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同木萱萱打过一场,多少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闻言长叹道:“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本来这些上一辈的恩怨,就不是你该插手的。我保证你同我们回京,一路上不受屈辱,如果死也是堂堂正正。”
    木萱萱仰天长笑,语气中透露出一些悲凉。
    “无妨,本来我没有做到他要求的,就是死。本想要你们钟家人陪葬,但如今看来,只能是我先行一步了。”
    说完,木萱萱毫不犹豫,调转手中尖刺,直直插入自己胸口。
    木萱萱死得这样干净利落,还真是出乎预料。
    钟夫人有些黯然,低声道:“等天亮了,去城里弄口棺材,带她回京城。”
    “是,母亲。也不知道长信如何了,万一?”
    钟夫人断然喝道:“没有万一!长信一定无事!走,我们尽快回去。”
    “母亲,要不你弄辆马车,慢慢回来吧?我先行回京,把情况禀明皇上。你这连日来的奔波已经很辛苦了,再熬下去,我怕你身体会受不了。”
    钟子斌年轻力壮,到现在都已经有一点累了,何况是人到中年的母亲。
    钟夫人先前,都是一股气撑着,如今松懈下来,也觉得实在是倦怠。点点头,同意了儿子的请求。
    等钟子斌回到京城,就得知燕长信,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实在是高兴。
    他再将追击一天一夜,最后如何在风陵渡口,击杀木萱萱的事情,禀明涿亲王夫妇。如此一来,涿亲王夫妇才又恢复从前的态度。
    而花夭夭在进入诏狱后,没几日也死了,等木萱萱和花夭夭的死讯,陆续传进顾芳华的耳朵。
    她沉默了很久。
    丹竹看顾芳华心情不好,非常郁闷沉默寡言,不敢大意,很快将这个消息禀给了钟太后。
    钟太后大概能猜到,顾芳华为什么失落,叹口气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事哀家帮不了他,只有等明珠自己想通了才行。”
    还没有等顾芳华想通,四月十五的朝会上,洪正帝当着文武百官和宗室皇亲的面,让王公公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六子燕容凌,出身贵重,品德俱佳,文才兼备,深得朕心。今册封为大周储君,以安天下万民之心,传大周之千秋万代。五日之后为良辰吉日,着礼部行册封礼,钦此!”
    这册封燕容凌为储君之事,文武百官早有心理准备。只是这圣旨来得太突然,很多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燕容凌在众人注视中,上前几步,一撩身上的蟒袍,跪下接旨道:“儿臣接旨,谢父皇厚爱。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少洵脸上挂着笑意,可眼底却冰凉一片。
    果真是四月二十,当初洪正帝迎娶元后的日子,要是册封礼成,那就一切已成定局。到时候燕容凌,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再想要撼动,就不容易了。
    随后,洪正帝又开金口,让燕容凌明日去祭祀元后。如此一来,皇上爱重燕容凌之心,朝廷内外,京城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顾芳华收到消息,心情还是难以起伏,窝在清芷殿,哪儿也不想去。
    至于给燕容凌的贺礼,最终顾芳华斟酌再三,还是选择了那套玲珑棋具。并附上短笺一张。
    容凌哥哥:居安思危,任何时候别懈怠。玲珑棋具送你,贺你成为储君,望你闲暇之余,能手谈一局以解闷。
    丹竹将玲珑棋具,送到英华宫。
    今儿的英华宫,可是人流如织,送贺礼的人络绎不绝。不过听说丹竹来了,小诚子亲自迎出来。
    “丹竹姐姐,快里面请。万宝,快,给姐姐准备点新鲜点心,再上杯碧螺春。”
    丹竹笑吟吟道:“诚公公,以后您可就是大人物,我怎么担得起你这样称呼,叫我丹竹就是。”
    “那我可不敢当,丹竹姐姐,可是明珠公主身边的第一得意人。不管将来如何,我到什么位置,你都永远是丹竹姐姐。”
    小诚子谦虚真诚的样子,让丹竹很是开心。
    半盏茶下肚,笑道:“小诚子,六皇子在书房吗?请你引荐一下,我受公主之托,来送六皇子贺礼。”
    “丹竹姐姐太客气了,请稍等一下,我去给主子通传一声。”
    小诚子来到书房,向安静在此,批阅奏折的燕容凌,禀道:“主子,公主殿下让丹竹姐姐,送贺礼过来了。您看,要不要见见。”
    “丹竹过来了?明珠没有来吗?”
    燕容凌有点奇怪,他一直等顾芳华过来恭贺自己,没想到顾芳华压根儿没有过来。只让贴身宫女过来,是有什么原因吗?
    小诚子禀道:“回主子,丹竹姐姐就在偏厅,不如召她过来问一下,说不定有明珠公主的消息。”
    “那好,你去让她过来。我来问问她。”
    燕容凌放下手中的笔,这两日他事情太多,都没有空去看看明珠,也不见明珠过来,是要问一下了。
    “奴婢丹竹,见过六皇子。”
    “起来吧,丹竹,明珠在忙什么?怎么没有过来?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丹竹听燕容凌如此说,忙道:“回六皇子,公主一切安好。只是公主最近有点心情烦闷,不愿意出宫行走。”
    “心情烦闷?怎么回事?是谁惹着她了,还是太后责罚她了?”
    燕容凌没有听说,最近出什么事了,有点奇怪。
    丹竹笑道:“回六皇子,都没有。只是木萱萱和花夭夭的死讯传来,公主一时有点感概而已。”
    “明珠就是心肠太软,木萱萱和花夭夭死有余辜,何必为她们伤神。”
    燕容凌一边说,一边起身道:“坐久了,想活动一下筋骨。走,我去清芷殿看看明珠,到底烦闷什么。”
    等燕容凌来到清芷殿,真的发现好像整个店里面的气氛,有点不同寻常。
    顾芳华听说燕容凌过来了,从贵妃榻上坐起来。
    “容凌哥哥,你来了?”
    “明珠,听说你有些烦闷,我特意过来看看你。怎么回事?是谁惹你了?告诉我,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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