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贼头,你到底行不行?”

    “别急别急,待老夫再想想。”

    南剑门后山的一座山洞内,李守一脸色复杂地盯着正在给楚玄通脉的老疯子。

    这个老贼头,打着给楚玄开启灵脉的幌子,已经从自己手上拿走了不下十株上品灵药了,可楚玄的灵脉仍未被打通。李守一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诓自己。

    山洞是老疯子的道场,他平时都在此处修行。此次给楚玄开启灵脉不是什么小事,说不好就会惊动某些修为深厚的老妖怪,出于安全起见,老疯子特地把楚玄安置到自己的道场内,道场周围有他花费了几十年工夫设置的结界。

    “吁,累死老夫了!”老疯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怎么样,成功了?”李守一兴奋地问道。

    老疯子摇头。

    李守一顿时怒不可遏,当下就要发作。这个老贼头,不但浪费了自己那么多宝贝,还浪费了自己那么多的时间!

    “诶,师弟,你听我解释啊!”老疯子恐他误会,忙道:“你不知道,这小子的体质实在是特殊。常人启脉,大多找一个修为高深者,以大量灵力注入其周身灵脉,从而刺激其灵脉觉醒。可这小子,他的灵脉到底在哪我实在是找不到啊。”

    “那你之前跟我狮子大开口,要了那么多灵药,分明是行骗了?”

    李守一说着,挥了挥长袖,一支浮尘出现在他手中,这是他的兵器。

    “七师弟,有话好……好好好,那十株灵药我赔你还不成?”老疯子立刻软道。

    说实话,两人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只怕还是李守一要吃亏一些。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老疯子曾经答应过自己的师父,此生不再和七师弟动手。

    老疯子见李守一的情绪稳定下来,缓缓道:“师弟,师父临终前不是给你留了一本《灵物图鉴》么,你查查看,有没有什么打通隐脉的天材地宝。”

    李守一奇怪地反问:“老贼头,你自己不就有隐脉么?你是怎么通的,那就怎么给楚小子通,如何会这般费事?”

    老疯子道:“这你就不懂了。老夫最先打通的是实脉,然后灵海渐拓,灵力开始充沛,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隐脉。再之后借助已有的灵力,我才逐渐把隐脉冲开。也就是说,老夫的隐脉是最后才开启的。而这小子不一样,他一来就要打通隐脉,老夫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

    李守一心下明了,不再多言,长袖一挥,一本散发着淡青色光芒的书籍出现在他手中,此书便是《灵物图鉴》。

    “老夫记得确实有一种极品灵药可以开启隐脉。”李守一一面翻阅,一面低声说道。

    《灵物图鉴》所记载的各种灵药灵石多达百万,每种药石又细分为一到九品,不同品类的灵药,药性有天壤之别。

    尽管李守一钻研此书长达数十年之久,仍然有许多东西是他记不太清楚的,比如那些能开启隐脉的灵物。

    “有了!南元极北之雪山,有能通隐脉之妙药,名曰‘玉霜青竹’。还有,玄黄山之上古遗迹,有能通隐脉之妙药,名曰‘白衡草’。北元、东元之海底,有能通隐脉之奇石,名曰‘血晶’。”李守一激动道。

    老疯子闻言,不但没有丝毫的兴奋,反而倒吸一口冷气。且不说这些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极品之物,光看它们所在之地,就够老疯子头大了。

    “南元极北之雪山?南元大陆那么大,极北是有多北?能不能具体点?”老疯子忍不住问道。

    除了玉霜青竹,其他两种东西老疯子都打算放弃了。白衡草生长在玄黄山的上古遗迹之内,那个地方十个人进去九个要死,老疯子不想冒险。至于血晶,老疯子更是想都不想,因为北元、东元两个大陆,离这里实在太远了。

    李守一回道:“这个书中并没有明言,书上只是说玉霜青竹所在之地,必有守护灵药的异兽。至于是什么异兽,老夫也不知道。”

    老疯子跺了跺脚,口中骂道:

    “这都什么狗屁记载?说得这么语焉不详。罢了,为了这个臭小子,老夫便亲自走一趟吧!”

