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哥,你们俩该不会……”小秦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一双贼眼滴溜溜的在二人身上打转,就差改口问曲流弱叫嫂子了。

    “不会你个大头鬼啊!”唐天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这帮人一天天的,不好好工作,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好了好了,大家都坐回去,我们讨论一下案情!”曲流弱不愿意让唐天太过尴尬,赶忙开口扯开了话题。

    一屋子刑警也都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各自讪笑着坐下,调整了心态后开始就桌上的笔记本进行探讨。

    “唐哥,曲姐,这个本子我们用各种方法测试过了,上边没有任何书写过的痕迹,哪怕是涂抹显影水都没用!”小秦脸上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愁眉苦脸,“排除掉使用隐形药水书写的可能性,剩下的唯一结论就是,这个本子跟本案完全没有关系,或许就是张金玲受害之前网购的!”

    唐天没有说话,他看得出来笔记本被这帮刑警们用各种手段验证过,可他总觉得肯定遗漏了某些细节。

    从桌上拿起套在证物袋里的笔记本,唐天的目光缓慢从笔记本上扫过,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笔记本那厚重的皮质封面。

    忽然,唐天脑子里一个灵光闪过,当即从旁边曲流弱的办公桌上取来一把小刀,小心翼翼的将笔记本封面的皮质层划破一道口子,缓缓将其揭开后,一枚只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芯片展露出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唐天用镊子,将芯片从封面上剥离后装入证物袋内。

    “尽快把这个送去县里,让他们鉴定芯片的用途,我怀疑这东西跟张金玲的死亡有关!”唐天面露欣喜,这无疑是一个新的突破口,他认为芯片十有八九是储存芯片,里边或许保存有某些罪证。

    或许,张金玲在死亡前夕,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会被灭口,而这枚芯片就是她留下的报复手段也未可知!

    小秦从唐天手里接过证物袋,急匆匆的开车赶回县局,他现在几乎成了专案组和县局之间的联络员,最繁忙的时候一天能跑好几个来回,用他自己的话说,从南山县到岭山镇的路,他闭着眼都能跑个来回。

    小秦走后,唐天拿起一份关于张金玲的资料准备查看,却忽然想起屋子里好像少了个人?

    “江永胜呢?”唐天面色微怒,他昨晚已经交代过江永胜,让他不要到处瞎跑,结果现在看来,纯属对牛弹琴!

    “好像在屋里睡觉吧?他昨晚洗了澡就出去了,六点多才回来!”一名刑警见唐天面色不善,赶忙开口解释,“不过老江他说了,手机没关机,要是有行动叫醒他就是了。”

    唐天觉得自己的肺都快炸了!昨晚着重交代让他今天别乱跑,现在好了,人家白天不乱跑了,改成晚上出去了!怪不得他在武警特战待不下去,这种刺儿头在哪儿能待得住?

    “要我去叫醒他么?”说话的刑警有些忐忑,江永胜虽然到这里还不到两天时间,但是他的脾气很对自己胃口,这会儿见唐天面色极其难看,生怕江永胜挨处分。

    “算了,让他睡着吧!”唐天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跟江永胜一般见识,反正他的能力对案情调查没什么帮助,等需要行动的时候叫醒他就是了。

    将江永胜的破事儿丢出脑海,唐天出去抽了根烟调整心态,还没等他回屋里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许志伟打来的视频电话,视频里他的面色显得很差,面露疲惫两眼通红,情绪却非常亢奋。

    “老唐!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许志伟的声音很激动。

    “我不知道你发现了什么,但是我觉得你继续这样熬下去,会死!”唐天非常严肃,虽然许志伟负责的调查方向对案情而言很重要,可许志伟的身体更为重要,一旦他累倒了,对于特调局而言,绝对是重大损失。

    “唉!我发现你现在怎么跟喻大似的?整天板着脸,没劲!”许志伟不以为意,摆手示意唐天先别说话,从桌上拿起平板电脑放在摄像头前,一边划动屏幕给唐天看视频截图,一边开口讲解,“这是我从你们发给我的视频文件里找到的,通过人脸识别系统,我发现前往岭山镇旅游的女性游客里,有十三名已经被家人报警称其失踪!加上彭璇和彭娟的话,三个月内抵达岭山镇并且失踪的女性游客,一共是十五名!通过数据对比我发现,这些失踪的游客皆为二十四岁以内的女性,最小的一名十九岁,还是一名在读的大学生。年纪最大的二十四岁,职业是心理医生!”

    唐天听到这里,哪儿还顾得上劝许志伟先去休息?他当即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上的截图。

    “我等会儿会把这十三名女性游客的具体信息发送给你,现在我要告诉你更大的发现!”许志伟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划动平板电脑的手也有些颤抖,“你看这张图!这个接走女性游客的女人,经过人脸识别系统辨认,确定是张金玲无疑!根据这个发现,我觉得你们有必要将张金玲和这十三名失踪的女游客联系起来!”

