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刑警队询问室内。
    杨东坐在椅子上,正在回答着警察提出的问题:“今天上午,我去中兴街方向,是为了跟渝溢集团的章炳华经理洽谈业务,这一点,章炳华可以为我作证。”
    “咣当!”
    杨东话音落,审讯神的房门被人推开,随后孙建勋迈步走进了房间内。
    “孙处。”看见孙建勋进门,房间内的几人起身打了个招呼。
    “嗯,辛苦了。”孙建勋对几名同事报以笑容,随后继续道:“庞支队留下,其余人回避一下。”
    “是!”
    话音落,房间内除了一名主办案的庞姓副支队长,其余两名负责记录的警察迈步走出了房间内,等询问室里只剩下了杨东和孙建勋、庞支队三人以后,孙建勋伸手关闭了询问室内的监控:“小东,庞支队是我的人,所以你接下来的对话,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但是必须要如实回答我。”
    “嗯。”杨东微微点头,正色回应道。
    “今天要杀你的人到底是谁,你心里有没有准确目标,或者说是怀疑对象?”
    “有。”杨东并没有避讳的接下了话:“是柳效忠。”
    “柳效忠?”孙建勋眯着眼睛嘀咕了一下这个名字,随即继续问道:“是不是民渔协会古保民手下那个柳效忠,因为二二四枪案被通缉的那个?”
    “没错,就是他。”杨东再次点头。
    “他人还在大L?”孙建勋闻言,陷入了短暂沉默,接着话锋一转:“你怎么确定对你动手的人就是柳效忠?”
    “我在咖啡馆的时候,柳效忠在门外盯梢,无意间被我发现了。”杨东直言不讳。
    “他为什么要对你下手?”
    “勋哥,你也知道,从去年四月份开始,我就始终在做渔业捕捞的生意,这期间,跟古保民的人就发生了数次摩擦,后来古保民的儿子古长澜找到了龚小军,随后又伙同王明朗和朱冉,在我的烧烤店制造了一起假流产的时间,企图讹诈我,虽然这件案子后来查到龚小军身上之后,就产生了断层,可是这件案子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你我心中都清楚,还有今年春节那天,古长澜妄图用涉D的罪名,把我们三合公司的李静波送进监狱,但是被我查到了一些端倪,所以古长澜被我送进了禁D大队,好像已经快宣判了,所以古保民手下的人报复我,似乎也无可厚非。”
    “不对,按照古保民那些人的性格,即使准备报复你,也并不会做出当街开枪这种恶性案件来。”孙建勋看着杨东,继续问道:“小东,你跟我说实话,柳效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报复你,是不是因为二二四枪案跟你有关?”
    “二二四枪案那天,持刀刺杀民渔协会分公司经理郝瑞新的那个青年,名字叫做黄占武,他不是我公司的员工,不过也一直在三合公司工作。”杨东叹了口气,看着孙建勋的眼睛:“勋哥,你了解我的性格,我是一个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的人,尤其是这种冒着巨大风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一个外人出手,且不论这件事情的风险性巨大,黄占武会不会能把事情办好,即使就算他真的答应我去杀掉郝瑞新,倘若他一旦失手,咬到我身上,我岂不是更麻烦了吗?”
    “你这么说,我们可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有作案动机。”孙建勋旁边的庞支队闻言,笑着开口。
    “我赞成你的怀疑。”杨东并没有对庞支队的话做出辩解,而是笑着点了点头:“说真的,之前的接近一年时间里,古保民那些人真的大大扰乱了我们的生活,给我们增添了无数麻烦,所以我真的希望整个民渔协会的人全都暴毙,至少这样一来,我还能过几天舒心的日子,不过我心中有这种想法,并不能说明什么吧,毕竟这个社会上心存恶念的人很多,如果仅仅是心中有犯罪的想法,但是在没有实施之前,我并不认为我可以被定性成为一个罪犯。”
    “小东,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我要你一句实话,二二四枪案,你到底知不知情?”孙建勋神色认真的质询了一句。
    “我不知道,倘若我知道黄占武要袭杀郝麻子,绝对会不遗余力的阻止他。”杨东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孙建勋的问题:“勋哥,你应该知道,我们跟民渔协会的矛盾,主要是集中在民渔协会的负责人古保民身上,所以我即便真要动手,也应该是去收拾古保民,而不是除掉郝瑞新,让双方的矛盾进一步激化,你认为我会做出这么幼稚的选择吗?”
    “嗯,没错。”孙建勋听见杨东的一番解释,再一思考其中关节,确实感觉杨东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伸手把打火机插在烟盒里,扔给了杨东:“那你是否能够确认,今天对你进行偷袭的人,就是柳效忠?”
