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戈为了能让孤鸿涧在中原武林争有一席之地,竟不惜让出手中的饮血剑,来换取蒙哥他们手中的《血影神功》心法,企图练成此功,打出一片天下。

    “孤鸿涧历经数百年沧桑,如今到了你这一代,竟凋零到如此境地!”蓝嫣神色惋惜地说道。

    听到薛长戈不惜放下身价,放弃门主的威严,蒙哥蓝嫣他们毕竟系出同门,难免会惋惜岁月变迁,何其不易。

    是时,房顶上潜伏的三人,先后离去,见到薛长戈锋芒尽去,不会与人再做纠缠,自然亦无危险,所以三人便悄然离去。

    然而,就在三人抽身离开,跨过宫门之时,被深夜进宫的马三军发现了端倪,当即召集巡逻卫士,一路追赶而来。

    霍君羡莫白等三人只为窥探虚实,并非专程招引马三军,是以三人脚下轻功连踏,他们都可谓当今武林新起之秀的翘楚之辈,岂是那么容易被追上的,马三军沿路紧追了好一段街道,但最后丢了踪迹,只得悻悻而返。

    然而,正因为如此,惊动了马三军,当即加强了王宫的守卫,惊动了楚王,巡逻的卫士加了双倍,薛长戈如今却还在跟蒙哥他们二人交换条件,如此一来,薛长戈极有可能被马三军撞个正着。

    虽然蒙哥他们念在同门之谊,可能不会将薛长戈半夜探宫的的事情揭发,但如果被马三军看见,难免他不会挟私报复。

    “我只要《血影神功》的全篇心法,往年的恩怨,我可以既往不咎!”薛长戈再次催促言道。

    “其实这些年,没有饮血剑,我们始终无法练成大法,但是这《血影神功》的心法着实已经被毁,我们并没有心法口诀!”蓝嫣说道。

    听言,薛长戈有些失落,当即说道:“既然你们没有诚意,这饮血剑你们也休想得到!”

    他探眼看了看他们,随后又再说道:“你们违背师命,没有饮血剑就强加修炼大法,就等着五脏衰竭,七窍流血而亡吧!”

    说罢,只见蒙哥蓝嫣两人相望一眼,各自叹息一声,随后说道:“既然你知道修炼的法门,没有饮血剑你也是难以练成的!”

    “以血养血,血气藏剑,难道你们没听说过吗?”薛长戈解释道。

    “什么?你竟想用如此歹毒的方法来替代饮血剑的缺失么!”蓝嫣很是惊讶地说道。

    所谓以血养血,血气藏剑,就是借助他人身上的血气,来修炼《血影神功》,那被借血气之人,最后只会因气血枯竭,死亡的过程十分恐怖,最后变成干尸,风干物化。

    这条偏门途径,乃是孤鸿涧代代相传的禁令,绝不容许门人借以此法修炼《血影神功》,此法有违天道,天理不容。

    “薛门主,你身为掌教,居然带头破坏门规,该当何罪!”蒙哥冷峻言道。

    “我才是掌教,孤鸿涧的门规对我来说,废立只是一句话而已!”薛长戈答道。

    他一心只求《血影神功》的心法,除此之外,任何禁锢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微风拂面,感觉丝毫,无关紧要。

    “既是如此,我要你在楚王大宴上,向天下人宣布,辞去孤鸿涧掌教一职,立誓不再回孤鸿涧,我便将心法交给你!”蒙哥说道。

    听得此言,薛长戈迟疑了一阵,自己若辞去掌教一职,这些年在孤鸿涧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变成一无所有,但后来又想,蒙哥他们毕竟也是孤鸿涧的同门,若将孤鸿涧交给他们,亦不算违背祖制,孤鸿涧还是在门人手中,待自己将《血影神功》练成之后,再从他们手中夺回掌教一职。

    虽然如此做法,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误解,甚至背叛,但只要最后的结局是好的,自己亦就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然而他却忘了,孤鸿涧与他们先辈之间的宿怨,已有百年之久,郁结了百年的死结,岂是那么容易能解开的。

    蒙哥他们要他这样做法,无非是要让孤鸿涧威名扫地,以泄前人旧恨。

    然而蒙哥他们似乎也并不知道,薛长戈的妹妹,楚莹莹已经重新培育出他们的克星,食情蛊,《血影同心大法》只要破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便会威力大减,与一般初级入门内功无二。

    他们之间的协定,看似孤鸿涧门内的争斗,实则并非如此,如果薛长戈一旦练成《血影神功》,必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霍君羡的早早离去,并未预料到薛长戈神功大成之日,便是他的临难之时。

    夜已深,人未眠。

    楚莹莹独自已然徘徊在客房的走廊间,见到莫白他们身着夜行装回来,连忙奔跑上前询问道:“呆子!你们怎么回来了,我哥呢?”

    是时,霍君羡轻声言道:“令兄无恙,楚姑娘大可放心!”

