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
    正在酣睡的杨晨感觉到有人在推他,他睁开了眼睛,王军的脸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天要亮了?”
    “嗯!”
    杨晨翻身坐了起来道:“王叔,你去准备吧。”
    王军默默地站在了峭壁边缘,向着脚下的漆黑的空间望去。杨晨也站了起来,站在了王军的身后。
    黎明前的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只能够听到狂风怒吼,吹得杨晨和王军两个人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
    两个人就如同扎根于峰巅的山石,和山峰连为一体般。
    天边出现了一线鱼肚白,一线光明渐渐扩大,驱走黑暗。
    云层翻涌了起来,如同海潮,却又变化莫测,涌动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杨晨的眼睛猛然睁大,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王军的背影有了一丝变化,一种势缭绕了出来,虽然很浅,但是却给人一种灵幻的感觉。
    “呖……”
    一声鹰鸣,一直巨鹰从杨晨的身后冲破了云层,杨晨抬手,握刀,转身,一气呵成,目光锐利地望向了那只冲天而起的巨鹰。
    “呖……”
    那只巨鹰在天空中盘旋,鹰目锐利地望向了杨晨。那只巨鹰很大,双翅展开,足有六米到七米,两只爪子如同两个钢爪,爪尖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那巨鹰在空中中一圈一圈盘旋,每盘旋一圈,都会降低一些高度,一双鹰目始终不离杨晨。
    杨晨的刀势一层一层叠加,向着空中冲撞而去,那巨鹰似乎在犹豫,对杨晨的刀势有所顾忌,只是一圈一圈的盘旋降低,并没有直接向着杨晨俯冲下来。
    一滴汗水从杨晨的额头滑落下来,最后从下巴滴落,瞬间被峰巅的狂风吹散。
    杨晨心中十分清楚,自己的实力绝对打不过天空中那盘旋的巨鹰。如今那巨鹰只是畏惧自己的刀势,一旦发现自己只是虚张声势,俯冲下来,只要一个回合,自己就会被那只巨鹰撕碎。
    “呼呼呼……”
    巨大的翅膀扇动,巨鹰依旧在一圈一圈的盘旋,向着如剑般峰巅上的杨晨逼迫了下来。
    杨晨右手反握背后的刀柄,双脚如同扎根于峰巅,一动不动。
    如雕像!
    又如原本就是山峰的一部分!
    一上一下!
    一动一静!
    却蕴藏着生死危险!
    杨晨没有去唤醒王军,他知道顿悟对于一个武者有多么难得。
    很可能,王军这一辈子只有这一次被触动灵魂的机会,顿悟的时间越长,那云海翻腾的景象就会在他的灵魂中刻画得越深刻。以后就有着再度观想出来的机会。
    他要为王军争取时间!
    他的脑海中观想出浩浩荡荡,霸道如龙的黄河,心中流淌着霸刀的道诀,不断鼓动着自己的刀势,冲向空中的那只巨鹰。
    那只巨鹰依旧一圈一圈地盘旋,谨慎地向着杨晨逼近,尝试着碰触杨晨的刀势。
    一层一层……
    巨鹰破开了杨晨的刀势,感觉到杨晨刀势的稚嫩,巨鹰怒了,它感觉自己被下面那个弱小的人类给欺骗了。
    “呖!”
    巨鹰怒啸了一声,向着杨晨笔直地俯冲了下来。
    “王叔!”
    杨晨终于慌了,高声喊道,同时拔出了长刀,如潮的刀势在这一刻,从刀鞘内喷薄而出,斩向了空中俯冲下来的巨鹰。
    一条人影冲天而起,手中的一柄长刀宛如流云一般在空中闪过,一颗硕大的鹰头从巨鹰的脖子上分离。
    “砰!”
    杨晨的长刀劈斩而至,将那个鹰头劈得粉碎。那个无头巨鹰从杨晨的头上划过,向着悬崖下掉落下去。王军的身形从空中轻盈的落下,望向杨晨,激动得脸上现出红潮。
    “晨晨,谢谢!”
    “王叔,你领悟了?”杨晨大喜。
    “嗯!”王军用力点头道:“虽然只是初步领悟,但是有了这次触动。以后用你交给我的观想之法,一定会完全领悟。”
    “呼……”杨晨吐出了一口气,瞬间汗出如浆:“王叔,太险了!刚才若不是你及时醒来,砍断了那巨鹰的脖子,我这次死定了。”
    王军认真地望着杨晨道:“晨晨,以后不许冒险。我是你的保镖,而不是你来保护我。”
    “知道!”杨晨大大咧咧地一边向着山下走去一边说道:“我又不傻,我是给你开薪水的,当然知道你是我的保镖。”
    王军望着杨晨的背影,眼中现出了温暖和感动,低声呢喃道:
    “我看你就是傻!”
    西城。
    梁嘉怡的家里。
    气氛很是凝重,一家三口坐在餐桌旁,却是谁都没有食欲。梁涛夫妇此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们没有责怪杨晨,也没有理由责怪,要怪也只能够怪自己的女儿太漂亮,怪那个方虎太卑鄙。
    “嘉怡!”梁涛突然抬起头,望着梁嘉怡道:“一定要考上大学武道院,人活着要有尊严。我们家不能再这样,谁都能欺负一下,甚至随时可以被人杀了。而我们却无力反抗。”
    “我会的!”梁嘉怡使劲儿地点头道:“我一定会考上的。”
    “嘉怡,还没有打通杨晨的电话吗?”梁母期盼地望着梁嘉怡。
    梁嘉怡锁起了眉头,眼中现出担心之色道:“没有!”
    梁母的眼中也现出了担心之色道:“他……会不会去了京城,便不再回来?”
    “不会!”梁嘉怡的声音猛然提高,眼中现出了一丝慌乱。
    西城机场。
    乔娜走了出来。自从听杨山岳说,杨晨很可能从京城一路徒步走回西城,乔娜就坐不住了,虽然杨山岳劝过她,告诉她,有王军在身边,晨晨根本就不会有事儿,但是作为母亲还是过得每天提心吊胆。在杨山岳返回军队的当天,便也乘坐飞机回到了西城。
    西城近郊。
    刘山还在附近游弋,等待着方虎的返回。
    这是杨晨离开京城的第六天。
    当下午两点的时候,杨晨和王军已经离开了临潼,再往前不到四十里,便是西城。
    杨晨和王军背着刀,并肩行走在野外,这里距离西城已经不远,尤其对于武者来说,可以说是较近了。所以,杨晨和王军不时地能够看到在猎杀野兽的人类。
    他们有武者,有武生,甚至有修为较高的武徒。
    “嗯?”
    杨晨的目光突然一凝,他看到了方虎。此时方虎正在和五个人迎面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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