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庆勋正在心里猜测西虢大军的意图,旁边的几位羌候军将领,有人忽然站出来:“将军,此刻正是我们出击的好时机啊!”

    “哦?此话怎讲?”董庆勋正一头雾水,闻言来了精神。

    “将军大人,西虢人怕是急功近利,为求功绩,也不管‘章东’是否有必要攻占。可是这样一来对于我们却……西虢分兵……我们正可趁此时机……必能一战而定胜负!”

    听着手下几个将领的劝谏,董庆勋心里也逐渐起了波澜,尤其是一举攻破被西虢夺去的‘寿城’,那可是大功一件。

    抚着下巴,董庆勋思量了片刻“嘭!”一巴掌拍到案几上:“好!就听各位将军的,咱们今夜出关,明日凌晨便偷袭‘寿城’!”

    “得令!”几个将领告退。

    羌候军在董庆勋的带领下,一夜间悄悄出了‘风台关’,到了‘寿城’左近,吩咐全军掩伏下来。

    “怎么样,可探查到消息,西虢那边可有防备?”董庆勋侧头问一旁的副将。

    董庆勋到底有些本事,不然也做不到一关镇守的位置上。

    虽然心中对于夺取‘寿城’搏一个大功绩很是贪慕,可也不会莽撞行事,就算到了现在,也没有胡乱攻击,而是先拍出探子做了一番打探。

    副将贼眉鼠眼的笑着:“将军大人,一切都没异常,西虢那边防守也算严谨,没见什么松懈,可是他们分出了那一万余人攻取‘章东’,此刻驻守在‘寿城’的兵力,就有限了,即便防守严谨,也挡不住咱们大军突袭呀!”

    董庆勋点点头,心道副将说的很是实在。

    “吩咐下去,一个时辰后,攻城!”董庆勋说完,便一转身返回临时搭建的帐篷了。

    羌候这边趁着夜黑,缓缓靠近‘寿城’,此时的闵绯寒也带着第七巡卫所,一早就出了‘寿城’,此时正埋伏在城外附近。

    深夜一骑快马,探骑骑兵在胯下战马停驻的第一时间,就飞身而下。

    三两步跑到闵绯寒面前:“典校大人,我们查探到了羌候军的位置,此时正潜伏在离城一里外。”

    “消息可曾告知‘寿城’?”闵绯寒站在月色下的一块青石上,孤冷而凛冽。

    “另有探骑将消息传回去了!”

    “好!你先下去休息。”闵绯寒看着探骑士兵离开后,对左右随侍的马迁远等人道:“传令下去,尽速休息,明日一旦开战,我们静待时机拦腰给与羌候军骚扰!”

    马迁远等人奉命离去,除了夜间带人值守的两个曹长,其他都安心歇下了。

    一夜过去,临近黎明时,羌候军突然发起了激烈的攻击。

    远远地喊杀声,在黎明前的这一刻,竟能传到闵绯寒带人埋伏的地方。

    听见了隐隐的战阵杀伐之音,闵绯寒从半睡半醒间睁开眼:“可是羌候军动手了?”

    “正是,不足一刻钟。”陈齐刚的声音传来,话音一顿后,接着:“看样子是真被一举攻上城墙,听着喊杀声可见一斑!”

    伸了个懒腰,闵绯寒这才掀开披在身上的披风:“传令,集合队伍,缓缓向着羌候军靠过去。”

    羌候军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让驻守在‘寿城’的西虢士兵慌乱,反而一个个在各部将领的率领下,冷静应对,适时的看准时机从城墙上反击敌军。

    城墙上下,飞石如雨,箭矢似风。

    不断的有人冲上去,又被驻守在城墙的西虢士兵推下,或是砍死在城墙上。

    董庆勋指挥着近两万羌候大军,毫不停歇的强攻‘寿城’城墙城门。

    “给本将军破开城门,撞木,给老子推上去两架撞车去撞开城门!”董庆勋骑在马上,粗犷的声音不间断的在士兵群里穿插响起。

    羌候一方的士兵,不断的抬着攀爬梯,或者云梯向城墙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可是城墙上的滚木雷石,更是不容情,不见怜的从城墙内被人抛出,翻滚着砸落下来,每次都能带走好几个倒霉的士兵。

    受了重创的士卒,也不断的从高墙后壁上坠落,即便没有被人砍死,这种高度摔下来,摔也摔死不少!

    喊杀声无时无刻的响彻‘寿城’这片天空大地之间!

    一个多时辰过去,天色早就大亮,羌候一方的董庆勋,心头越来越感到焦躁:“妈的,这不对劲儿,这真的奇怪,怎么……怎么觉得西虢像是有了防备啊!”

    董庆勋这边嘀嘀咕咕,身旁的两个副将却忽然指着城墙的某一段:“将军大人,强攻上去了,您快看!”

    果然,董庆勋转头,真的瞧见一波羌候士兵,此时已经站在‘寿城’的城墙上了。

    虽然依旧没有彻底占领控制那一段,可也已经足以维持住城墙下的士兵,不断源源上城了!

    “好,他娘的,总算是有了几分成绩。传令下去,强攻守住那一段!”董庆勋舒展眉头。

    羌候蹬上城墙这一消息,除了很快也被探骑反馈给了闵绯寒。

    “怎么会,我们不是早就提前设计好了么,怎么会让羌候军攻上城墙?!!!”赵恢等人脸色惨变。

    闵绯寒轻笑一声:“不用慌乱,想必是元帅的主意。这一下,羌候军算是完了,等一会敌军后方起火,他们就后悔跑城墙上撒野了!”

