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你没完了?还想装昏?”觉灵明说道。

    龙武苦着脸“你看你身旁这大蛇,太吓人了,你跟这样的怪兽一起,就算你杀了那妖道,我也很难不把你当成妖怪啊。”

    “你看小钩,就怪你,还不快变小。”觉灵冲小钩说道。

    小钩无奈,将身形变小,跟那寻常巨蟒一般大小。

    “我说,你之前那么勇敢,连魔都不怕,这会还装什么?你可是条汉子啊。”觉灵说道。

    “妖怪!别一口一句大哥,我龙武可不跟妖怪做兄弟,既然装睡也不能逃离,那咱们就直接点,要杀要剐随你便!”龙武站起身来喊道。

    “有胆魄,我喜欢!可是啊,你这人哪都好,就是脑筋死板,我是不是妖怪,你心里没数?”觉灵说道。

    “我那里知晓?你故意找上我,谁知道想要做什么?”龙武说道。

    “先说好了,是你找上我的,但是后来我便对你感兴趣了,所以跟着你。”觉灵说道。

    龙武只觉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表情怪异,极不自然,看着觉灵问道“你这口味也太重了!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我.....”觉灵。

    觉灵整理下情绪“龙武,我的确是人,小钩呢,是我的坐骑,相信我。”

    “你真的是人?”龙武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我骗你干什么?换句话说,龙武,你觉得你身上哪点值得我欺骗你?”觉灵问道。

    龙武听觉灵这么一说,想了想,自己就是个武夫,押镖混口饭吃,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肉再不吃,就凉了。”觉灵说道。

    龙武盯着觉灵好久,最后还是坐下来,吃起烤肉。

    觉灵轻轻一笑,吃肉不谈。

    打了声饱嗝,龙武拍了拍肚皮,冲觉灵问道“你既然不是妖怪,那是什么人?神仙?”

    觉灵想了想“我也就是个修道者,不过在凡人眼里应该算神仙吧。”

    “啊?你真是神仙?”龙武直接跳起来。

    觉灵一皱眉“神仙你也怕?”

    “怕?怕什么啊我?我是激动的!”龙武叫道。

    “哦?激动的?”觉灵说道。

    龙武心中的确激动万分,自己可是个凡人,那些仙神都是高高在上,住在天上,哪有人能够见着?而此时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神仙,回想起觉灵的本事,龙武从心里赞叹。

    龙武从小便喜好武功,一直想着将来能够做一个替天行道的江湖大侠,可是随着自己慢慢长大,才发现世界真的很现实,正如之前黑乌道人说的,自己根本没有改变世界的力量,只能顺从这个世界。

    自己仗义行善,却反被人诬陷,让自己锒铛入狱,在那里,自己尝到了这个世界的黑暗,数不尽的折磨酷刑,想起这些,龙武的手止不住颤抖。

    万幸,自己并未就此冤死在牢中,终究重见天日,离开了那鬼地方,从那时开始,龙武便学会了冷漠,冷漠的对待这个世界。

    不管是谁,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幸,龙武都冷眼旁观,不曾理会,他害怕,害怕自己会像之前那样没有好报,若是自己再回到监牢,那么永远也不会出来了。

    自己的十年青春就是在那被无情的消磨。

    可自己脸上那刺目的“囚”字,让他受尽了世人的嘲笑唾弃,无论自己想要去讨份什么样的生计,都会被人拒绝,无房无田,别说是娶妻生子,就连自己都要饿死。

    龙武更加怨恨这个世界,仇恨的蔓延,让他渐渐封闭自己,痛恨所有人,但是就算如此,龙武也没有去做恶事,因为在冷漠对待所有人后,对别人的见死不救,让龙武一直受到自己内心善念的谴责。

    但是他没办法,所有的正义感,都由恐惧变成怨恨,已经麻木了。

    是这个世界把他逼成这样,不危害他人也成为即将打破的底线,长时间他把所有人都看他内心的怨恨所在。

    直到一次,在街上,龙武忍无可忍修理了几个出言挑衅他,甚至大打出手的几个地痞后,虎门镖局的当家高力,看好了他的身手。

    正因为这次巧合,也因为高力,龙武得到了一个填饱肚子的差事,那时,龙武才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被称作一个人。

    可是就算自己当了镖师,谩骂嘲笑却并未远去,只有高力总是对自己善意相言,龙武很感激高力,这也是为何,他发现高力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他也没有下杀手的原因,龙武是个知道感恩的人。

    就在龙武把世人看做一样,都是虚伪的嘴脸,一个书生的出现,改变了他。

    那个书生破衣烂衫,很是落魄,主动商求自己载他一程,龙武没有理会,其他人帮助了他,但是那次押镖却遇到了劫匪。

    劫匪人数众多,自己这边寡不敌众,本是龙武预料会逃命的书生却并未逃跑,拿起一把钢刀,颤抖的双手,仿佛快要受不住这刀的重量,但是身子站的笔直,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丝毫的畏惧。

    那书生说了,受人恩惠定当涌泉相报,生命早已置之身外,龙武惊住了,一个落魄的书生,在危难之时,竟然有这样的勇气,直面危险!

    哪怕他苦读数十载,哪怕他穷困潦倒,没有任何功名,哪怕他被世人看不起,嘲笑,他却仍然坚持自己内心的正义!此时此刻,他就是个英雄!谁人有资格看轻他!