    唐天下意识的点头,从截图上来看,那个接走女游客的正是张金玲!

    “尽快把这些资料发到我的邮箱里,我需要用这些资料对蔡有为进行二次审讯!”唐天急切的说着,也不等许志伟回话,就直接挂断了视频电话。

    没让唐天久等,电脑很快就响起邮箱的提示音,一封带有1个多G附件的电子邮件,出现在唐天的邮箱之中。

    用最快的速度将附件中的资料和照片打印出来,唐天就在一名刑警的陪同下,再次对蔡有为进行了提审。

    和上一次提审相比,这次蔡有为的情绪略微稳定了一些,但他依然在嘴里碎碎念叨着什么,表情依旧显得很木讷。

    “蔡有为,抬头看看这些!”唐天走到蔡有为跟前,打开手中的资料,将十三名失踪女性的照片一一翻过,“你有没有见过这十三名游客?”

    蔡有为虽然抬头看向照片,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目光也显得越发空洞。

    “你这样装疯卖傻顽抗到底是没有用的!”刑警忍不住上前一步呵斥道,“蔡有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种话不用我重复强调了吧?我希望你能够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你的妻子已经死了!张金玲也只是她的化名!你一直在被利用你知道么?!”

    “不可能!”在提到“张金巧”三个字的时候,蔡有为的脸上终于有了反应,他几乎是吼着说出这三个字,“不可能!她不会骗我的!你们所有人都有可能骗我,但她不会!她不会死的!你们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唐天被蔡有为眼中的狠戾吓了一跳,在这一瞬间,他从蔡有为的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就像是在木讷的外表下,隐藏着凶残的魔鬼!

    唐天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对蔡有为审讯的突破口,当即挥手示意陪同的刑警克制情绪,自己则是微微俯身,将张金玲在客运站接人的照片放在审讯椅上。

    做完这些后,唐天也不急着开口问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蔡有为的眼睛,哪怕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狠戾和杀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蔡有为的目光也从狠戾再度变得麻木起来,他错愕的晃了晃脑袋,不经意的低头间,目光瞟过那张被唐天放在桌上的照片,瞬间一个激灵。

    “这是我媳妇!快带我去见她!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找到她了!”

    听着蔡有为激动的声音,唐天心里升起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猜测,蔡有为会不会患有精神分裂症?之前的狠戾杀气和他现在的表情截然相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唐天甚至怀疑这不是同一个人!

    “蔡有为,你先冷静下来!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跟你讲讲你妻子的事情,好嘛?”唐天试图让蔡有为冷静下来,只能学着那饭店老板娘,连哄带骗起来。

    还真别说,这招挺凑效,蔡有为很快就从那种喃喃自语的状态中冷静下来,虽然表情还显得怪怪的,却是知道抬头看向唐天,等待着唐天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这照片上,你妻子接的女人,你见过吗?”唐天用手指向照片里的女游客,轻声开口问道。

    蔡有为露出一抹沉思,良久后木木地摇头,“没见过,我没见过!”

    “那这几个呢?”唐天又将其他几张照片依次摆在审讯以上,伸手指向照片里的女性游客。

    蔡有为很仔细的将所有照片挨个儿看完,当他看到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忽然喊了出声,“这个我见过!我媳妇说,是她的老乡!”

    唐天心中当即咯噔一声,最后一张照片并不是许志伟发来的,而是彭娟的照片!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么?”唐天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

    “我没见过真人,但是我见过她的照片,在我媳妇的手机里!”蔡有为的思绪越发顺畅起来,他的回答也更加流利。

    手机里?唐天赶忙掏出手机,从相册里找出在永安旅馆拍摄的现场照片,里边有女尸口袋里手机的特写。

    “这是你妻子的手机吗?”唐天将手机举到蔡有为的面前,心中略显忐忑起来,随女尸一起被发现的手机,并没有任何损坏,专案组的刑警也曾给它充过电,非常确定手机里并没有彭璇彭娟二人的照片!

    “对!这是我媳妇的手机!我媳妇呢?我都回答这么多问题了,你快告诉我我媳妇儿在哪儿?!”蔡有为看清楚照片后,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他努力撑起身子,手腕上还未结痂的伤口再次龟裂。

    “用蔡有为的指纹,和手机上提取到的指纹进行对比!”唐天扭头对身后的刑警说道,以蔡有为的表现来看,他要么患有精神分裂症,清醒状态下对杀害妻子的事实一概不知,要么就是一个心思缜密,善于伪装自己情绪和面部表情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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