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时间,刚好晚上五点多。
    聂世雄买了连轴转的飞机票,径直登上了回K市的航班。
    聂慧旅途劳顿,整个人蔫头耷脑,直到飞机到达了终点站,她才来了些许精神。
    K市说大不大,说小自然也不小,勉强算是二线城市,这多少多少有聂世雄的功劳,他来之后,给本市带了些许资金和机遇。
    呕心沥血,建立了商业王国。
    创造许多就业机会,相对的,也抬高了当地的房价。
    短短几年之内,翻了一番还多,不明所以的老百姓,享受着,城市的便利,同时也在咒骂,不断攀升的消费。
    当然许多人,并不清楚中个原由。
    全怪聂世雄,其实也不然,这是全社会的大环境造就的,他只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头等舱的客人,拥有优先出去的权利,父亲拉着女孩的手,防止其滑到。
    很快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管家腰摆挺的笔直,站在那儿,未语先笑。
    “恭喜,先生和小姐平安归来。”
    “嗯……”聂世雄精神面貌很好。
    聂慧还朝他笑了笑。
    “管家爷爷,怎么是你来接我们?”聂慧语气带着孩童的天真。
    “我想你们了,所以就来了。”管家和蔼道。
    “啊,我知道,你最好了,我可是买了许多好吃的。”女孩俏皮的,朝他挤眉弄眼。
    管家莞尔,聂世雄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看着他们闷不吭声,他从那个,面目温和的男人,瞬间进入了另一个角色似的。
    在K市,他是商业王国的龙头老大。
    在外人面前,始终保持着强者的威仪。
    “快上车吧!”他催促着女孩。
    聂慧翻着眼皮,没当回事,进入了车内。
    管家将车门关好,坐到了前面。
    吉普瞬间驶入高速车道,风驰电掣般的行进。
    车内平稳,男人看着周围的景物,兀自问道:“饭菜都准备好了吗?”
    “按照您的吩咐都备好了。”管家毕恭毕敬。
    男人点头。
    在国外吃了许久的日本料理,着实有点腻烦,特别想念家乡的美食,所以刚在北京落地,便让老宅准备吃食。
    “都做了什么?”
    聂慧那会儿,精神不济,所以没怎么听。
    “黄焖土鸡,清蒸鳜鱼……”管家一一道来。
    女孩吧唧着小嘴,就差流口水了。
    “哎,快点开,我饿了。”她忍不住催促司机。
    对方点头后,加大了油门,眼看着过了160迈,车身依然平稳,这便是豪车的价值所在。
    贵自然有贵的道理。
    聂世雄看到女孩生龙活虎的样子,眯上眼睛,嘴角不知不觉上扬。
    及至到了老宅,女孩率先蹦了下来,耳畔边响起了,众人打招呼的声音:“欢迎,先生和小姐回家。”
    不深不浅的,弯腰鞠躬。
    男人没吱声,顺着让出的道路,走进了大厅。
    家里的样子,一如往常,聂世雄站在大厅中央,逡巡了半圈。
    女孩快步闯进了视线,对方直奔厨房,男人皱起了眉头,厉声道:“慧慧,别忘记洗手。”
    对方头也没回,脆生生的应答:“我知道了。”
    接着,还没等男人看够,对方的身影便消失了。
    男人微微有些失落,思索片刻,对管家说道:“我先上去洗个澡,小姐饿了,她先吃。”
    在这个家,男人不敢放肆,不能露出蛛丝马迹。
    别看管家人老,心思通透。
    倘若被其发现了端倪,就不妙了。
    管家连忙应声,看着男主人远走。
    这才抬腿进入厨房,打眼便看到女孩,几乎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抽动着鼻子,闻着美食。
    管家哑然,笑的眉眼挤在一起:“小姐,您饿了,就先吃,先生等会才能下来。”聂慧没吭气,兀自拿起了筷子,夹了鱼肉,放进嘴里。
    浓郁的味道,充斥着味蕾。
    女孩陶醉的,眯起双眼。
    “啊,还是中国的东西好吃。”
    她拿筷子,比比划划,回头跟管家说道:“你不知道,日本的东西,都是半成品,虽然简单方便,但不新鲜,味道也就那样,还是中国菜滋味好。”
    “哦是吗?”管家虚应着。
    “您去过日本吗?”女孩好奇。
    夹一块肉,塞进嘴里。
    “早些年,游历过许多国家。”管家悠悠回答。
    “哦是吗?这就是去过了?那哪里最有意思?”聂慧兴致勃勃。
    管家思索片刻,回答:“印度。”
    聂慧更为不解:“为什么是印度呢?”
