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崔家可是商国最炙手可热的家族,权势滔天,又深得太子信任,老太君寿宴,可谓是八方宾客都来祝贺,府里摆了不知道多少桌宴席。

    各种山珍海味,奇珍异宝,甚至比起宫里的宴会还要热闹。

    太子妃也回崔府给主母拜寿,太子事忙,抽不出空来,便让太子妃带了诸多礼品,如今太子妃已经是大腹便便,已经快要到生产的日子了。

    崔府上下自然不敢让她劳累,只是让太太们陪着说说话,解解闷。

    戴悦儿的肚子也大了起来,不过她不知真的,七个多月的身孕,肚子虽然大了,身上却也只是丰腴了几分,看起来更有风韵,她比太子妃晚两个月,崔华本就是太子妃疼爱的弟弟,戴悦儿又是太后母家的人。

    她和崔华成亲以后,崔华长进了许多,又顾家,大家对戴悦儿的态度也就好了许多,太子妃对这个弟妹算是满意,又同有身孕,便多有抬举。

    说了许久的话,太子妃看外面春光大好,又是百花齐放的时候,便道,“外面春色不错,可惜我身子不便,不好走动,悦儿你不必一直在此陪我,你去多走一走,这样对以后生产有好处。”

    其它太太们也是附和着。

    崔华的母亲也赞成道,“是啊,你去走走吧,太子妃有我们陪着,不过你小心一些。”

    戴悦儿这才起身,“那就谢过太子妃和母亲了,我出去走走。”

    太子妃含笑点点头。

    没过多久,突然有丫头来报信,在崔华母亲耳边耳语了几句,她脸色就变了,低声吩咐了什么,那丫头出去了。

    太子妃很是奇怪。

    崔华的母亲先打发了各房太太们,“时辰不早了,大家先去看顾着,今日宾客多,可不能出了岔子。”

    大家自然知道她是有话要和太子妃说,便自觉应了出去了。

    “这是怎么了?”

    崔母道,“方才有人看见戴悦儿在园子里和一位公子调笑拉车,甚是不顾礼数。”

    太子妃自然知道这已经是委婉的了,“那此事可不能传了出去了。”

    “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应该不会被人传出去,你说,我们崔家这样的人家,怎么能容这样的女儿,之前就听说戴家这位姑娘喜欢勾三搭四,婚后她乖觉了许多,我们还以为都是传言,不可信,没想到在今天这样的大日子,处处都是耳目,她也敢这样。”

    “说不定是误会?”

    “怎么会是误会,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幸好是他们看见了,大着肚子还不安分,华儿知道了该多烦闷,现在正是事忙的时候,她还做出这样的事。”

    太子妃皱眉道,“如今她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不好处置,多敲打敲打就是了。”

    正说着丫头又来报,说是老太君知道此事了,不过当时没有发作。

    老太君一直不喜欢她,这次恐怕善了不了了。

    当夜,寿宴散了以后,老太君和几位夫人们,将戴悦儿喊到跟前来教训,崔华母亲害怕伤到孩子,但是又怕触怒老太。

    只好搬出太子妃,“太子妃已经知道此事了,不过她说还是要顾及孩子,母亲,要不咱们先记着,等以后再处置?”

    老太君在生气,还是要给太子妃面子的,但又不肯善罢甘休,“不给她教训,她怎么记得住,只要不伤到孩子就是,从今天起,让她每天去祠堂抄家规,每日一遍,免得她闲着。”

    这个惩罚倒是不重,只是伤及了颜面,下人们看着她这样被罚,日后恐怕也好看轻她。

    戴悦儿平日里都是被人捧着,到了崔府,旁人也不敢为难她,怀孕之后,大家对她更是客气周到,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但是又不敢反抗。

    崔华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此事,平时温柔小意的他,也变了个样子,戴悦儿心中也咽不下这口气。

    祠堂自然不是什么好去处,老太君有意教训她,日日也只给他粗茶淡饭,然后又送各种没什么滋味的补汤,给孩子补着,戴悦儿更是恨她。

    第二晚,戴悦儿发脾气把人都轰了出去,一个人在祠堂里面。

    太子日日处理事务,几乎没有空闲,夜里总也睡不安稳,太子妃身子越来越重,皇孙很是盼望这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的到来,每日下学就来陪母妃说话。

    陛下的风寒不知怎地,总不见好,皇后让人传话让太子多去陪陪,可是太子事忙,每次也总是匆匆来去,皇帝倒也不怪,反而很是关心他,不让他多耽搁。

    他日日为攻打楚国之事筹谋,也无暇顾及其它。

    这日宫里突然传来消息,说是陛下病重了,太子匆匆赶到宫中,连手下都没带几个。

    谁知到了之后,皇帝却端坐在正殿的龙椅上,连屿侍奉在案前,太子自然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儿臣见过父皇。”

    六皇子走下来,向太子行礼,“皇兄。”

    太子不理会他,只是看着这位突然正经起来的父皇,心中满是不好的预感。

    皇帝沉着脸, “太子,今日朕召见你,你可知何事?”

