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踢懵了的大高个身后的队友很快就扑了上来,“她”的身体比意识更快的做出反应,一对三很不讨好,而且她手上没有武器。

    从自己恢复正常人的身份后,她就再也没有带过刀出门了。

    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不再被执念捆缚,等有来生,投胎到一个一生顺遂的人家。

    想着又觉得,自己这满手血腥腌臜之人,做什么春秋大梦的。

    “她”的腰被一人禁锢住,眼看着大高个拿着刀向她砍来,“她”挣脱不开身后的禁制,用尽了全力在那刀砍下来时带着身后的人滚到了地上,一脚踢开了那大高个,借着这个助力挣脱了禁制,夺过刀就对着他的大动脉砍去。

    纪陈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即便是电影里也没有。

    带着体温的血液喷了她半张脸,,如同杀人魔似的,想要干掉这里的所有人。

    当她沉浸在砍了这个人的兴奋中的时候,后腰一痛,“她”疯狂的拔出刀,对着身后的人砍过去。

    砍下去的时候还在想:真是个垃圾,只会砍她的腰。

    流出来的血如同带着麻醉效果的疼痛一样,让她动作不敏,当她终于倒下去的那刻,她笑着看着身边陪着她躺着的两个绝了气的人,笑得放肆。

    那个被她砍得浑身是伤的人,终于用刀割断了她的脖子,被割断的气管呼噜呼噜的响着,却不妨碍她笑。

    这个时候的纪陈已经被切到了第三视角,她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咯吱咯吱笑得像个疯子,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眼睛里的光芒出奇的明亮。

    纪陈尖叫了起来。

    她死了,她死了。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仿佛那里有一道被切开的伤口一样。

    惊恐,冷汗,口干舌燥。

    她拍开床头灯正对上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的眼神格外的玩味,吓得纪陈“啪”的一下又关上了灯。

    她咽了口口水,攥紧了被子。

    这是第一次这样直面“她”的死亡吧?那样真实的,可怕的回忆,可是在“她”的回忆里,却充满了平静和美好。

    纪陈惊魂未定般的抚着胸口,看着黑暗的房间,生怕等会儿闭上眼睛会看见什么可怕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东西。

    屋内的灯被打开了,纪林半眯着眼睛推开纪陈的门。

    “陈忱,发生什么事了?”

    纪陈叹了口气,自己刚刚叫的太大声了,把父母都吓醒了。

    “没,做噩梦了。”纪陈坐起身来,拍着自己的胸口,“没事啦,爸你赶紧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纪林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你爸我这个小老板翘翘班的权利还是有的。来,你跟爸爸聊一聊都做什么噩梦了。”

    纪陈有点为难的看了眼纪父。纪林已经先一步拎起纪陈的板凳坐了下来,大有纪陈不如实交代,他就不出门的意思。

    纪陈撩了撩被汗水打湿的刘海,不知道如何讲起。

    她是个连苏培这个老资格都能忽悠的起劲的人,可是面对她的父亲,她便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她不想对父亲扯谎,扯一堆自己都不信的东西出来。

    “我梦到自己被人追杀,然后跟人家打的起劲,谁知道突然间就被人一闷棍给打醒了。”纪陈只能将自己的梦的严重性降低,她也不敢说一些见血的话,怕纪父再把她拎到苏培面前。“最近美国大片看多了,所以有点疯狂,真的没事的啦!大晚上不睡觉,拉着我难道要谈心吗?”

    纪陈半撒娇道。

    纪林不是个很好糊弄的男人,毕竟他白手起家到把生意做得不错来看,他就不是靠“人情”得来的人脉,但对女人这样的软语来说,他很是受用,也很容易相信,谁让她是他上辈子的小情儿呢。

    “爸爸倒是想跟你谈谈心,爸爸平时工作忙,现在又多了个弟弟,更是顾不上你了。我怕你还走不来。你跟爸爸说实话,究竟是梦见‘美国大片’了,还是梦到以前有人欺负你了?”

    纪陈一时语塞,她的不回答像是默认一样,纪林深深的叹了口气。

    “陈陈,爸爸妈妈真的很对不起你,如果平日里能多关注你一点,就不会......”

