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只是怕看不到热闹。毕竟是九歌用心良苦。”夜放微蹙了眉头:“还有,你一直这样言不由衷地装什么贤惠?这会让本王误会,你有讨好取悦本王的野心。”
    这话还真的不好反驳。
    毕竟,今天谢娉婷与付缓缓两人一进门,自己就已经与她们当众交恶,自己若是再继续贤惠下去,可真就有点虎了。
    好吧,她只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夜放的心思。
    “我,我就只是觉得,您大驾光临我这小院,有点不太合适。您那两位娇滴滴的美人会杀过来的。”
    “本王想去哪里,还要别人同意吗?”夜放的脸有点潮红,烛光跳跃下,眸子愈加深不见底:“本王今天就要留在你这里。”
    果真是酒后乱生,带竖心旁的那个生。
    花千树讪讪地笑:“您今天这酒喝得有点多,好像不是很矜持啊。”
    夜放微微勾唇:“本王今天喝多了,经不起诱惑,所以你要老实一点。同样,若是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你可千万要保持理智。否则明日晨起,本王不会认账的。”
    花千树极其认真地抬脸望着他:“都说酒后吐真言,我想问问皇叔,你以前口口声声说让我低调,免得招惹祸灾。如今为什么要主动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今日众目睽睽之下,还放纵我任性,你现在就不怕有人害我吗?”
    “煞风景。”
    夜放微眯了眸子,带着慵懒的邪魅的笑意,扭脸吹熄了烛火,一把将她揽过来,一起倒在雕花床上。
    花千树伸手去推拒,
    夜放的胳膊将她圈得挺紧,有点热,透不过气来。
    “别动!”他低声嗫嚅,疲惫地合拢了眼睛,抬手摩挲她的后背:“好累。”
    花千树的手缓缓失了力道,一本正经地抬脸:“你在逃避我的问题吗?”
    黑暗中,夜放的呼吸粗重,呼出的热气滚烫,似乎是酒液发酵之后的温度。
    花千树不吭声,一直在静静地等待。
    就在她以为,夜放就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声音低低的。
    “因为,你现在已经有了保命的本事。”
    然后,他好像真的睡着了。
    花千树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虽然,仍旧很热,夜放沉甸甸的手臂,箍在她的腰间,令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一直在暗中思虑夜放说的话。
    什么是她保命的本事?
    是腹中的孩子吗?
    如今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少,她随时都有可能为此被老太妃降罪,是祸不是福,更遑论是保命的本事。
    是凤舞九天吗?
    她现今虽然突飞猛进,但是,想要对付柳江权,尚且不是对手。
    更何况,还有一个对着她虎视眈眈,随时想要她这条小命的太后娘娘。
    可是除了凤舞九天,她还只是原来的她。
    她揣测半天,仍旧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
    醉话,绝对是无心之言,轻信不得。
    第二天醒过来,夜放竟然还没有走。
    花千树一身黏腻的汗,仍旧被他圈禁在怀里。
    她因此感到有点羞涩,不自在地动了动。夜放搁在她腰间的手臂便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再睡一会儿。”夜放睡眼惺忪,低声嗫嚅。
    “你压到宝宝了。”花千树忽闪忽闪眼睛,带着狡黠。
    夜放咧咧唇角,笑了笑,依旧紧闭着眼睛。
    “让他老实一会儿。”
    说的跟真的似的。
    花千树看看窗外,天已经大亮,隐约有金色的阳光即将穿透云层。
    给她一种时光静好的错觉。
    “太热!”花千树拿开他的胳膊,坐起身来:&我去洗漱。”
    夜放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昨夜里真的喝多了,头疼。”
    花千树笑了笑:“我让厨房里煮醒酒汤给你。”
    夜放摇摇头:“清粥,或者阳春面就可以。”
    这是要在自己这里用早膳?
    花千树起身下床,在床底下找到自己的绣鞋:“好。”
    趿拉着鞋子踢踢踏踏地出去,核桃已经打好了洗漱的水,搁在院子里,没敢打扰她。
    见她出来,就提着鼻子闻了闻:“姨娘,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子酒味?你莫不是又偷偷喝酒了?我就说昨夜里您不对劲儿,那样早就关了屋门,一定是王爷纳妾,您伤心欲绝,所以偷着借酒浇愁吧?这样可不行,以后宝宝生出来,也会是个小酒鬼。”
    这番絮叨,活生生就像是个饶舌的多嘴婆。
    花千树自顾用帕子擦了脸:“昨天吟风她们喝酒洒到我身上的。”
    核桃瘪瘪嘴:“我才不会相信呢。你看你一身的褶子,明显就是夜里喝多了,穿着衣服睡下的。你明明知道王爷最不喜欢你吃酒,如何不听呢?这霓裳馆里的主子们这是都怎么了?一个个全都成了酒鬼,就连千依姑娘那样乖巧的人也跟着学坏,偷偷买酒喝。怕就是都跟着您和吟风姨娘学呢。”
    花千树擦脸的手一顿,唯恐核桃继续唠叨下去,再揭了自己的短,被屋子里的夜放听了去,端起水盆来,将水一股脑泼在院子里,重新换了一盆,端着往屋子里走:“将早膳端过来吧,顺便让刘妈帮我再下一碗阳春面。”
    核桃听话地转身,还不忘嘀咕一句:“胃口倒是不错,肚皮就是不见长。”
    这丫头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连自己都训。
    低头瞄一眼自己的腰身,好像算下来日子,是应当粗苯一点了。
    如今天气已经不再那样闷热,腰里揣个棉花包应该能忍受。
    花千树撩帘回了屋子里,伺候夜放梳洗。
    夜放正斜靠在床榻之上,许是屋子里气闷的缘故,将衣襟敞开,露出小半个胸膛。
    花千树拧了清凉的帕子,递上去,夜放懒洋洋地撩了撩眼皮,将脸往跟前凑了凑,手就没有抬起来的打算。
    花千树等了半晌,夜放不满地“嗯”了一声。
    她心里有话要同他商量,便只得仔细地给他将脸擦了擦。又重新洗过,夜放已经自觉伸出手来。
    她用帕子裹着他的手,将指尖都仔细地擦了,伺候得极是周到。
    夜放这才淡然开口:“这么乖巧,说吧,是不是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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