    “啊——我明白了,如此一来,一会我军从后方袭杀出去,羌候一方会进退不得陷入两难外,就算他们想要突破重围撤退,也会因为城墙上的那些敌军退不下来,成为拖累!

    若是不救,定会重创军心,若是强撑着腹背受敌去救,反而会将自身置于泥足深陷的地步……妙极、妙极啊!”

    赵恢善守不善攻,闵绯寒的话,让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所在!

    陈齐刚、马迁远等人也逐一明白过来,纷纷抚掌大笑!

    “差不多了,咱们也准备动身了!”闵绯寒说完,便上马引着第七巡卫所,徐徐移动。

    ‘寿城’城下,正在为抢占了一部分城墙而信中大受鼓舞的董庆勋,却被后方忽然响彻的慌乱和嘶喊声惊得心头一震。

    “怎么回事儿?”董庆勋额头上筋条直跳。

    一名低阶将领慌乱跑来:“将军大事不好了, 咱们后方忽然冒出了七八千西虢精锐,咱们,咱们此刻腹背受敌了!”

    “你说什么——”董庆勋爆吼一声!

    这种时候,背后冒出七八千敌军,那是什么概念!!!

    还不等董庆勋这边做出应对,羌候军后方就彻底乱了起来。

    一时间羌候军后放,被西虢犹如天兵降临般冒出的那几千精锐,砍杀的极近崩溃!

    若不是以为副将疾驰赶到,指挥稳住了情势,只怕短短不到一炷香,羌候军后部就会彻底崩乱!

    可是即便如此,羌候军整个成了腹背受敌,城墙上的西虢守军,也适时的开始了更为猛烈的反击。

    这一下将聚集在城墙上的,还有距离城墙下一段区域内的羌候军,都死死托在原处。

    而夏侯宴此时也出现在‘寿城’城墙上,就在他冷笑着轻轻挥手间,‘寿城’城门大开,五千精锐铁骑一涌而出。

    瞬间将聚拢在城门外,正在破门的羌候军冲击的七零八落!

    五千铁骑,冲出城后,后方紧跟着的西虢精锐步兵,也随即涌出,将攻击城门左近的羌候士兵截杀在城门外。

    局面瞬间倒转,原本是羌候军借势强攻,现在反倒成了一面倒的挨打!

    那五千骑兵,直插羌候大军内,片刻间就将羌候军截成数段,分而歼灭。

    董庆勋不知是气的,还是惊得,颤抖着手,两眼前直觉得一阵阵发黑。换了几口气儿,这才微微稳住了自己的心绪:“撤退,马上撤退,快!”

    “可是,可——”身边的副将也慌乱了起来,但是瞧着城墙上,还有城墙边那数千羌候士兵,副将犹豫道:“将军大人,那些士兵,我们还能救他们一下啊!”

    “蠢货!”董庆勋怒吼一声,转而面上浮现悲色:“快撤,若是不舍弃那些人,我们就要被西虢全歼在此了!撤退,马上撤退!”

    匆匆阻止其附近的两万多士兵,也顾不上被托在城墙那边的羌候士兵,董庆勋带着人马迅速的调转方向,准备冲开后方的西虢士兵,杀出一条血路!

    不到半个时辰,羌候军一方总算是冲开了一条血路。

    董庆勋带着人,一马当先的向着‘风台关’疾驰败退!

    宇泰和三位将军,率领着精锐骑兵,绞杀完部分羌候敌军,看到敌将率军败退,心中思量了一下:“各位将军,率军我虽追杀敌军,尽量扩大战果!”

    “好!”那几位将军也没有异议,紧跟着宇泰这一部,风一般的尾随砍杀羌候溃退的敌军。

    此时的闵绯寒,也已经带着第七巡卫所,远远的看见了溃败下来的羌候大军!

    “这——怎么败的这么快?!”闵绯寒真没想到。不过这会也来不及了,闵绯寒嗤笑一声:“看来计划稍微有些变动,快马迎上去,敌军后方一定会有我军追杀,咱们在给他们迎头一棒,彻底打昏这帮人!”

    闵绯寒反应快速,当即改变策略,第一时间拍马飞驰。

    陈齐刚、马迁远、李呐子等人,也带着手下兵力,快下战马扬蹄飞奔,顺手抽出‘追月连弩’上好箭矢,久等敌方进入射程,便是一阵飞射乱击!

    “嗖嗖嗖——嗖嗖——”

    ‘追月连弩’的威力,在羌候败军面前,展开了犹如死神临世般的摧杀收割!

    一支支弩矢,接连不断的从弓弩上射出,迎面贯穿敌军盔甲护盾,不断的有羌候士兵倒毙在路上。

    后面本就有西虢精锐骑兵追杀,这迎头又是一支西虢奇兵。

    “该死的,该死该死!西虢竟敢如此算计本将军,待有机会,定要还以颜色!”董庆勋气恨不已,可又不敢在这连弩之威下,抬头叫骂,只能趴伏在马背上,借以躲避上方飞驰而过的弩矢。

    闵绯寒见一骑尤为突显,双眼一亮,嘴角轻勾!

    “驾!驾驾——”闵绯寒玉足轻击马身,座下战马灵性异常聪慧,当即四蹄飞扬,直追敌军那一骑而去。

    董庆勋也瞧见了闵绯寒,心下微微一寒,顾不得别的,马鞭不要命的抽在战马身上。

    “唏律律——”战马被抽的剧痛不已。

    “贼将,那里跑?!”闵绯寒压马提手,将手里的连弩对准那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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