    老疯子快人快语,话才说罢,人便消失在山洞之中,在楚玄看来,仿佛是凭空不见了一般。

    “老爷爷,老疯子走了?”楚玄不敢相信地问道。

    李守一一边领着他走出山洞,一边轻笑道:“这有什么,若是你能开启灵脉,老疯子将来只怕不是你的一合之敌。”

    “对了楚小子,你可是已经拜我为师了,以后便叫我师父吧。”李守一忽然提醒道。

    “是,师父。那么老疯子爷爷我该称呼他什么?”楚玄又问道。

    “叫他老贼头。”

    也不知李守一这话是不是认真的。

    …

    老疯子一走几个月,没有任何消息,这期间李守一细细地向楚玄介绍了各种有关修行的知识。

    人族的修行,共分三大阶段:筑基阶段,渡劫阶段,化道阶段;每个阶段又分三个境界。筑基阶段曰:地灵境,人灵境,天灵境。渡劫阶段曰:地元境,人元境,天元境。化道阶段曰:地虚境,人虚境,天虚境;再细分,每个大境界还可以分为三个小境界,以小中大为名。比如地灵境又分为小地灵境,中地灵境,大地灵境。

    至于化道阶段之后还有什么境界,这就是李守一不知道的了。毕竟他的修为一直止步于大地元境,十数年来再没有突破。老疯子的境界略高于他,乃是小人元境的修为。

    人族之修行,到了天灵境之后便要开始渡劫,渡劫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弄不好便要身死道消,比如楚玄的父亲楚言。楚言便是从天灵境越向地元境之时死于天罚。

    楚玄又回到了李守一的茅屋居住,每天除照顾药田外,其余时间他都跟着李守一进行体能训练,学习格斗和剑术。

    “徒弟,你记住,一个合格的修士必须经过严苛的体能训练,掌握高超的格斗技巧,这样才能在与别人的对决中占到上风。有时候你甚至可以通过一定的身法和技巧,击败比那些修为比你强大的敌人。”

    李守一一边示范如何出拳和走步,一边向楚玄叮嘱道。他的速度非常慢,为的是让楚玄看得清楚。

    楚玄在一旁学得有模有样,只是他完全不明白这些动作的含义所在。两人在院中训练了一个多时辰,从清晨练到正午,楚玄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师父,好累啊,我们能不能先吃点东西?”楚玄不但疲惫,肚子也有些饿了。

    李守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真是个毛头小孩,这点苦都受不了,去吧,顺便帮老夫带一份饭来,吃完饭后还得继续训练。”

    楚玄点了点头,拿起李守一的玉牌便奔向饭堂。李守一身为南剑门六大长老之一,这面玉牌可以让他在南剑门享受许多特殊待遇,比如在膳堂免费用餐,在藏经阁随意借阅,自由出入南剑门等等。

    来南剑门的这些天,楚玄已经去过饭堂好几次。饭堂里的人虽然很多,不过大家彼此都不认识,很少有人注意到十一岁的楚玄。

    楚玄在膳堂点了两份饭,正准备离开,转身却见一个熟悉的倩影——居然是柳萱。

    “诶?小哥哥,你是谁啊?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你?”柳萱也看到了楚玄,奇怪地问道。

    楚玄怔了怔,道:“我见过你,你叫柳萱。”

    “对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楚玄哥哥!”柳萱高兴地走到楚玄跟前,像只小黄莺般,开始问这问那。

    “哎?你怎么不来找我玩呢?你在七爷爷那里不闷吗?对了,告诉你个小秘密,昨天我成功突破到人灵境了哦!”

    楚玄的表情简直像见了鬼一样,人,人灵境?眼前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看起来有些呆萌的小姑娘,居然已经是人灵境的修士了。

    柳萱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楚玄却一句也听不进去,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自卑。

    “楚玄哥哥,我先回去了,有时间找你玩。”柳萱忽然道。

    楚玄记得她上次便是这么说的。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情沉重而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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