    是了,人活着,不要过去在意他人的眼光,不要在意别人怎样看待自己,就像这个书生一样,如果他这次死去,一场风过,就是一堆黄土,有谁记得他做过的事?有谁会去歌颂他的事迹?

    凡事都是在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是在做给自己看的,是在让自己内心得到满足。

    一个落魄书生尚且如此,那么自己呢?龙武认识到了自己的双眼和内心已经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良心和正义一直在颤抖,只是自己不去感受罢了。

    愣住的龙武呆在原地,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砍来的大刀,是那个书生一把推开龙武,用自己的身体抗住那凶狠的大刀,延续了龙武的生命。

    就在敌人准备继续给这个书生补上一刀时,龙武彻底唤醒了真正的自己,一把拽住书生的身体,将他拖离,可自己的脸上, 左眼从上而下被砍出一道伤口,万幸的是没有砍瞎自己的左眼。

    愤怒的龙武彻底爆发,手里的钢刀无情,数不清的劫匪命丧刀下,龙武的气势,震慑敌人,劫匪落荒而逃。

    回过身来,书生已经奄奄一息,伸出手来,摸了摸龙武已经染满鲜血的左眼,最后只对龙武留下一句话“莫要让恶念毁了自己的眼睛。”

    书生就此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龙武流出了泪水,这泪水是悔恨,是懊恼,是对自己的心灵的洗礼。

    模糊中,龙武仿佛看见一个浑身散发光芒的灵魂,从书生的身体中飘出,光芒明亮温和,龙武看到那个灵魂冲着自己微笑点头,就像传说中的神仙,龙武跪地行礼,灵魂飞向天空,就此消失。

    从那之后,龙武发现,所有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再是鄙夷,而是带着一丝敬畏,而他们的脸上也会带上笑容。

    龙武抬起头,阳光洒在脸上,照射在那条让人触目惊心的疤痕上,而那个“囚”字,已经被疤痕取代,生命仿佛从未如此灿烂。

    觉灵看出龙武的思绪已经飘向回忆之中,不去打扰他。

    好久,龙武才回过神,看着觉灵的眼睛,散发出无比炽热的光芒。

    “既然你是神仙,那就让我跟着你,收我为徒吧!”龙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觉灵求道。

    “你为何要让我收你为徒?你想要修道吗?”觉灵淡淡问道。

    龙武认真的点了点头“对,我想修道,也想你一样,成为神仙。”

    “成为神仙....”觉灵看着龙武,眼神有些让龙武捉摸不透。

    看着觉灵一直没说话,龙武开始担忧起来“难道,难道是我的资质不够?”

    “这倒不是,虽然说你若修炼,起步较晚,但是,你的资质却很高,甚是可以说奇高。”觉灵说道。

    “真的?这么说我能够修炼成仙?”龙武兴奋的问道。

    觉灵笑了笑“呵呵,这些不重要,你告诉我,你为何要修炼?”

    龙武一脸庄重,语气严肃的说道“为了能够更好的声张正义,能够有力量改变这个世界。”

    “哈哈!”觉灵放声大笑,龙武一脸疑惑。

    “改变世界?你真的是无知,就算你能修成神仙,凭你自己就能改变这个世界?你以为你一个神仙能有多大力量?你的上面还有圣尊,还有各个门派,各个掌管势力的组织,凭你自己就敢说此大话?”觉灵指着龙武大声喝问。

    这个情形真的很熟悉,就跟熬烈最初问觉灵时,那么相似。

    龙武没想到觉灵会突然性情大变,难道神仙都是这样,但是就算觉灵这样问自己,就算自己心里有些害怕,自己也不能退缩。

    “那我也要修炼!”龙武站起来,斩钉截铁的说道。

    “就凭你?你认为世间如此污秽,难道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们就不是如此吗?”觉灵说道。

    龙武没有说话,紧紧的盯着觉灵,指着自己脸上的疤痕“我之前的确很幼稚,那是这条疤已经改变了我,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我的信心从未这么强大,就算凭我自己不能改变,力量低微,但是我也要去努力,去尝试!”

    “你不怕死吗?”觉灵大怒,道相显现,虽然觉灵有意将法力爆发降到最低,但是凡人却依然无法承受住。

    可是本想让龙武吃些苦头的觉灵却大吃一惊,龙武不但微丝未动,而且隐约有一丝强大的气势,在不断散发。

    这气势勇往无敌,毫无畏惧,连觉灵的内心都被震撼。

    龙武握紧双拳,大声吼道“良心和正义,在生命之上,我龙武早在留下疤痕时,已经把性命置身于外!”

    “好!”觉灵点了点头,收了道相,脸上的笑容很是满意。

    龙武内心感叹,这神仙真的是喜怒无常啊。

    “那...那..您同意收我为徒?”龙武问道。

    “啊,同意啊。”觉灵看似很随意的点头说道。

    “啊?”龙武有些无法相信,这也太突然了,之前一副要镇压自己的样子,这会同意收自己为徒了?

    龙武有些犹豫,试探的问道“您不是说,凭我根本不够吗?没有那个力量?”

    觉灵哈哈一笑“哈哈,当然了,凭你自己哪够?还需要一人。”

    “谁?”龙武疑惑道。

    “当然是为师啦!”觉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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