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铁院的内宅里糜齐父子正在密谋着什么。只听糜齐说道:“今晚之事真是凶险万分,若有丝毫的偏差都会让你我父子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糜文毫不在意的说道:“那两人如今已经被认定为刺客,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糜齐说道:“你舅父的信上说他二人可是高手,可他们竟然没有丝毫的抵抗就服软认罪,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蹊跷那?”

    而糜文却劝他父亲不用太过担心,毕竟他的舅父只是提议,最好先将这兄弟二人赶出糜家后再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而且在糜文看来着王平和赵云都太年轻能有多高的身手,即便是高手又怎能挡得住他手下的一千壮丁?

    明晚就是约定好行动的日子,他们父子二人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布置,就不在纠结王平二人的事情了。

    王平听了糜贵的介绍后知道,原来这糜齐年轻的时候曾与糜图竞争过家主之位,失败后就做了铁院的院长在外人面前一直都很低调,可是暗地里他却一直想着扳倒糜图,自己当这糜家家主。

    之后糜贵又说了说糜文的一些事情,也没什么可疑之处,整个事件好像就是糜齐想要争权,派人刺杀糜图未果而糜文想要转移视线,刚好嫁祸给了他们兄弟二人。

    如果仅此而已那明日他们兄弟二人就可以直接表明身份,以此来证明他们是被陷害的,毕竟一名先天后期的高手想要近距离的杀个普通人还没那么费事。

    只是王平心中隐隐的感觉这场祸事好像来的太巧了点。

    这时糜伦突然想起一件事,这糜文的母亲是广陵郡陈家家主陈珪的女儿,陈登陈元龙就是糜文的亲舅父。

    王平听了这个消息后心中便大致有了头绪,这陈登为了打压糜竺正和开阳的臧霸勾结在一起,糜竺给家里的信中说到刘备不肯发兵救援,就是因为有陈登在中间作梗。

    而如今开阳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这个节骨眼下,糜齐父子又在糜府中兴风作浪,这是否预示着大战即将来临那!

    陈登作为刘备的新红人,应该也知道赵云的存在,所以就想让糜齐父子想法离间他们与糜家的关系使糜家失去外援,也许这才是糜齐父子构陷二人的真正目的。

    几人听了王平的分析后都觉得十分接近事情的真相了,糜伦知道王平聪明过人便想让他出些主意,好提前应对可能发生的事。

    只是王平见糜贵在旁不敢逾越,就谦虚的说道:“长者在上,小子不敢胡言乱语。”

    这时糜贵掏出一块腰牌交到糜伦手上说道:“之前家主便私下里告诉过我,糜家若是有危难时定会有这两位年轻人帮忙渡过难关,这块‘糜子令’如同虎符一般可以调动府中的一切武力,现在就交给你们兄弟掌管吧。”

    糜伦郑重接过令牌看见正面刻着一个大大的糜字,而背面则是糜子的图案,糜子就是黍,是当下最重要的一种粮食。糜子令在手糜家上下全都得俯首听令。

    王平见自己的大哥接管了糜家的最高权限后,就把自己心中的谋划道了出来。

    第二日一早,糜府中就传出了刺客逃跑的消息。

    糜齐父子赶到议事大厅时,家主糜图正在那里训斥糜伦。糜齐询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昨夜里糜伦私自放走了王平和赵云,赵云更是将守卫在一旁的糜贵打成重伤。

    由于伤势过重,糜图只好安排糜吉连夜乘船去琅邪县接当地的名医前来救助。

    糜齐父子见王平二人逃跑,而府中武力最高的糜贵又身受重伤,心中都是异常的激动。

    这时糜齐装好人的劝说道:“三公子一时被奸人所迷惑,家主看在他还年轻的份上,就稍微的惩戒一下就可以了,毕竟他可是家主的亲儿子啊!”

    糜齐这话一出全屋的人都开始议论起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糜图若是徇私情只怕难以服众了。

    这时糜图痛心的吩咐道:“糜祥你带着一千家丁将家中的全部弓矢运送到东海城上,让糜伦跟你一起去帮助守城吧,开阳的兵不退糜伦就不许回这个家。”

    糜府五院是糜家最有权利的五个部门,糜齐父子已经掌管了两院,而其他三院的院长不是出海就是守城,在加上先前糜芳为了加强东海的城防,已经带走了五千家丁,如今这糜府中只怕再也没有多余的武装了。

    天色刚一暗下来,糜齐就带着上千家丁去武库中取武器,要想在武库中提取装备必须有家主的亲笔书信,或者是有糜子令牌,管事之人见糜齐父子来势汹汹,又没有带任何的信物就知道大事不好,可是还没等他做出示警,就被糜文用匕首从身后捅穿了前胸。

    装备好队伍后父子俩就带人直奔糜府的核心地带,被五院环卫着的府中之府。

    糜文走在队伍的最前头,用着一副贪婪的目光看着两边的建筑,心中大声的呼喊着过了今夜我糜文就是这东海城中府的主人了。

    等他来到那所古朴的院落前便一脚踹开了院子的大门,然后回身给他的亲信说道:“我早就看这破烂的院子不顺眼了,天一亮你们就给我找人把这里全拆了,然后再在这里建一所新的糜府。”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呵斥道:“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糜家祖宅前大放厥词!”

