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鸾天沉默许久,尔后微微颔首道:“言之有理!斩魔首观动态,早一日不如晚一日,元山可以被占一次,万不可被占第二次啊!”

    戚长征松了口气,脸上便是露出笑容,道:“您老能想明白,长征就放心了,还有一事需您老亲自出手。”

    袁鸾天问:“何事?”

    戚长征便将四年之约告之袁鸾天,尔后说道:“其他属性神能也就罢了,您老必须亲自参与其中,法阵一道对我而言委实太过艰难,您老是修元界法阵之道第一人,重开封仙通道需以您老为主。”

    袁鸾天欣然应允,仰首观天道:“若是真能重开封仙通道,大帝降世,修元界无忧矣!”随即便是微蹙眉心,目光落在戚长征身上。

    戚长征自信道:“还有七个月时间,晋升五行我有把握。”

    戚长征说的容易,袁鸾天却是知晓晋升五行境远没有那么简单,有多少顶尖大能不敢迈出最后一步,又有多少寿元将近的顶尖大能不得不迈出最后一步,却是十不留一。

    更何况戚长征主修土行,土行乃是五行之首,万物之根源,且不说千万年来大帝陨落,土行元气变异,连土行大能都只有寥寥两位,其一戚长征,其二便是曲岩。往回追溯数千万年,代代相传史料记载,也只有元始大帝与松壑师徒二人以土行入五行境,余者皆陨落。

    可想而知,以土行入五行境有多艰难。

    袁鸾天没有再说,只是在戚长征离去之后一声叹息。

    戚长征离去,来时四人一兽,去时依旧是四人一兽。

    一兽巨灵神熊显露千丈熊躯,虚空迈步,一步百里,乘风而去。

    耗时九日,飞临东南部交界区域森国。戚长征不是第一次经过森国,当年亦是离开天火元门往东去,途径森国耗时三月,而如今巨灵神熊只用去九日便到了森国。

    九日,孔汲道人厚积薄发,顺利晋升阴阳中境,身形更加缥缈,已是与巨灵神熊速度相差无几,且能随意撕裂空间。

    为祭奠逝去南宫莞,取其法宝名“南宫”,融合七十万年魔器,“南宫”初入天元器品阶,其器灵便是魔器之魂。

    第十八日,恶道人苦尽甘来,顺利晋升天阳初境,嗅觉越发敏锐,神识所及之地,皆能察觉嗅觉差异。

    其原有元器品阶法宝“恶狼”融合六十万年魔器,“恶狼”提升至地元中品。取舍之间,忍痛将魔器之魂炼入法宝,原“恶狼”器灵被吞噬,魔器之魂成为全新“恶狼”器灵。

    人与人当真不同,孔汲道人与风元素越发亲近,随风而行已近巨灵神熊飞行速度,戚长征也曾感悟风属性,却是只感受到疾风扑面,对于风属性一无所感,袁霸兴致勃勃,立于巨灵神熊肩膀整整十日,也同戚长征一般一无所获。

    恶道人晋升天阳境,神识所及嗅觉可及,琅琊仙宫极为广戎,曾做过一个测验,孔汲道人深入密林,急速游走,恶道人速度慢,却是不论孔汲道人如何绕弯,都逃不开恶道人嗅觉追踪,不可思议的重复孔汲道人绕行路线,丝毫不差。

    戚长征与袁霸皆是叹为观止。

    遗憾的是恶道人境界太低,速度太慢。

    孔汲道人与恶道人感情极好,赶路的半个多月时间,经常亲自施展身法带着恶道人疾飞,就希望恶道人也能感受到风属性的存在。

    有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恶道人破境功成后续几日,兴许是方破境,借助破境感悟,恶道人竟是当真感悟到风属性的存在,虽还无法借助风属性提升飞行速度,却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戚长征帮助二人提升法宝品阶之后,就专注与袁霸切磋,袁霸近身战技并不突出,得到戚长征亲身传授,实力又是更近一步,已是能与戚长征勉强交手,再不是轻易被戚长征拳打脚踢。

    第二十日,巨灵神熊终于能歇息了,进入琅琊仙宫,有孔汲道人与恶道人伺候着他吃喝,倒也憨憨乐乐。

    戚长征与袁霸飞落地面,在他们前方不远便是九黎圣城。

    到了此时,戚长征才明了袁霸绝对不是一个莽夫。因他心脏部位也有着魔器之魂盘踞,能轻而易举掌握魔族语言,肉身也在散发着只有鲛人才能拥有的淡淡魔力,没有将魔器之魂炼入霸刀的原因便是如此。

    戚长征说:“义父,你是早有预谋啊。”

    袁霸得意道:“见到金戈从鲛人群中飞出,我就已向金戈打听得清清楚楚,超过百万年魔器之魂认主,就能拥有鲛人的气息,不论鲛人还是魔人语言都能听懂,要杀神阶鲛人,还有什么能比得上混入鲛人群中斩杀来得过瘾。”

    戚长征说:“可别冲动,连我都不敢深入神阶鲛人群,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紫衣交代。”

    “呸!”袁霸怒斥:“你这臭小子死了,老子也活得好好的。”

    两人边走边说,便走进空旷的九黎圣城,左右看,偶有凡俗中人走动,再走再看,就看见穿着灰黑色长袍的神阶鲛人行踪,有趣的是,神阶鲛人在“逛街”。

    再一仔细观察,好几位身穿各色长袍,手里拎着酒坛烧鸡,边走边喝边啃的竟然是换装过后的神阶鲛人。

    什么情况这是?