    “爸!”纪陈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翻篇了,我真的已经不在意了。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有点难过,但日子都是往前过的,人也是往前看的不是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一直缩在你们的保护壳里,温室里的花朵一遇到自然环境就算飘零这个道理谁都懂的。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我是你纪林的女儿,不可能脆弱的不堪一击的。”

    纪林凝望着纪陈的眼睛,两人无语对视了许久,纪陈别扭的转过眼睛,她太久没有和双亲交流感情,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发现,纪林的眼角多了许多的皱纹,四十出头的纪林相貌沉稳,没有啤酒肚,没有地中海,手臂上紧致的线条表明他是个稳重的男人。

    房间里的沉默久到让纪陈以为自己下一秒又可以睡过去时,纪林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陈陈,如果可以,爸爸希望你永远都做一朵温室里的花朵。”

    纪陈有些哽咽,“爸,温室里的花开不出耀眼的花朵的。”

    “我养你又不是要你开花的,你只要在温室里待着,爸爸就满足了。”

    纪陈咬着唇想忍住自己的泪水,却还是忍不住的哭了,她扑进纪林的怀里,呜呜只哭。

    “你烦死了!大晚上不睡觉来惹我哭!”

    纪林拍着纪陈的背,从女儿上了初中之后,他就再也没和女儿这般亲密过了。他是个父亲,不能像母亲一样样样俱到。如今想来,自己这么些年在外追求的又都是些什么呢?

    什么都比不上“老婆孩子热炕头”。

    艳阳高照的日子里,最烦出门这种事了,先不说前一秒画的精致的妆,打开门就化了。就是过个马路的距离也叫人汗流浃背,难以能耐。

    纪陈看着在这天气下还要顶着烈阳摆摊的摊贩,纪陈停了停步伐,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去买了一小包的糖炒栗子。

    她不是很爱吃这些要剥壳的东西嫌麻烦。

    聚餐的地点就在这附近,她跟着高德地图找了半天才瞧见那家自助餐店。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凉气瞬间救活了她的细胞,让她浑身舒爽。

    “哇!纪陈,你去减肥啦?”

    对于这样的调侃,纪陈笑了笑,“没,反正没事做就去健身房跑了跑步。”

    自助餐店的生意不错,他们班的人零零散散坐了六个四人桌,占了一方小天地。组织活动的班长大人叫大家吃好喝好,这轮结束还要去K歌。

    纪陈就是个随大流的性格,不发表意见,也没意见,反正她就是个滥竽充数的数。

    萧澜摇晃着脑袋上新烫的大波浪,摆弄着耳朵上的两个大环,喜气洋洋的给纪陈安利自己最近种草的一些小东西。

    “哎?这不是WIN的周边吗?”纪陈的前同桌是一个英雄联盟的狂热粉丝,对各路英雄如数家珍,对各大职业选手那是比狗仔还熟悉。

    萧澜摇了摇手上的限量版钥匙扣,嘻嘻一笑,“我哥那里抢来的,可爱吧?”

    “卧槽!这是Q神的周边!我靠!我朋友说刚上架两分钟就被抢光了,就两千个限量版!你哪来的啊!”

    萧澜吐了吐舌头,颇为骄傲道:“我哥是内部人员,发的。”

    毕业之后的话题再也不是成绩题目,这里的每个人好像都鲜活了起来,变得像个“人”了,让纪陈有点小诧异,原来他们也是有兴趣爱好的,原来他们的生活也不只是刷题刷题刷题。

    “我靠!羡慕啊!能不能帮我要一个啊!我可以给钱的!”

    萧澜白了他一眼,才不理他。

    “陈陈,看,Q不Q?他还叫Q,简直Q死了!”

    纪陈看着那萌萌哒的卡通版钥匙圈,眼睛泛出了不可思议的光芒来,萧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无心的安利,就这样奠定了纪陈以后长达数年的追星之路,以及...柳格的吃醋之路。

    这段自助餐一直从傍晚吃到了夜幕垂下,大家吃的肚皮圆滚滚之后才转战KTV。订好的大包厢里有啤酒瓜子,纪陈挑了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了下来,听大家鬼哭狼嚎一番,拿着手机开始刷Q神的生平。

    一个十四岁出道,十六岁就成为WIN的顶梁柱的小朋友,瞬间让她变成了妈妈粉一枚,开始疯狂的补他以前所有的录播视频。虽然Q神都没有出过境,但添手也是一种享受啊!

    Q神的手又长又细,看上去白白嫩嫩的,一点不像个男孩子的手,那饱满的甲仁像是嵌进去的工艺品一样精致。

    纪陈忍不住那他与柳格做了个比较。

    嗯...柳格的手虽然也好看,但他那是属于男生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每一处的关节都彰显着男性的阳刚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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