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人先进的客栈,等到封云的时候是一个右腿有些瘸的矮瘦汉子迎了上来,“小兄弟是一个人赶路?”
    “嗯!”
    “这马不错!”汉子又道。
    没想到汉子还颇为健谈,封云嘴上不自觉的多了几句,“里面还有上好的房间吗?”
    “小兄弟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一楼是大堂厨房以及我们这些人住的地方,二楼全是客房,足够你们住了!”
    “这里位置极好,生意应该不错吧!”
    “哎!”汉子摇了摇头,“按说位置还可以,但这生意吗……”汉子停顿了一下,“也就这些天雨大,连着来了几波客人!”
    衣裳早就湿透了,难受的很,封云想尽快回到房间换身干净的衣服,也熄了与汉子继续交谈下去的念头,吩咐道:“用上好的精料,到时与房钱一起算!”
    “好嘞!”汉子牵着黑马绕过小楼进了后院。
    进了客栈里面,大堂里面坐着几桌客人,封云也没细看就有一个和封云年岁相仿,身高比封云矮半个头的少年领着上了二楼。
    先前的那伙人先进的客栈,他们两个人一个房间,吵吵闹闹着楼道里全是他们的声音。
    跟着少年来到封云所在的房间,推开房门一看,靠墙摆着一张床,墙角跟还有一个圆木桶之外,房间中再无其他东西。
    “这就是上房?”
    这些天封云一直住着客栈,也算是开了眼界,但像如此简陋的他还是第一次。
    “嗯!这就是上房!”少年不知所以。
    今日这大雨能有个住的地方都不错了,封云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吩咐少年道:“给我准备一桶热水,我要洗澡!”
    “啊?还要热水?”
    “怎么你们这里不提供热水吗?”封云略感诧异,热水这是所有客栈上房的标配。
    “你等等,我去问下老板娘!”少年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一溜烟跑下了楼梯。
    这么好的位置,怪不得人这么少呢!封云无语的摇了摇头,将行囊中换洗的衣服取了出来晾在床头,静等了片刻,少年蹬蹬跑了上来,“老板娘说有热水,过会就给你端上来!”
    封云也不期望这种荒郊野外的小客栈能和大型城镇的大客栈相比,服务那么周到,再说放在行囊中的衣服也有些潮湿了需要晾干。
    约莫一个时辰,封云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下了楼,天色已晚,肚中早已饥饿。
    楼下大堂内,先行那一伙十人围着两张桌子,或许是盘缠拮据每个人面前只有一大碗热腾腾的白水面,上面飘着几片葱花。
    除了他们客栈中还有三桌人,一桌是一个面色白皙的中年汉子,桌子上放着一柄长刀,第二桌上是一对年约三十岁左右的夫妇,第三桌则是一老一少,这些人应该来的早,桌上摆的都是下酒小菜,或低着头或看着窗外,漫无目的的聊着天。
    封云下了楼,为首那名抬起头,二人目光隔空对视了一眼,算是打了个招呼。
    对于此行,封云权当是一次旅行,所带盘缠也很多,一路上并不想委屈自己,所以客栈吃食他都选较好的,唤过那名少年点了几样招牌菜,又要了一壶酒,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
    窗外的大雨似乎没有停下来的念头,大雨如同倾盆,院中低洼地带已经是一片汪洋,密密麻麻的水滴落在上面浆起一朵朵水花,更远处的地面上水流已经汇聚成河,浑浊的河水蜿蜒远去。
    远处的群山隐藏在雨幕之后,只有漆黑一片,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回过神来,那少年端着准备好的饭菜放在了桌子上,总共四个菜一壶酒,封云先倒了一杯细细品尝着,酒甘甜而热辣,虽不是什么好酒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目光落在那四碟饭菜上时,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身为六扇门副总捕头,手握着不小的权力,宁安府大大小小有名些的饭馆都曾留下过他的声音,加上这段时间,他在口舌上没有限制,可以说即便他没吃遍天南海北,但最起码饭菜的好坏他还是能略加评论的。
    而眼前饭菜卖相上实在不敢恭维,才两斤大的鱼居然弄成了两半才装进盘子里,表皮发黑闻着都有一股焦胡的味道。
    希望味道还不错吧!封云心里想着拿起筷子挨个尝了一遍,除了鱼特别难吃之外,其它的还能将就。
    喝着小酒,听着雨声,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小兄弟,老哥能否在这里坐一坐?”一道声音打断了封云的遐想。
    “哦!可以!”回头一看正是那为首汉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又想起他们桌上的那碗白水面,封云又让少年加了一双筷子。
    “菜有些多,老哥若有胃口再吃上一些!”
    “这如何使得!”汉子犹豫着。
    “一时点多了,放冷了就不好吃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汉子咧嘴一笑,拿起筷子一番狼吞虎咽,眼看着四个盘子快要见底了,汉子才讪讪的停下筷子。
    “老哥慢用!”封云又倒了一杯酒放在汉子面前。
    汉子摸了摸嘴角,一饮而尽,封云又给倒满。
    “听口音,小兄弟是从北边来的吧!”汉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感觉到这样就是衣服骗吃骗喝的样子,试着打开话题。
    “老哥好耳力!”封云恭维了一句。
    “小兄弟孤身一人行走在外,面无惧色,想来练过一些武艺吧!”
    ……
    打开了话匣子,二人聊得也是热火朝天,不知不觉一壶酒就下肚了,封云又要了一壶酒,言谈中封云了解到,汉子名叫孙向德,从川地而来要去五百里之外的渝州城,至于目的是何孙向德支支吾吾搪塞了过去。
    “封小兄弟,实不相瞒,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嘴里早就淡出个鸟来了,谢谢你的款待!”
    “孙兄何出此言,你我谈天说地,若无下酒饭菜岂不扫兴?”
    “封兄弟痛快!来!咋干了这杯酒!”
    封云举杯与孙向德干了一杯酒。
    “好了,天色已晚,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封兄弟也早些睡!”孙向德站起来与封云打了个招呼,忽而凑到封云耳边低声道:“小兄弟,我看那几人不是什么好人,你可要注意一点!”说着拍拍封云肩膀与其余汉子一道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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