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陷入长时间思考的方辰,李小华的内心深处忍不住有了一丝的急躁,方辰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一点。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早就被他抛出来的这些利益给冲昏了头脑,一口答应了下来。
    甚至他觉得方辰身上缺少了一种商人特有的东西,商人,尤其是他这种大商人,其实都是赌徒,他们永远都是在刀刃上飞舞,在岩崖峭壁上奔跑。
    他不否认这样做的话,风险很大,但如果风险不大的话,回报怎么会大?
    但如果没有这数十倍,数百倍收益的暴富,怎么可能发财?怎么成为大商人?
    当然了,除了他们这些所谓的成功人士,绝大多数的人都掉落悬崖,摔的粉身碎骨。
    可没办法,谁让财富和风险永远都是不分彼此的双生兄弟。
    而方辰不但不喜欢风险不说,更是另一个极端,太稳了,方辰所表现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四平八稳,没有半点的波澜。
    要说太稳健的人,一般生意是做不大的。
    可偏偏方辰的生意却做得如此之大,大的令人不可思议,而且在方辰身上还没有任何年少得志的轻狂感。
    并且似乎完全不受利益所诱惑,送法拉利不要,送四合院不要,这么琳琅满目的一桌子美食只吃几口。
    要知道,有很多头一次来他这做客的客人,即便再怎么矜持,最后绝对还是会吃的大快朵颐,撑得肚儿圆。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能看得出方辰是惊讶了,是被他这桌子菜震慑到了。
    据他了解,方辰应该是一般家庭出身,在这种情况下,还依旧能克制住自己的**,浅尝即止,这份淡泊和定力真是非同一般。
    此时李小华心中突然对方辰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恐惧感,甚至有点不想跟方辰合作了,这种人实在是有点太可怖了。
    念头一转,李小华只得打消这个念头,没办法,他只能选择和方辰合作。
    因为除了方辰,其他人别说十亿了,连一个亿都拿不出来。
    方辰缓缓抬起头,李小华的心突然忍不住揪了一下,似乎在等待命运的审判一般,没办法,他真是太想做成这笔生意了。
    如果这笔生意能做成了的话,挣个三十多个亿让他本身资产再翻一倍,绝对没问题,值得他赌了。
    “李总,原则上我可以答应和你合作,但我有个要求,需要事先说明一下。”方辰郑重其事的说道。
    李小华心中的大石顿时落了一半,赶忙说道:“方总但说无妨。”
    “多谢李总体谅,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有些丑话,我只能说到前面。”
    “高速公路,征地,包括油田的事情,我都只不过是听李总你这么一说而已,具体什么情况,我是不知道的,所以我想让人去马来西亚实地考察一下真实情况是如何,但这绝对不是说不相信李总你,只是保险起见。”方辰说道。
    “没事,这个没事,就是方总你不提,我也要请你的人去马来西亚实地考察一下的。”李小华浑不在意的说道。
    方辰的要求他并不觉得过分,反而应该说是题中应有之义,涉及到几十个亿的大买卖,总要小心一点才对。
    要知道,现在华夏城镇职工的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也就刚刚一千来块钱,农民更是只有可怜巴巴几百块钱而已,十亿资金,别说个人或者说企业了,就是穷一县之力,甚至一市之力,也不一定能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的钱。
    “如果最好的,我希望亲眼见到出油之后,再付款。”
    方辰接下来的话,如同一个锤子不轻不重的砸在了李小华的心坎上。
    李小华的脸上瞬间闪过一道难色。
    过了数息,李小华这才苦笑道:“方总,按说这一点,我应该答应你,可实际上,操作有难度,虽说这块地我已经拍卖下来了,但毕竟只要没交全款的一天,这块地在法律上就不正式属于我。”
    “如果走漏了什么风声,让别人也知道这块地有石油,尤其是让马来西亚石油公司知道了,那么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把这块地收为己有的,那咱们这一番辛苦策划,就彻底打了水漂。”
    可谁知道,方辰坚定的摇了摇头,“李总,这是我们合作的前提,如果你不答应的话,那我只能说抱歉。”
    李小华面色剧变,他真想问方辰一句,你还想不想挣钱?
