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一片死寂。
    卢日科夫静静的看着陷入沉思的方辰,他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扔了出去,如果方辰还不同意的话,那他真就没办法了。
    但他就不相信方辰面对如此大的诱惑会不动心。
    他猜的不错,方辰的确动心了,卢日科夫不愧为政坛老将,对人心的把控简直可怖,这一招可以说真是打进了方辰的心坎里。
    不管是在苏维埃还是华夏,现在实行的都是价格双轨制,也就是计划内一个价格,市场一个价格,计划内的价格通常要比市场价便宜许多,甚至中间有一两倍的差距。
    在华夏倒爷分为两种,一种是方辰这样的倒爷,被称之为私倒,将一个地区的平价商品拉到另一个紧俏地区,从中牟利。
    小到从乡下收来几百颗鸡蛋、两担鸡毛,小心翼翼搬回城里换粮票。
    中到从羊城鹏城,买一些电子表,时髦衣服到内地省份卖。
    大到方辰这种,一二十火车皮的往莫斯科拉货,甚至牟其仲罐头换飞机等等这都算在内。
    而与私倒对应的则是官倒,官倒主要是通过走后门,批条子,将物资以计划内的价格将物资买过来,然后再按照市场价卖出,利用价格差牟取暴利。
    甚至后来还演变成了,各种二代,或者有关系者,仅仅将条子批出来,就可以转手卖钱,获得巨大的利益。
    方辰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在国内他不过是个私倒,可到了莫斯科居然混上了官倒,他此刻着实有种莫名的错愕感。
    “卢日科夫主席,那我能以计划内的价格获得多少的物资。”方辰郑重其事的问道。
    这个是关键,要是卢日科夫允许他无限的购买计划内物资,他能把莫斯科给搬空了,可如果只是一二十吨的话,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一比四,你从华夏拉进来二千吨的物资,我给予你四分之一的计划内采购的份额,你拉进来多少,我让你拉走多少。”
    方辰摇了摇头,不同意,“一半!”
    两人讨价还价,最后决定,方辰每向莫斯科拉五百吨货物,就允许方辰以计划内的价格拉走二百吨货物。
    “可不可以购买冰箱,洗衣机,电视机这样的电器?”方辰问道。
    虽说是以计划内的价格买到物资,可如果他拉的是钢材之类的原材料,那也挣不到了多少钱,一个月顶多能挣个四五百万华夏币的。
    而如果能拉的是这些电器的话,那利润就大的多了。
    卢日科夫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份额不准超过你拉走货物的十分之一。”
    方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电视这玩意如果论吨来计算话,怎么说一吨也要有个一二百台的吧,如果他一个月拉二千吨物资到莫斯科,就意味着他能拉走八十吨的电器,算起来,一万多台那。
    方辰揉了揉鼻子,如何打开销路,恐怕也是一件麻烦事。
    而且马昀知道自己又给他找了这么大一活,会不会感动哭了?
    不过也不会太难,大不了让胡赤民搭下线,把这些电器都卖给冰城的二手贩子们算了。
    但是不管怎么卖,一个月一千多万的利润肯定是少不了的。
    牛顿说能量守恒定律,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其它物体,而能量的总量保持不变。
    方辰笑了,那卢日科夫的心里自然要滴血。
    不管是收购方辰的物资,还是让方辰以计划内的价格将物资拉走,都意味着莫斯科要承受巨大的损失。
    但是没办法,为了保住他自己,莫斯科损失也就损失点了,这时候谁不挖苏维埃的墙角。
    利益交换已经确定,自然是宾主尽欢,相谈甚欢,叶琳娜也赶到了办公室。
    聊了几句,方辰邀请卢日科夫出席他的银行的开业典礼,卢日科夫想了想,欣然答应。
    说实话,他有些搞不懂方辰,很奇怪方辰为什么要以30%的利息来揽储,虽然那些欧美人的小伎俩他早就知道了,也知道卢布肯定会贬值,但是30%的利息,他觉得方辰弄不好真会赔本的。
    莫不成,方辰真是为莫斯科人民谋福利来的?
    不过这也为他提供了一个借口,如此为莫斯科人民谋福利的银行,他怎么能不支持一下的。
    而方辰的心里就很简单了,他不管是高息揽储,还是邀请卢日科夫出席,都是为了尽快的将莫斯科人民的存款转到他这里来。
    30%的利息,面对数百倍,数千倍的货币贬值,简直不值一提。
    而且,他也的确算是为这些莫斯科人民谋福利,毕竟这些钱不存在他这里,也要存在其他人的银行,他们的利息可不会有他这么高。
    并且他知道,在前世因为有贷款放出,一时间收不回来钱,有些银行还跑路了,不少人落得血本无归。
    方辰觉得这些银行简直是银行业的耻辱,偿还的本金一下子贬值了那么多倍,居然还会落到跑路的下场。
    而他可以保证,他这些钱一分都不会贷出去,全部都换成美元来保值。
    扯几句之后,方辰就告辞了。
    叶琳娜将方辰送到了楼下,然后对着方辰歉然说道:“卢日科夫他有些太急躁了,我再次替他向您道歉。”
    “叶琳娜小姐,这不是您的错,而且我也原谅卢日科夫主席,现在我和卢日科夫主席是朋友。”方辰笑着说道。
    任谁一个月给你带来一千多万的收益,那个人一定是你的朋友。
    空气停滞了两秒,方辰突然说道:“叶琳娜小姐,我到是想给你一个建议,你现在离卢日科夫主席太近了,对你和对卢日科夫主席都不好,我觉得你可以脱离莫斯科政府,自己出来干。”
    听了这话,叶琳娜露出了茫然的神情,方辰说的,她自己也知道,自从卢日科夫当上莫苏委执行委员会主席之后,就又不少针对她和卢日科夫风言风语传了出来。
    而且她也渴望做些事情出来,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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