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门外是周川。耿植让他进来,问:“落下东西了?”
    “没,想跟你谈谈。”
    耿植楞了一下,说:“坐,我给再倒杯茶。”
    周川没客套,等他泡好茶坐下了才说:“耿植,这次我们电影获得那么多提名,你有什么想法?”
    耿植失笑说:“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那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周川听他这话,笑着说:“其实,我觉得有些奖项被提名就是胜利。比如我的最佳男演员提名,肯定是陪跑。其他人也别想和陆道明争。”
    耿植有点不明白:“因为他有两个提名?”
    陆道明在最佳男演员奖项有两个提名。一个是《琴魔》,一个是《我》。
    耿植觉得陆道明在《琴魔》中虽然演得很好。但周川在《人鬼》也不遑多让。
    周川摇头,说:“他在《我》这部电影中演的多人格角色。四个人格,每一个人格都相当极端,相当完整。相当于一个人在电影中演了四个不同的角色,而且他都演活了。我觉得那是他到目前为止的演艺巅峰。”
    “我倒是不记得这部电影了。”
    “是去年五月份上映的。你可能是因为受伤忘记了。”周川笑着说。“他在《我》中的表现,是这次提名的另外几个角色都比不上。不是我不自信,而是今年没人能越过他。不管谁拿了,都是黑幕。”
    周川顿了一下,说:“至于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我》也是最大热门。虽然《我》是一部科幻片,但其中蕴含着浓厚的人文情怀,在评委那里也能加分。我们的电影只是一部爱情片,深度远远比不上《我》。”
    原来,《我》是一部描述的世界是一个虚我的时空,一切都是数据构成的。通过讲述男主角在这样的世界中形成的多人格,探究人类的人性。
    《我》作为一部商业片,口碑却很好。各大评分网站平均分达到8.2,而国内票房高达48亿,是国内电影最高票房纪录。海外票房也高达四亿美元。
    不管是在文艺方面,还是在商业方面,《我》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可以说是华国到目前为止最成功的电影。
    听周川解释完,耿植也觉得《人鬼》在这两个奖项没什么机会获奖。
    周川又说:“不过章导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从以往的情况来看,金龙奖评委更倾向于文艺片导演。而且,《我》的导演是道格拉斯·海瑟。”
    耿植秒懂,笑着说:“金龙奖就该给自己人。”
    周川也笑了笑,说:“如果我们的电影获得重要的奖项,对票房有很大好处。甚至有可能延长一周的上映时间。”
    耿植想了一下,说:“你是想我去找鼎云,让他们帮忙活动一下?”
    周川没有否认自己的私心:“其实我觉得芸芸的最佳新人是最有把握,最佳女配也有可能,但一个最佳女配分量太轻,对票房产生不了太大的刺激。我觉得最佳女演员中,单纯以电影中表现而言,我们完全有资格拿奖。子琴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资历太浅。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角色,说服力不足。但是如果活动一下,获奖可能性会大很多。章导的提名,情况也差不多。”
    周川的提议,让耿植陷入了沉思。
    如果《人鬼》拿到一两个分量重的奖项,票房得到刺激,院线未必不愿意多上映一周。
    那一周的票房对耿植来说就是白捡的。他可以放弃延长上映时间的部分票房分成作为交换。李琪确实有可能答应。
    如果真的做成了,鼎云可以多拿分成,而他看似损失了一些分成,但实际上空手套白狼。他只担心李琪对他的条件不一定满意。
    其实,耿植也在想着,人鬼拿到十项提名并不正常。现在有这个结果,会不会就是李琪为《人鬼》活动过了。
    他上门提出那样的条件,会不会是主动送上门挨她一刀?
    但他又转念一想,李琪也许已经在活动。但活动力度未必很大。如果他愿意让出一部分获奖后可能获得的利益,也许可以让她更积极一些。
    耿植低头思考片刻,抬头说:“我明天去找李琪谈谈。她既然愿意帮忙报送,应该也是考虑到获奖后对票房的利好。不过可能要让出一些利益。比如说,如果获奖后,院线愿意延长一周的上映时间,这一周的票房分成,我们需要放弃一大部分。”
    周川想了一下,就说:“我没有问题。如果不能得奖,我们的电影最多就上映四周。而且票房下滑的幅度会很快。如果得奖了,不仅可以延长上映时间,对第四周的票房也有一定刺激作用。实际上我们还是赚了。他们几个应该不会反对。”
    《人鬼》这部电影,几个艺人都会有分成。所以耿植想要拿分成跟李琪谈条件,前提是他们几个艺人也都同意。
    第二天一早,宁子欣拉着冯芸芸到耿植这边蹭早餐。而马成也过来了。宁子欣和冯芸芸吃完了,就打算去逛街。马成想跟着去做护花使者。
    结果十几分钟后,他们回来敲门。耿植开门看到他们的脸上好像还带着点心有余悸。
    他笑着问:“怎么就回来了?”还想见到鬼了似的。
    宁子欣嚷嚷说:“外面一大堆记者,堵着都出不了门!”
    “记者?”
    马成点头说:“应该是因为我们电影获得提名的事来的。”
    冯芸芸笑着说:“以前想着红了之后接受采访有多风光。现在采访是有了,却不是采访我的。”
    宁子欣盘腿坐上沙发,嘟嘴说:“芸姐你还好,至少有问你获得提名有什么感想。问我的问题,全部是你们有提名的。我都不敢说话,就怕说错话了。”
    马成点头说:“没有准备好之前,还是不说的好!”
    耿植还真忘了这遭了。
    他们现在也算是成名了。周川他们出门也经常被人认出来。之前电影票房大卖,他们就接受过不少记者采访。记者倒也不至于围着他们转。
    现在《人鬼》获得金龙奖那么多提名,是比《人鬼》大卖还大的爆点。记者来围堵也就再正常不过。
    耿植到阳台往下看,果然公寓楼外有不少人候着。大概都是记者。
    耿植想了一下,对马成说:“马成,你去跟川哥说一声,让他和嫂子今天暂时不要出门。”
    马成出门后,耿植又对冯芸芸和宁子欣说:“你们也一样,如果没必要,也暂时不要出门了。”
    除不会开车的宁子欣之外,他们还都是穷鬼。连车都没有。这样走出去,连门都出不了。也幸好这公寓楼外面有大铁门。要不然记者能找上门来。
    不过他们也得尽快搬走才行。这里是公寓楼,继续住在这里不方便。记者太多,干扰了其他住户,难免会有人不满。
    如果记者采访其他住客,谁知道那些住客会说些什么,记者又会怎么解读?到时那些住客说几句他们的坏话,说不定就会成为他们的黑点了。
    可惜他们现在都还没钱买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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