    见到段七意欲说话,霍君羡当即先声开口,毕竟薛长戈此行目的,有些不可告人,说出来,只会引起楚莹莹的白白担心,因为他知道,薛长戈的决定,不会因为她的反对而改变。

    “那他怎么没有一起回来?”楚莹莹又再问道。

    此时于冰心亦全无睡意,楚莹莹与他们之间的谈话她是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在心中细加琢磨起来。

    只听见霍君羡答道:“他们在叙旧!”

    “叙旧?这不可能!”楚莹莹听言当即判断出霍君羡言辞有假。

    “这次是真的,楚姑娘,令兄却是是在跟那‘和合二魔’促膝叙旧!”段七当即说道。

    “这次是真的?难道刚刚霍兄所言是假的不成?”楚莹莹当即有些怀疑,遂,问道。

    “杀手,你不会说话,就别打岔!”霍君羡看到楚莹莹异样的神情,出言责备道。

    “我!……!唉!不说了,回房睡觉!”段七无端端被霍君羡训斥一通,心中很是委屈,但又不好发火,卸下夜行装,径直回房去了。

    “忙活了大半夜,原来!根本就不管我屁事!”离开之后,在房间里,段七满腹埋怨地叫嚷道。

    “楚姑娘,别理他,他就这德行!”看着楚莹莹始终踌躇难消的神情,霍君羡出言答开话题,说道。

    “呆子!我哥说是去找他们,看样子像是要出事,怎么你们个个都说没事?”看见从霍君羡口中无法问出些什么,楚莹莹转而问向莫白,她知道,莫白不会对她隐瞒。

    然而此时,莫白亦是嗫嚅着,不好答应,他也不好答应,毕竟薛长戈夜探王宫,并不如之前见他气冲冲离去一般的结果,薛长戈甘愿放下身价,与‘和合二魔’同流合污的事情,让莫白不敢随便告诉楚莹莹,毕竟他们兄妹之间,还从来没有过隐瞒,关于今晚的事情,还是让薛长戈亲口告诉她,比较妥当。

    只见莫白漫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这是莫白第一次对楚莹莹不敢说出心里的感受,如今身在京都,而薛长戈独闯王宫,如果此事被别有用心的人听见,势必带来危险。

    楚莹莹见从他们口中问不出来什么,当即把房门一甩,吹熄了烛火,而莫白在门前踟蹰了许久,总感觉心中有些压抑,或许就是因为自己让楚莹莹失望的原因。

    这种感觉在他躺下之后,明天醒来之前,就会被食情蛊渐渐化食,除了记忆,不会留下任何遐想。

    “楚姑娘!他们说什么了?”熄灯之后,于冰心并未睡去,听到楚莹莹烦躁的翻来覆去之声,出言问道。

    “于姑娘,吵着你休息了吧!”楚莹莹稍时答道。

    “没有,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今晚竟毫无倦意!”于冰心轻声说道。

    “那就陪我说说话呗!”楚莹莹当即坐起身来,说道。

    于冰心并非真的毫无倦意,只是她体会到了楚莹莹此时的心情,想知道的问知道的人,却不肯告诉她,自然十分担心。

    “楚姑娘,你知道这‘和合二魔’的来历么?”于冰心当即问道。

    是时,楚莹莹沉思了半饷,之后缓缓说道:“知道,但那只是在书里看到过!”

    “他们跟令兄以前有过节么?怎么令兄一听到他们的名字,立即怒气冲天性格迥异!”于冰心说的便真是今天下午,薛长戈离开人群之时的那种态度。

    “过节倒是没有,都是先辈们留下的恩恩怨怨!”楚莹莹答道。

    “你不觉得今天下午,令兄的神情有些异常么?”于冰心继续问道。

    是时,楚莹莹似是想起些什么,当即说道:“你所言不差,难怪他们一个个回来都不愿意提起今晚的事情!”

    “什么事情?”

    “哥哥,很有可能会拿饮血剑跟他们做交易!”

    “啊!”于冰心颇为诧异地惊叫道。

    夜深人静,于冰心此时的一声惊呼,让同样还未睡熟的风怜影听到了一丝声响,当即推开窗页,翻身跃上房顶,来到了楚莹莹跟于冰心同住的房间之上,俯身静听。

    “饮血剑!就是令兄一直形影不离的那把赤红色的剑么?”

    “嗯!”

    “那把剑很重要么?”于冰心问道。

    “按照书籍记载,他们如果有饮血剑在手,他们就如同逃脱了诅咒禁锢的恶魔,再难控制!”

    “那令兄交换的条件是什么?”

    “一直被孤鸿涧先辈们禁练的《血影神功》心法口诀!”

    “既是禁练,为何令兄还要!”于冰心继续问道,房里的气氛异常沉寂。

    “男人的心思,就算是我哥,我也猜不到!”楚莹莹木然说道。

    是时,两人陷入了久久的沉思,而房顶上的那位窃听者,亦在安静了片刻之后,回到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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