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一身布衣

    捷痕回到医馆,看到马婆婆正在帮病人看病,旁边三狗和胖狗正在帮忙。

    马婆婆看到捷痕脸色微变,露出喜色,马婆婆早上经过走廊,没有看到捷痕,以为已经离开了狗窝村。

    一个多月来的相处,虽然两人之间的谈话不多,晚年没有孩子的马婆婆心中默默地将捷痕当成自己的儿子,也算得以一个慰藉。

    虽然捷痕也很舍不得,但是比起肩上的重任,对这里的留恋真的太轻了,只能好好地跟马婆婆告一个别,重新挑起肩上的旧的和新的重任。

    医馆二楼的窗户旁,捷痕又待在了那里,发呆走神。

    阳光洒落,洒在捷痕身上,照出少年的忧郁,少年不再发呆,双眼变得炯炯有神,站起身来,双手支撑着窗台,这时阳光下的少年,朝气蓬勃。

    午饭时间,餐桌上,马婆婆和捷痕。

    “婆婆,我要离开了。”

    马婆婆早有预料,但是当捷痕说出要离开的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一种失落,像是养了很多年的儿子,突然对母亲说要远行。

    “去吧,孩子,你肯定有你的使命,婆婆知道,你是那种要做大事情的人。”

    捷痕本想告诉马婆婆幻境的真相,但是又放弃了,说了又如何,马婆婆当初带着儿时对这里的憧憬和生的希望,来到了这里,幸好有这个幻境,才让马婆婆得以有一个生的归宿,如果现在说出这里其实只是一场幻境,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一场梦,那梦醒了,马婆婆又何去何从?

    在这幻境之中,直到终老,或许是对马婆婆最好的安排。

    黄昏将近,三狗和胖狗结束了一天的学徒生活,捷痕和两人来到海滩,看海上的落日和赤红的火烧云。

    捷痕还记得上一次三个人聚集在这个海滩上的时候,三狗和胖狗说出他们的梦想,一个要改善生活,带全家人一起去往城市里生活,一个要在这里开医馆,为村民造福。

    但是三狗和胖狗其实已经不存在了,幻境中出现的所有人,只不过是桃花树的映照,借助那名黑衣中年人的术法所化成的。

    虽然两个人是假的,但坐在他们身边,却真真实实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一举一动,都那么的真实。

    这次还是一样,三狗和胖狗在说着话,捷痕在旁边听着,到最后没什么可以说的了,时间也晚了,胖狗和三狗先后离开,留下捷痕一人。

    天边的落日已经几乎落下了,只剩下几片还赤红的残云,捷痕走到桃花树那里,树上的桃花还在凋零,那是那名中年人的源力,用以维持幻境的存在,现在已经快要消耗光了。

    捷痕一手按在桃花树树身的纹刻上面,手里发出金光与青光,源力从手心涌进桃花树里面,只见,桃花树的树枝上面,又开出了几朵桃花,桃花瓣上隐隐有金芒和青芒。

    “桃花树灵,请你一直开到马婆婆寿终为止,好吗?”捷痕轻声说道。

    “可以。”听到桃花树的回应,捷痕伸回手,向医馆走去。

    晚饭,马婆婆和捷痕都少有言语,只是两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股离别的伤感,马婆婆一直给捷痕加菜,其实体内的虚空之力去除后,实力恢复的捷痕几乎可以不用吃饭,但是今天还是每一餐都陪马婆婆吃。

    饭后,马婆婆将一件锦衣拿给捷痕,那是捷痕被背回医馆换下来的,之后便一直穿着布衣,要是穿着锦衣这种高级服饰,怕是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捷痕,这是你的锦衣,明天你就穿走吧,上面有破的地方,婆婆也帮你缝好了。”马婆婆说完便走开了,捷痕张口无言。

    捧着那件锦衣,捷痕回到了房间,一夜无眠,天还没亮的时候,差不多卯时,捷痕便出了医馆,来到了桃花树这里。

    眼前出现光芒,当光芒消失之后,捷痕离开了幻境,眼前是一棵枯老的桃花树,周围是狗窝村和狗子村的废墟。

    幻境之外的时间,是午时,烈日当空,炽盛的光芒下,捷痕一身布衣,没有换回锦衣。

    捷痕转身看向狗窝村,看了一眼而后便是离开了,马婆婆说不走那条采药的山路,便可以去往距离这里最近的城市,但是路程有些遥远,至少是那时到达向阳花那座山的路程的两倍。

    既然现在已经走出了幻境,捷痕也没有必要压制境界了,体内源力冲涌,境界运转,向着山里行去。

    隐约可见的山路,但是因为狗窝村和狗子村的村民都死于灾难之中,通往城市的路几乎被杂草占据,捷痕干脆在树上跳跃,刚开始还只是几米高的树,不容易借力,后面是那种以丈计量高度的大树,捷痕就好借力了。

    在前往城市的路途中,捷痕看到了狗头村,因为是建造在山下,因为已经没有人居住了,那些房屋都被野草占领,整个村子都快要被野草淹没了。

    捷痕好奇地进村看了几眼,发现屋子里面剩下来的物品不多,大多是不要或者搬不动的东西,村里也没有什么尸骨,所以捷痕推断狗头村的废弃跟天灾人祸没有什么关系,应该是整个村子都迁移了。

    因为如果狗窝村和狗子村还在,三个村子之间还能互相扶持,但是一道海浪和一场屠杀,使得狗窝村和狗子村变成废墟,狗头村一个村子也难以在这荒凉偏僻的山里生存,迁移是最好的办法。

    没有在废弃的狗头村逗留,捷痕朝着城市继续行去,一路上巨山高树,风景美丽,不同于北海,即使站在山上,一眼看去也看不到大海,而是延绵不绝的大山,比较远的大山就比较朦胧,被雾气环绕着。

    捷痕撑起鲲鹏翼,在无人大山里的空中翱翔,在那些大山深处,则有奇兽异禽,一个大山便是一个生态圈,而有时大山之间也会有捕杀或是争斗。

    途中,捷痕也飞过一座大山,从空中可以看到一个一两丈的山洞,山洞之中散发着莫名骇人的气息,山洞深不见底,里面一片黑暗,捷痕感应得出里面有着一只可以将自己一掌拍死的可怕存在,吓得捷痕赶忙飞离。

    之后捷痕看到了一条川流,便顺着而飞,贴着河面,却差一点被一只大鱼吃掉,让捷痕再次多了几分警惕。

    捷痕其实已经脱离了村子原本那条相对安全的路,撑着鲲鹏翼随意而飞,现在顺着这一条河流,应该可以找到人行大道。

    大山深处,别看景色优美,其实杀机重重,那些实力强大的兽王都有自己的领地,一旦随意进入,会被其锁定捕杀。

    小心翼翼地顺着河流的捷痕飞了好远,看着浩大的山川,感叹于中洲之大,简直无穷无尽,最终捷痕冲进一片竹林,已经可以看到亭子这种人为建筑物了,便收起鲲鹏翼,走在林间小路。

    翠绿的竹子有几十米高,宛若一节节翡翠拼接而成,林中吹拂着凉风,冰冰凉凉,捷痕并不留恋,没多久便走出了竹林,终于是来到了人行大道,道路上好不热闹,人来人往,还有马车经过,也有人骑马而行。

    虽然不是在城市,但是河流两边,都有人家,房子靠水而建,也有依山而造,道路宽阔,有几十米。

    顺着河流逆流而看,捷痕看到了城墙。

    “终于到了。”捷痕感叹道。

    少年斗志昂扬,虽全身上下只有一身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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