    “儿臣不知。”

    “有人跟朕告发,你和崔家合谋,想要夺位。”

    “父皇明察,儿臣受父皇信任,所有大事都经由儿臣之手,儿臣已然大权在握,何必又多此一举呢?”

    “越是大权在握,越是不甘于屈居人下,你手中的力量会给你野心,朕不得不信啊。”

    太子看了看皇帝和六皇子,一个想法跃入脑中,一切都只是一个骗局?他看着皇帝的眼睛,“父皇有何证据?”

    皇帝道,“进来吧。”

    一个人从侧殿走进来。

    太子冷声道, “宁明—”

    “微臣见过陛下,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六皇子。”

    “将你所知都说出来吧。”

    宁明微低着头,不看任何人,稳住声音道,“微臣常在太子府走动,曾经不经意听到太子与太子妃谈话,说是如今虽然手握重权,但是还是受人牵掣,要联合崔家逼宫,坐上至尊之位,臣还听到太子叫太子妃皇后,太子妃叫太子陛下,臣日日惶恐,心中不安,只得检举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赎罪。”

    太子一听,这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怒斥道,“无稽之谈,宁明,本太子对你不薄,你竟然如此污蔑本太子。”

    皇帝淡淡道,“他与你无仇无怨,为何要污蔑你啊?”

    看到皇帝道态度,太子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样几句没有凭据的话,就能拿来当证据,没人指使,没人撑腰,宁明又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此事全在父皇信不信上了。

    “那父皇是信了?”

    皇帝却道,“利刃悬颈,朕怎么相信有一天它不会掉下来。”

    “原来如此,那父皇想要如何处置儿臣?如今大战在即,父皇动了儿臣,朝中动荡去,恐怕楚国会趁虚而入吧,只要父皇给儿臣时间,儿臣回去后就交出手中权柄,做个闲人。”

    “朕自会派人去查,查清之前,你就先留在宫里吧。”

    此话一出,太子彻底对他失望,这是没有余地了。

    “父皇为何要如此,既然怕儿臣夺位,为何又要放手那么大的权利给儿臣,可笑儿臣竟然相信父皇是全心信任儿臣的,如今形势大好,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做,儿臣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皇帝看着他满是痛苦的脸,还是解惑道,“这些年你为了增强兵力,就增加税收,大力引进各种资源,又培养无数的探子潜伏各国,可是你将目光放的太远,忘了眼前,忘了我商国的百姓,百姓们虽然还能勉强度日,可惜被压榨的怨气冲天,你虽然解决了各大家族把持朝政的局面,却创造出一个庞然大物,不知道那一天,崔家就会脱离你的控制。

    商晋两国想要对付楚国已经几百年了,却一直没有成功,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两国互相算计,而你又犯了这样的错误,还没和敌国开战,你就已经在算计盟国,这样的联盟有什么意义?现在楚国偷偷运走了足够楚军使用一年的军粮,还在商国境内销毁了许多粮食,此消彼长,商国还有多少优势?你从不肯认真的思索得失,之纠结在阴谋诡计之上,终究不是正途。”

    太子自嘲的笑了笑,“那你当年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教导我,要等到十年后来指责?是早就算计好了让我担这个恶名吧?你早就算计好了让我解决掉所有的麻烦,然后就解决掉我和崔家这个最大的麻烦对不对?父皇,你等了十年,也骗了儿臣十年,你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

    “有过,朕也曾被你的宏伟计划打动,可是朕也有自己的计划,而且朕认为自己的计划更为保险,崔家,朕必除不可。”

    此刻,太子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寒心,自己算计整个天下,却被最敬爱的人算计至今。

    “商国弊病已除,再安心发展几年,一定可以和楚国一较高下,而不是靠着阴谋诡计得意一时,只有自己强大,才会立于不败之地,这是楚国的生存之道,也是乱世之中的生存法则。”

    太子闭上眼睛平静一会儿,“勋儿和太子妃什么都不懂,太子妃肚子里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勋儿和这个孩子,都是您的孙子,请父皇饶了她们母子三人。”

    连晋出事

    义宁劝楚帝给太子和姊颜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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