    这里是糜家的祖宅传承了近两百年,每一代家主上任时都被告知不可损毁这里一切,因为这里是他们糜家的根,谁动了这里就是动了糜家的根基。

    这时糜图与几名老迈的长者一起来到了祖宅的院中,这些老者都和糜图差不多的年纪,都是他们那一代中的族兄弟。

    这些人虽然年老可威严还在,而跟着糜齐父子作乱的亲信中有许多都是这些老人的儿孙。

    这时有一位跛脚的老人冲着对面作乱的人群说道:“家主有领,你们这些糜家的子孙若是能此时放手,就既往不咎,如若不然,便要在家谱之中除名。”

    很多被糜文蛊惑的年轻人一看到自己的爷爷或者父亲就站在自己的对面,都纷纷泄了气,又听到掌管族谱的老人说要将他们除名更是没了斗志。

    看着还没人离开,这跛脚的老者气愤的大吼道:“五息之后,还敢站在此处的作乱者,杀无赦!”

    这名老者不是糜家的人,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同辈的都喊他老瘸子,而小辈的都得称呼他跛老,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却是能和糜贵平起平坐,被家主糜图奉为糜府三大管家之一。

    这时终于有人开始脱离队伍,虽然只是极少的一部分人,但这微小的蚁穴却有可能造成千里大堤的决口,糜齐终于坐不住了,他深知道一鼓作气的道理,便指挥着家丁直接掩杀过去。

    这边只有十几名老者,而对面则是上千装备武器的壮丁,糜齐这里有着压倒性的优势,所以他才不愿意跟这些人废话,等把这些人都杀掉,就没有人敢反对他做家主了。

    而这些老人都是当年反对他跟糜图争夺家主的老家伙,看着这些人即将被大队人马湮灭,糜齐心中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只是这些反叛者还没冲到大门,就被一场箭雨射了回去,接着从糜家祖宅中冲出一队身穿黑甲的长枪手。一百多长枪手组成枪阵,步调一致的冲向了对面的反叛者。

    紧接着在糜齐的身后又涌出了上千人,带头的正是糜贵。

    当糜齐看到糜贵时心中顿时低入谷底,他不是受重伤不能起身了吗,怎么还能如此的生龙活虎?

    糜贵是后天巅峰的强者,有他在队伍前边开路很快就把反叛者的队伍冲成了两段,同时那一百多黑甲的长枪手也是勇不可当,所到之处如同碾压一般。

    这一百多长枪手杀人如同杀鸡,一脸的漠然叫人感觉他们都是经历过多场大战的老兵。

    反叛者们虽然个个身体强壮的,但仅仅是身体强壮在战场上是起不到太多作用的。

    渐渐的反叛者的队伍越来越小,等他们被围在中间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几十人。

    这剩下的人都是糜家的子弟,他们都后悔的跪在地上求饶,可是老瘸子之前早就声明过,五息后仍然留在此地的叛乱者杀无赦!

    等糜贵亲自砍下糜文的人头落地后,场上就只剩下糜齐一个人了。他有些失神的看着儿子的尸首喃喃的说道:“你没有受伤,糜吉也没去琅邪县,糜伦也没被发配到城墙上守卫,那两个年轻人也没有逃跑。”

    说完这些糜齐好像一下就失去了力气瘫坐在他儿子糜文的头颅旁,阴邪的看了眼糜贵继续说道:“我虽然败了,可是糜家还是得灭亡,你听东海城外的大军开始攻城了!哈哈!”

    远远看去东海城外火光一片,震耳的喊杀声渐渐的传来,这本是糜齐和人约定好的里应外合之计,只可惜他这边已经是全军覆没了。

    糜贵依然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没有受伤,那两个年轻人也不是逃跑的,但是糜吉是真的去了琅邪县,而且还带着一千家丁,更有一名先天后期的强者压阵。至于城外的敌人,我们只需要抵挡住今晚的攻击就行了。”

    糜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就闭上了双眼,再然后就是彻底的不在睁眼了。

    平乱之后糜贵的手下正在有条不紊的打扫着庭院,是的这里很大但仍然只是糜府的庭院。这时糜图笑呵呵的看着他的老伙计问道:“我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啊?”

    糜贵给他作了个揖恭敬的回答说:“家主英明,这两位年轻人果然不同凡响,我想将来有这两位辅助三公子,定能带领着糜家继续富贵吉祥!”

    此话一出就基本上定下了糜家的下一任家主了。

    这时糜图看着城外的火光叹息一声道:“王贤侄的部署虽然是完美至极,可是开阳县的狼兵却是非常可怕的啊,糜家能否屹立不倒就看今晚的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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