    两人着实好奇,虽说知晓鲛人魔人不杀凡俗中人,但亲眼见到这一幕,还真是古怪异常。二人跟在那几位换装的神阶鲛人身后,见他们买酒买肉,见他们买着各式各样的用品,居然还都是用灵石购买!

    战斗呢?

    鲛人与泰上元门修士的生死作战呢?

    戚长征懵了。

    袁霸也懵了。

    和想象中的东部形势太不一样了吧!

    这还是入侵修元界的鲛人吗?

    二人面面相觑,大街上经常看见神阶鲛人出没,继续跟着那几位“购物”的神阶鲛人一点意义也没有,于是,摸不着头脑的二人走向九黎城城主府。

    “城主府就正常多了……”戚长征这么想着,挠头又想:“为什么我会用正常来形容呢?”摇摇头,与袁霸走进血迹斑斑的城主府。

    城主府内空空荡荡,没有神阶鲛人身影,更不可能会有人类修士存在。随处可见的斑斑血迹,倒塌的宫殿建筑,坑坑洼洼的地面,种种迹象都在讲述着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古怪的是大多血迹非人类修士所有,而是属于神阶鲛人,细细查探城主府,只在城主府其中一处倒塌的大殿之内发现有人类修士的血迹,而其他的血迹皆为神阶鲛人所有。

    又是什么情况?

    二人没有立即前往泰上元山,委实是情形太过诡异,他们要搞明白发生的事情。

    离开城主府,周边的房门紧闭,只能回到九黎城外围原先那条街上,再次看见换装的神阶鲛人行走其中,一样是感到那么的诡异。

    找了家开张的酒楼,酒客稀少,一楼只有一位糟老头子,醉醺醺的却是凡俗中人,上到二楼,倒是有两位酒客,依旧是醉醺醺说着酒话的凡俗中人,听了会儿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上三楼。

    三楼也有酒客,临窗坐着三人,其中一位穿着灰色长袍,戚长征一眼看出三人皆是鲛人。

    三位鲛人在戚长征与袁霸观察他们之时,也是回头看他们,估计是不认得,没有理会,继续喝着他们的酒。

    戚长征与袁霸也没有理会他们,用魔族语言招呼掌柜的上酒,掌柜自然是听不懂的,却有一位跑堂的小二恭恭敬敬的上前来,恩恩呀呀的做着喝酒的手势。

    戚长征便也恩恩呀呀的表示喝酒。

    袁霸乐了。

    戚长征瞪他一眼,用魔族语言说:“笑什么笑,哑巴一个,能带你来修元界就是看得上你,别傻笑,有酒就喝。”

    袁霸怒视。

    戚长征传音道:“别露馅了,能听懂魔族语言不代表能说好,熟练了再说。”

    袁霸不开口了。

    小二送来酒水吃食,戚长征扔了块下品灵石给他,招呼袁霸坐下喝酒。

    三位鲛人边喝边聊,却多在说修元界的酒好喝,肉好吃,人类女子娇柔可人等等,极少提及泰上元门字眼。戚长征有耐心,安静聆听。

    许是“他乡遇故知”,那三位神阶鲛人其中一位对戚长征笑了笑,戚长征举杯示意,这就是交往的开始。

    不到一会儿,戚长征就坐到三位鲛人那桌,与他们聊着数年前龙魂岭那棵千万年魔树王化龙失败的事情。

    三位神阶鲛人都是血族鲛人,戚长征不了解血族,只说自己是蜜族人,刚从修元界南部赶来东部。

    鲛人见识少,不善言谈,戚长征很容易就掌握谈话走向,从魔界聊到修元界,从天火元门聊到泰上元门。

    三位鲛人都是普通的神阶鲛人,听令行事,他们从墨龙海直接前来的泰上元门,还不知晓天火元门发生的事情,当即就对戚长征崇拜不已。

    戚长征挥挥手,七十余丈龙形魔弓在酒楼外半空游弋,三位神阶鲛人更是诚惶诚恐。

    不久之后,戚长征与袁霸离去,三位神阶鲛人恭送到一楼,戚长征说“喝你们的”,他们才捶胸为礼,重返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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