒下去,已经没什么意思。他看着旁边的一位男子,“能给我一支烟吗?”
    抽着烟,他想了想,“李虹书记,好吧,我坦白。”
    “那天晚上开完会,我的确是跟龙玉玲同志一起去了酒店,不过是她主动邀请我去的。我事先声明,之前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到酒店这后,我们什么都没做,他老公就冲进来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已经交代了。”
    李虹冷着脸,“她为什么要主动邀请你去酒店?”
    赵本意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或许,她是希望我能将她老公从异地调回来吧!所以她才这么做的,不过我们之间真没发生什么,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李虹站起来,“那好吧,既然你想耗,就耗着吧。我们有的是时间。”
    李虹看了下手表,“我们已经做好了在江淮过年的准备。”
    说完,就和助理匆匆而去,留下赵副省长坐在那里。
    “老大,我们是不是先吃了饭再继续?”
    张一凡已经叫人将盒饭送过来了,李虹说,“看看龙玉玲再吃不迟。”
    李虹是个工作狂,她决定快刀斩乱麻,早点把江淮的事情搞明白。
    助理只得听她的意见,跟着她一起去另一个房间。组织上有规定,在审讯的时候,必须至少有二个人在场。违反这条原则,那就是犯错。
    龙玉玲的待遇不错,至少她的盒饭已经送上来了,是纪委的工作餐。
    可她一点胃口都没有,看到李虹进来,她不由一阵紧张。
    李虹在江淮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龙玉玲对她并不陌生。她认识李虹,李虹却不认识她。进门之后,李虹看了眼龙玉玲,暗叹道,这个女人倒也真不错,要身材有身材,要容貌有容貌,赵本意看中她未必无因。
    龙玉玲马上站起来,“李书记!”
    李虹一脸严肃,“坐!”
    随后,她跟助理,两人开始例行问话。
    “龙玉玲同志,你应该知道我们叫你过来的原因,你也是国家干部,党员,还需要我们再强调一遍党的政策吗?”
    龙玉玲打心里有些畏惧李虹这个人物,咬咬牙道:“不用了,你们问吧。我知道全说!”
    果然爽快,李虹看了眼助理,“那你说说跟赵本意同志是什么关系?”
    龙玉玲自然没有赵本意这么好心理素质,刚开始,她说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领导有安排,陪赵省长跳跳舞。
    李虹道:“跳舞需要开房吗?那么你在酒店里裹着浴巾出现,这怎么解释?”
    龙玉玲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李虹知道她在做心里最后的顽抗。不待她回答,李虹又问,“你老公已经到纪委了,有些话,不需要我说得太明白。这是一个态度问题。我看过你的档案,你是一个不错的好同志,能走到今天这地步,我想未必无因,好好想想吧,我等你的回答。你应该知道,今天的调查,不是想追究谁的责任,而且在挽救你,挽救你们这种犯错误的人。”
    龙玉玲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李虹看了助理一眼。助理立刻抽了几张纸走过去,递给她。
    等龙玉玲哭得差不多了,她才抽泣道:“都怪我,都怪我……我是个坏女人!”
    龙玉玲说那天晚上,卫生厅厅长李正红打电话要她过去应酬一下,因为赵本意要来。象赵本意这样的高干。别人想巴结还来不及,她当然不敢拒绝,除非她不想在这圈子里混了,否则她别无选择。
    喝完酒,跳完舞后,赵本意便提出要去酒店,而龙玉玲有些担心和犹豫,因为老公回来了,而且后天就走。但是她不敢跟赵本意说出真相,只得陪她去开了房,结果就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一幕。
    她老公把赵本意给打了!
    李虹问,李正红和赵本意是什么关系?
    龙玉玲心里一惊,自己一个不小心,居然把李正红也扯进来了。她看着李虹那冷酷的表情,越来越心虚了。听李虹这么问,龙玉玲就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今天李厅长叫我去应酬一下,我才去的。”
    李虹问道:“你陪过赵本意几次?”
    龙玉玲脑海里立刻想起前天晚上,赵本意跟他说的那番话,便回答,“就这一次!而且还没那个,就,他就冲进来了。”
    没想到李虹突然一声大喝,“你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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