    “那里很落后,我听说,到处都是污水和垃圾,环境糟透了。”女孩略有耳闻。
    管家笑盈盈的说道:“您说的只是一部分。”
    “那另一部份呢?”女孩的兴趣彻底被勾起了。
    “印度是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国家,富人,富的流油,穷人,穷的一辈子翻不了身,生存现状很差。”
    管家慢慢解释。
    聂慧心领神会:“那就是贫富差距大。”
    “您说的对,穷人连吃饱都成问题,所以是两处天地,一国两景,天堂和地狱的对比,所以我说有意思。”
    多多少少有点诟病的意味。
    女孩歪着脑袋,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很不幸,可世界上,比她不幸的人,还有许多。
    起码自己不会为了一日三餐而发愁,而印度低种性的女人,贱如蝼蚁,随时都有被男人祸害的危险。
    这些她都听说过。
    这么一想,女孩心情既压抑,又豁然开朗。
    在死亡面前,自由,理想,痛苦,算什么?
    女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虽然我也好奇,但我并不想去,那里不安全。”
    “对女孩来讲,的确如此。”管家赞同。
    两人正聊得兴浓,客厅里传来脚步声,很快男人出现在了眼前。
    “你们刚刚在谈什么?”聂世雄洗漱完毕,整个人精神不少。
    管家连忙道:“在谈日本和印度。”
    男人促狭一笑,眼角带着几分暧昧。
    聂慧当即明白他的坏心思。
    气的翻了个白眼。
    可也只是气,没有真的发作。
    “日本,怎么说,也是发达国家,许多好东西,值得学习和借鉴,至于印度……”他皱起了眉头。
    话说了半截,着实惹人嫌。
    “印度怎么了?”女孩接了话茬。
    “印度,并不开化,将来兴许会好点。”他模棱两可的回答。
    很多女人没有人权,活在痛苦中。
    面对饥寒交迫,还要提防男人的性侵犯。
    “哪里都比不上中国,我是中国胃,别的东西,偶尔吃点还行,真要吃久了,肯定不行”她笃定。
    女孩很懂得享受。
    聂世雄听闻此言,拿起筷子的手微顿。
    “那可不一定,我们真要去了国外,可以请中国厨师的。”
    话至此,聂慧敏感的意识到了不对,就连吃东西的动作也放缓了,狐疑地说道:“你有移民打算吗?”
    男人耸了耸肩膀。
    端起桌面上放着的开胃红酒。
    喝了一口后,啧啧有声道:“那可说不好。”
    女孩万分不解:“中国不好吗?反正我还是喜欢中国,落叶总要归根。”
    那意思便是,能够接受,短暂的国外生涯,到头来,还是故土难离。
    聂世雄听闻此言,没有立刻动筷子,反过来问道:“你想出去留学吗?”
    聂慧顿时来了兴趣:“可以吗?”
    这不啻为一个逃离对方的手段,只是代价有点大。
    国外人生地疏,她又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真怕应付不来生活的点滴,可话说回来,父亲有钱,可以请保姆。
    男人低头盯着琥珀色的白兰地,突然就不出声了。
    空气瞬间凝滞,女孩的小脸一垮,明显不高兴了。
    聂世雄为人城府颇深,可谓老奸巨猾,女儿的心思不难猜。
    只是,他有出国的打算,这算是后手:哥哥虽然在朝堂上,如日中天,可天有不测风雨,派系斗争的惨烈,谁都知晓,成王败寇,历史只为成功者正明。
    所以他很有忧患意识,提前做了准备。
    在瑞士和许多国家,都有存钱和房产。
    并且聂世雄已经取得了加拿大国籍,他算是双重国籍拥有者。
    “留学不是不可以,现在还不是时候。”男人舍不得她走,除非逼不得已。
    聂慧鼓着两腮,也没有长久的生气,转瞬就对美食发起了进攻。
    原本管家站在一旁,提心吊胆,可没想到,危机这么简单化解了,小姐没有发火,先生的态度还算平和,这很难得,他还记得先前的剑拔弩张,到底是什么,缓和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了呢?
    去了日本,肯定发生了什么。
    聂慧要比原来开朗,快乐的多。
    管家对此,甚感欣慰,觉得雨过天晴,以后便是阳光明媚。
    饭吃了个七七八,女孩放下碗筷,主动来到了,父亲跟前,对方正在吃排骨。
    他们家有自己的农场,生猪全部由粮食喂养,味道从未变过。
    “爸,我,我能不能去你的收藏室看看呢?”她小心翼翼的征求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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