    “不能。”杨东当即否认:“在今天的枪案现场,我并没有见到柳效忠的影子,所以只是对他抱有怀疑的态度。”
    “你为什么怀疑他?”庞支队再问。
    “柳效忠现在已经被通缉了,按照常理来说,他是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的,他既然能出现在巴黎左岸门前,百分之百是在跟踪我,目前放眼整个大L市,能够跟我算得上仇家,并且能够进行枪击报复的,似乎也只有古保民一个人,之前你们说,按照古保民的性格,不会在闹市区对我进行枪击,可是现在柳效忠已经因为枪案被通缉了,对于一个没有退路的人来说,他做出这种事,我并不怀疑和诧异。”杨东轻声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我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庞支队听完杨东的一番话,把脸凑到孙建勋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接下来多分派一些警力,重点搜捕柳效忠。”孙建勋微微点头,做出指派以后,看着身前的杨东:“接下来的询问笔录,你不需要有什么压力,配合警方把你知道的都说了。”
    “好!”杨东点头。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
    “咣当!”
    孙建勋话音落,询问室的门被推开,一名刑警走进了房间内,将手中的一个密封袋放在了桌子上:“孙处,刚刚我们对三合公司那台商务车进行弹道检测的时候,在车的底盘上找到了一个电子定位器。”
    “能反向追踪吗?”孙建勋看着面前的东西,对杨东的一番话再次深信了几分,看来杨东的确是被人盯上了。
    “不能。”刑警微微摇头:“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单向定位装置,只要能破解设备码,随便找一台电脑就能确定它的位置,看起来,对方的反侦查意识应该挺强的。”
    “这东西断电了吗?”
    “已经做了屏蔽信号源的处理,不过我们是在检测中心发现这东西的,所以现在对方的人应该已经知道,目标被咱们带回警局了。”
    “好,我知道了。”孙建勋微微点头,看着杨东:“你继续配合调查吧,在这起案件中,你是受害者,做完笔录,你就可以离开了,小东,现在既然已经有人盯上你了,你要格外注意自身安全。”
    “嗯,我明白。”杨东点头应和。
    ……
    市区边缘,一家森林公园内。
    张晓龙从枪案现场离开之后,就背着一个旅行包,打车来到了这个地方,在公园里转悠了一圈,随后迈步走到了一个变电室门口,用一根铁丝捅咕起了门锁。
    “咔嚓。”
    几秒种后,一声微响自门锁泛起,张晓龙随即推开屋门,走进了变电室内,房间里面因为机器散发的热量,所以十分温暖,跟外面的寒潮形成了鲜明对比。
    “哗啦!”
    张晓龙进门后,打开了身后那个在户外用品店买来的旅行包,在里面拿出了食物和水,吃完东西之后,在包里拿出一个睡袋,直接钻进里面,躺在地上呼呼开睡。
    ……
    下午两点多钟,杨东配合警方做完了枪击事件的笔录,离开了询问室。
    “庞支队,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杨东看着身边的庞支队,开口问道。
    “嗯,你可以走了。”庞支队微微点头:“不过你那台车还在检测中心做着弹道检测,得等结果出来之后,才能开走。”
    “好!”
    “走吧,我送你!”庞支队说话间,掏出了自己的车钥匙。
    “不用了吧。”
    “没事,刚才孙处特意交代了,说你被人盯上了,让我务必要把你安全送回家。”庞支队无所谓的摆了下手,跟杨东比肩走出门外。
    ……
    半小时后,又是一道身影闪身进了森林公园,霍恩阳看着公园入口的路边,用几块石头堆出来的图案,一路寻找,很快也赶到了张晓龙所在的变电室门前,在袖口拽出一截铁丝,捅咕了几下,随后推门进了房间。
    “门关上,太冷了。”躺在睡袋中休息的张晓龙听见开门声,头也不回的开口。
    “咣当!”
    霍恩阳闻言,反手关上了房门,迈步走到旅行包旁边,也开始在里面翻找着食物,同时低声开口:“龙哥,杨东跟这小子鬼精鬼精的,警察到场的时候,下车的人只有他自己。”
    “嗯,我知道,否则你不会这么快回来。”闭着眼睛假寐的张晓龙轻声回应。
    “那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呀?”霍恩阳咬了一口火腿肠,继续问道。
    “先休息,今天晚上,让他们来一场死斗。”
    “咱们之前刚刚动完手,杨东现在已经惊了,他还会上当吗?”霍恩阳反问道。
    “放心吧,现在他们双方都不知道咱们的存在,而且以他们之间的私仇,也不可能有什么沟通,只要咱们不暴露,他们双方的思维,就始终都是跑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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