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闹闹的大街之上人来人往,远的地方,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跪在地上,身前放着一个破碗。偶尔路过的人会丢下一两块钱,男人就会感恩戴德的磕头,卑微到了极致。

    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夜幕降临,所有的人都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家,跪在地上的乞丐也踉跄着站了起来,若是仔细的看的话,就能够发现这个人瘸了一条腿。

    赵建川瘸着一条腿慢慢的走到了天桥底下,他衣衫褴褛精神萎靡不振,若是以前的他还能称得上意气风发的话,如今的他却只能是槁木死灰。

    在天桥底下随意的找个地方坐了下来,赵建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拖着一条断腿来回走动,对他而言确实是一个大工程。

    当年他瘸了一条腿,公司也就把他给辞退了,毕竟没有公司会愿意要一个不健康的人在公司里面做事,影响公司的形象。

    不过公司还算是人道给了他一些补偿金,不过在巨大的开销面前,这些钱不过一两个月的功夫就已经花完了。

    他废了一条腿自然是不能出去工作,赵父赵母年纪大了也不愿意出门,赵建明上着学就更加不可能了,家里的重担就落在了姐姐赵春芳的身上。

    开始的时候,赵春芳还咬牙坚持着。后面就渐渐的受不住了,本身她一个女人在外工作就不容易,她没什么文化自然也找不到轻松的文职工作,只能够干些力气活,一天到晚累得要死。

    赵母也不是个体恤人,对赵春芳这个女儿只能算是一般,每次见了赵春芳永远都只是为钱的事情,有时候还会故意找茬刁难刁难自己的女儿,赵母并不是个善茬,以前还能够去跟别人吵吵闹闹,现在她能欺压的人也就只有赵春芳了,渐渐的赵春芳也就烦了。

    她跟着弟弟来城里面是享福的,可不是来这里当牛做马的,眼见着一家人都好吃懒做,全靠着她一个人工作,甚至赵母还让她出去干那些皮肉生意多赚钱,这她怎么能够忍呢?于是她在趁着一天夜里,卷走了家里的所有财务逃跑了。

    等一家人发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家里面仅剩的一点存款也一点不剩,赵母气的坐在地上直哭,骂赵春芳没良心。

    赵春芳世界找不回来了,家里面也没钱,于是赵母就琢磨着向周围的邻居借一些,勉强先称支撑过这段时间再说。可是赵母的性格早已经将周围的邻居都给得罪狠了,这些人哪里肯帮忙,全部都推脱不肯帮忙。

    赵建川自命清高,也不怎么和周围的同事们联系,连个交好的朋友都没有,以前的他有雪兰的帮助自然是不用发愁钱的问题,现如今却是不行了。

    赵建明在学校里也养成了坏习惯,知识没有学到多少,攀比的毛病学了个十成十,跟周围的同学一起出去喝酒,抽烟,打架,闹得让人头疼。一家人的开销前所未有的大,无奈之下赵建川只能将自己名下的这所房产卖了出去,得到了十几万块钱,勉强度日。

    也幸亏赵春芳没什么见识,走的时候没有把房产证给偷走赵建川藏得又好,不然还真是要费一番周折了。赵春芳携款逃跑对于赵家人而言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他们也丝毫没有留情面,直接就报了案,纵然心中已经不怎么抱希望了。

    十几万块钱在赵家村就是个天文数字,可是对于在大城市里生活的人而言,实在是杯水车薪。

    赵建川受够了寄人篱下的滋味,决心自己创业投资,手上的十几万就是他的资本,奈何他心比天高,却压根没那个本事,数次投资失败,手头上的钱都没了。

    赵母一开始以为跟着儿子来是享福的,哪知道赵建川不争气,连带着她也跟着受罪。她是疼爱儿子不假,可要是牵扯到了她自己,她却是不留情面的。

    于是赵母开始赶赵建川出去赚钱,整日里好吃懒做,也不改改她那坏脾气和人争强斗胜,家里人都厌烦了她,最后赵父忍无可忍,和赵母离婚把她给赶了出去,家里面三个男人艰难度日,赵母也时不时来刷存在感。

    赵建明初中毕业之后就跟着外面的混混一起讨生活收保护费,对赵建川两人也是不闻不问,彻底成了个社会人士,好好的一个家分崩离析,最后什么也没剩下。

    赵父在两年前终于是去了,赵建川没钱没房子也没人肯聘用他,只能沦为街头乞丐讨生活。

    赵母在离婚之后改嫁他人也没过上好日子,对方可不像赵父这样好说话,他是个性格暴戾的。听说对赵母非打即骂,赵母这样的泼辣性子自然不甘示弱,两口子时常在一起打架对掐,每每见到赵母都是满脸狼狈,浑身青紫的模样。

    不过现在这些人都跟他没关系了,他现在孑然一身,能够温饱就已经不错了。赵建川苦涩一笑,若是上天在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会好好地跟雪兰在一起,再也没有二心,最起码这个女人是真心待他的。可惜,这世上永远都没有后悔药可卖。

    靠在斑驳的墙壁上,呼呼的冷风吹的人遍体生寒,赵建川双臂抱紧自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明天他还要早点去要饭呢,晚了就没好地方了,希望明天能多一些好心人。

    次日,赵建川拖着一条残腿去街头,就看到一群人在围观,偶然之间看到了熟悉的面孔,瞳孔不由得放大了两分。

    一个穿着暴露身着烟熏妆的女人,一个街头痞子样的小混混,地上躺着一个浑身带血的老太婆。虽然时隔多年,但这三张脸他是绝对不会忘记的。这曾经是他最亲的亲人,如今却是陌路。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怎么可能杀我妈呢!”小混混赵建明一脸怂样,对着警察点头哈腰。

    赵春芳则是不满的嚷嚷着:“人是他杀的关我啥事,快点把我放了。”

    “你们都别想走,赵建明你涉嫌杀人吸毒,赵春芳涉嫌偷盗,你们都跟我走一趟吧!”警察同志一脸义正言辞,拉着人就上了车。

    赵建川看着地上的鲜血无声的笑了笑,这就是报应啊!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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