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赵公子吧?”

    “我是我是”

    “我们老爷说了,请您上家聊聊去。”说着手里摸了摸腰牌,

    “嘻嘻嘻…找我聊什么啊?”

    “去了您就知道了!”说完一左一右给赵文臣架起来了

    “我关下门…”

    “走吧,老爷着急呢!”

    门都没关,就给赵文臣架出去了。

    进得门来,一层层的通禀,俩人手都没撒,进到会客厅里,一把就把人扔在那了,赵文臣摔了狗吃屎。

    穆老爷早就在屋里坐好了等着了,这一趴,连头都没抬,“不必行此大礼。”

    赵文臣一听赶紧站起来,拱手道:“穆老爷,您找我来何事?”

    穆老爷一拍桌子,眉毛立起来了:“何事?我来问你,你是如何勾引我家月荣的?用何手段,还不从头讲来。”

    赵文臣一听,明白了,破案了,想了想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穆老爷,我是与您家小姐有情,但我俩发乎情止乎礼,何来勾引二字?”

    穆老爷脸色稍松,“好,既然发乎情,止乎礼,那如今南城赵员外来我家提亲,月荣不肯,如今你帮我劝一劝月荣,若能劝她答应此事,允你纹银五百两!”

    赵文臣一听火腾就上来了,又把之前跟马老道说那些话又说了一遍,我多么多么爱她,她多么多么爱我,一见倾心呐,两小无猜啊,情比金坚啊,又宣誓了一遍。说着说着仿佛听见似有什么声音,但是听不真着,也没往心里去。

    “…现如今您让我去劝月荣嫁与他人,还不如一刀杀了我来得痛快,也省的我提不了亲,又忘不了她。”

    穆老爷一下眉毛就拧到一块了,“好好好,一个两个的都是这套说辞,左右的,给我扯出去打!”

    “我有功名在身,官府都打不得我,你敢动我?”

    穆老爷一听,哼了一声,“打不了你是吧,来人,啐他。”

    呼啦抄来了十几个大小伙子,围一圈,“喝,呸,喝,呸…”啐了这一身,都湿了,还有几个上火的,黄不唧唧的。

    “你们…你们有辱斯文,等着我的!”说完转身要走,就听耳后月荣跑出来了,着月荣真是花容月貌,眉清目秀,高鼻梁,杏仁嘴,身材姣好,一看最近是没少哭,眼睛都肿了,“文臣,你别走!”扭过头来又对穆老爷说:“爹,我与文臣,虽无私相授受,但女儿我意已决,非文臣不嫁。望爹爹成全!”

    赵文臣人定在那了,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意想跪下来求穆老爷开恩,能准两人的美事,但是刚刚这一顿羞辱,也不好意思跪不下来了,还一肚子想上官府告状去,月荣一看他还在那傻站着,扯他袖子,想让他也跪下,这一扯,手里边发粘,“霍我!要不你走吧?太恶心人了,谁给你弄的?”

    赵文臣一指周围“就他们几个,你看看我这一身,好家伙的。”

    “行了,你先跪下求求我爹,准了咱们的婚事,这么点委屈还受不了吗?”

    赵文臣不情不愿的跪下了,一脸的不乐意。文人嘛,都是一身傲骨。

    穆老爷叹了口气,“孩儿啊,你可知爹为何不允你二人?”

    “女儿明白,门户之别,可女儿更知,如不能与相爱之人在一起,此生定难以美满,有再多金银,再多奴仆,又何用之有?”

    “唉…孩儿啊,你可想清楚了?”

    “女儿我早就想清楚了,望爹爹成全!”

    “好,赵文臣,你也看见了,我女儿铁了心要嫁给你,如果说你对我女儿有一点点的不好,我定饶不了你。”

    “是,穆老爷,这点您大可放心,我必会倾尽所能,对她好一辈子。”说罢磕头如鸡奔碎米。

    “得了,下去吧,好生准备婚事,择一良辰把婚事办了吧。”

    赵文臣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就觉得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不真实,回到家跟爹妈一说,抓紧准备筹办婚礼,找阴阳生算时辰,合八字,赵老爷子一听:“昨天是不是睡坟地里了?中邪了?人家穆老爷是什么样的家世?我们这给你凑学费还得从牙缝里挤呢?疯了吧你?”

    “没疯没疯,是真的,人家把月荣的八字都给我了。”那个年代,姑娘八字一给就八九不离十了,老头一看,也是半信半疑,操办后边的事宜,合了八字,正式的提亲下了聘礼,女方还了彩礼,但是这事还是有个讲究,女方的彩礼不能比聘礼多,多了算姑爷入赘,做上门女婿,这赵公子何许人也?自然不做上门女婿,所以说穆老爷家嫁闺女,花的钱还不如平时泡个澡花得多。

    北岳这个地方,是中午娶媳妇,讲究到时辰,准时来接,接着新媳妇、娘家人,娘家人轿子跟在新娘轿子后边。一路上吹吹打打很是热闹,到地方娘家人出来认亲,然后新娘下由男方家出一婆子背着新娘走进院里,过了门槛新娘迈火盆,迈火盆之前讲究个脚不沾地,迈过火盆进正堂拜天地,之后新郎官各桌敬酒。很多老令儿,细节无数,就不一一细表了,哪一条做不好了,娘家人都要出来挑理儿。

    这些令儿,有钱的老爷全都知道,管这叫规矩,寻常老百姓家,也就没那么讲究了。

    结婚当天,请的吹鼓手,抬轿子,都是乡里乡亲的,图个热闹就得,哥几个一商量,“人家可是大户人家,咱们早点去,哪怕让咱等着人家也别让人等着咱,咱们啊,早着点!”另外几个也附和着说对,“大户人家,这喜钱得多要,这回估计咱们几个不亏!”“那是肯定,不给够了不让上轿!哈哈哈哈……”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聊着,于是乎早早巴巴的就吹吹打打来在了穆府门口,卯足劲吹,吹得也是乱七八糟,没人真学过,来得太早了,人家刚起不会,按现在钟点说也就早上七点多,穆老爷就听这门口乱乱哄哄的,“这是干什么的?大清早的,我们这中午还嫁闺女呢!穆喜儿!去看看去,轰走,轰走!”“是老爷。”穆喜儿是穆府的小管事,会看老爷眼色,拧着眉毛就出去了,一看门就喊:“嗨嗨嗨!干什么的?大清早的!在门口吵什么吵?报丧呢都?”吹鼓手里边有个领头的,一听就不乐意了,“报丧?这话可是你们老爷让你说的?我们这可是接亲的队伍。”穆喜儿反应快,就知道这家人不懂规矩,早上接亲,那是二婚的,可那是姑爷家,自己一个下人,不敢得罪,赶紧说道:“您看,误会了不是,我眼拙了,您别着急,我赶紧跟老爷通禀一声,各位稍等。”扭头往屋就走,一边走一边嘀咕着,够横的,回到屋里,“给老爷您回,不敢哄啊,姑老爷接亲的队伍,横着呐,咱们哪敢惹。”穆老爷腾一下,火就起来了,“接亲?像话吗?拿我姑娘当二婚的了?有多横?我听听?还能给我姑娘抢走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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