    这机会真是稍纵即逝,虽说他在马来西亚有不少的关系,但还真远远没到能一手遮天的地步。
    可他刚想说什么,却被方辰打断了。
    “不过,有一点,李总,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说真出油了,两个小时以内,我这钱就能到账,我想马来西亚石油公司既然现在不知道,那么再瞒他们半个月应该不难,毕竟就算有风声传出去,我想马来西亚石头公司也不至于说立马就采取行动,把这块地给收走。”
    说完,方辰靠在椅背上,抿了一口杯中的茶,静静的看着陷入挣扎和犹豫的李小华。
    这二三十亿,他的确是挺想挣的,可比起挣钱,他更怕被骗。
    虽说应该也不至于,李小华毕竟一直都在国内,六十大寿还请了不少的两岸三地的一线明星过来祝寿。
    再说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就不信李小华能把国内的基业也在短时间内全部变卖带走。
    而且从李小华1999年还排在福布斯华夏富豪榜的第二名来看,这笔生意,李小华应该是做成了,毕竟李小华的名下,除了香江的房地产和投资公司之外,并没有什么能拿的上台面的企业。
    当然了,这也跟那时候华夏富豪们资产普遍不多有关系,第一名的荣家才七八十亿华夏币,即便依照华夏人的性子,有人隐藏身价,但第一名顶多也就是一二百亿而已,跟后世老马他们动辄两千四五百亿的身价相比,着实不可同日而语。
    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而且他和李小华还真不熟,算起来,这才是第一次正儿八经打交道。
    然而最关键的是,这要是真被骗了,三个亿美元,十六亿华夏币是小事,他面子往哪摆?
    念头一转,方辰心中自嘲的笑了两声,他真是膨胀了,十六个亿竟然已经变成了小事。
    不过说真的,如果他的交换机,bb机和vcd这三个项目,都能顺利展开的话,十六个亿对他真不算什么,这三个项目,一个月都能给他挣过来。
    即便是现在,俄罗斯那边的生意,一个月差不多也有六个多亿的入账,小霸王这边虽说不交钱吧,但一个月也有将近两个亿的利润,这也是他的钱啊。
    这样算起来,似乎距离十六个亿也差不离太远,两个月就能挣出来。
    过了许久,李小华深吸一口气,似乎心中有了决断,“方总,你的钱真能两个小时以内到账?”
    刚才方辰的话有一点打动了他,那就是出油后两个小时以内打款。
    如果说只是瞒半个月的时间,这的确不难,土地里有油田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三个多月了,即便是从上他把这块地给拍下来算起,也差不多也两个月了,不还是瞒得死死的。
    只要说不是正儿八经的出油,那他就不怕。
    因为在马来西亚,这种关于发现油田的消息,几乎隔个十天半个月的都能冒出来一两个,但百分之九十都是假消息,没几个是真的。
    这跟马来西亚独特的国土关系和行政区域划分有关系。
    马来西亚被华夏的南海,给分成了马来西亚半岛和沙巴砂拉越半岛,国家的经济政治中心,包括十一个州,两个直辖区都在马来西亚半岛。
    而沙巴和砂拉越这两个州则孤悬于沙巴砂拉越半岛,距离马来西亚半岛最近的地方直线距离也超过五百公里,并且隔海相望。
    至于说砂拉越州,也就是他那块地的所在位置,其海岸线拥有丰富的油田,石油及液化天然气是州经济的主要来源之一,距离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更是超过了一千三百公里以上。
    再加上沙巴和砂拉越,其实是当年跟狮城一起,作为相对独立的存在,同时加入马来西亚的,只是说后来狮城自己退出了。
    天高皇帝远的,再加上行政比较独立,砂拉越州的消息的确是相对封闭的,再瞒半个月,甚至说只要是在正式出油前,方辰把钱打到他的账户上,这事基本上就成了。
    但问题是,方辰真能做到两小时以内打款吗?
    毕竟这不是十万,一百万这样的小数目。
    要知道,他之前费了半个月的功夫盘清账本,把名下所有企业全部的流动资金都收了回来,也就弄过来的三个亿而已。
    李小华把自己心中的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方辰拍了拍胸脯,轻描淡写的说道:“三亿美金而已,李总不用担心,毕竟我也不会放着能挣钱的买卖不做是吧,只要油田的事情靠谱,让我看到油,钱上绝对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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