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勒尔也是个菜鸟,很多想法肯定考虑的不是那么周到,比如在巴西人的使用上就没有意识到问题,如同当初舒斯特尔对中国人的使用上没注意到外籍球员的问题。队里面已经有四名巴西人了,如果不是租借到桑切斯回归的林克代表了德国参赛,勒沃库森将有五名巴西球员。
    当然,四名巴西球员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能同时上场而已,造成了浪费。
    不过勒沃库森现在的阵容很厚,球员过多了。
    在和阿斯顿维拉打热身赛之前,教练组就在考虑是否应该把一名巴西人出租出去,最年轻的卢西奥自然是首选,总不能租借当打之年的庞特吧,泽·罗伯托和埃莫森是不需要考虑的,他们是球队相当重要的主力。
    卢西奥在前两场比赛一共才获得了30分钟的出场时间,对于一名中后卫来说,这样的时间显然太少了。
    “给他两场比赛的时间吧,他还年轻,实在不行,让他出去练一年更好。”沃勒尔虽然对卢西奥充满信心,但他认为让卢西奥去练级才是最好的,当初极力要把他买下来是不想夜长梦多,让别的队伍捷足先登,可是买过来之后,他的想法就不一样了。毕竟是在体育主管的位置上待过的家伙,考虑问题远比一名主教练更加周到。
    这个时候,一直默默坐在角落里的克洛普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心想好不容易买了一个年轻的中后卫,还打算租出去,那勒沃库森的后防和上赛季有什么区别?租出去练级,还不如留在勒沃库森练级。像庞特那种可有可无的中场才应该不予考虑啊,简直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他抬起了头,然后勇敢地张开了嘴巴。
    “赛季漫漫,也许说不定需要这位小伙子呢?中前场的球员足够多了,反倒是防守型的球员太少。留下小伙子显然比庞特更实在,据我统计,巴拉克和郑志都是耐操型的中场,他们几乎不受伤。中前场的球员储备确保了勒沃库森有足够的人员使用,倒是后场,我们应该多留一些替补,以防万一。”
    “退一万步,四名非欧名额也没有什么,可以根据战术需要有选择的进入大名单里,这一点,法兰克福就做得很好。”
    “勒沃库森是争冠的球队,阵容厚度相当重要,必须保持足够的竞争力,才能够让球队更进一步,不要忘了,勒沃库森还要打冠军杯。租借显然不是好的选择。”
    声音有点小,沃勒尔差点儿没有听清。
    是呢,冠军杯。沃勒尔的喉咙卡了一下。他不是没考虑过,只是冠军杯对于勒沃库森来说太遥远了点吧,打完了小组赛之后,那就是听天由命了,总不能还幻想更进一步?
    不过,阵容厚度这点必须得考虑,这家伙说得挺有道理。叫什么来着?尤尔根?沃勒尔还没有记住他的名字,一是时间太仓促,而是克洛普在这里没有存在感,他没有任何实权和实际职务。
    胖子卡尔蒙德也有反应,上个赛季不就是差了一口气吗?道姆总想着让11个人打完所有比赛,可是最终还是扛不住了。
    “尤尔根,你这个提议很好。”胖子点了点头,他可是记住了克洛普名字的。
    “我们没什么时间了,新援必须尽快磨合到球队当中,我们应该给更多的时间他们。”
    “鲁迪,要不后面两场比赛就以他们为主吧?”
    胖子很少插手球队比赛的事务,道姆在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管过,不过现在是沃勒尔坐镇,他多少也得插一下手,毕竟沃勒尔是菜鸟,勒沃库森也折腾不起。
    要是在赛季初就悲剧了,这个赛季可就凉凉了,一点儿盼头都没有。至于冠军杯?说真的,卡尔蒙德也是有想法的。“今年的冠军杯还是要力争出线,我们确实需要所有人都作出贡献。”
    既然胖子都开口了,沃勒尔也不好说什么,他身上的压力也很大,他可不想自己教练生涯的第一站就玩砸了,现在还不是他一言堂的时候。
    ……
    ……
    ※※※※
    这两天的训练,诺沃特尼踢上半场,卢西奥踢下半场,左右两边是科瓦奇兄弟,右边是哥,左边是弟,前面还有个比他更加年轻的家伙郑志。
    语言其实才是卢西奥最大的障碍,身边的两兄弟总是用斯拉夫语在交流,甚至于连英语都不说。年纪轻轻的卢西奥听不懂。
    “这家伙,真的来自巴西?”
    科瓦奇兄弟总是摇头,对卢西奥的表现很不满意。
    “诺沃特尼不在中路,总感觉少个人。”
    “这家伙瞎几把乱跑什么?他是中场还是后卫,他都冲到中场去了!”
    “这个愣头青,这不是要累死我们吗?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角色。”
    巴西后卫都喜欢进攻,卢西奥在后场习惯性上来很正常。
    不过他这一上来,郑志的位置就尴尬了,卢西奥相当于顶了郑志的位置,巴拉克倒是不受影响,因为他在郑志的右前方。
    卢西奥上来打乱了阵型,郑志还有得玩吗?
    “卢西奥,”
    在训练结束的时候,郑志找了卢西奥聊聊。他尝试用最简单的英语和卢西奥交流。
    可卢西奥只听得懂他的名字,然后就一窍不通了。
    “你听不懂?”
    郑志觉得太悲剧了,巴西人也懒,连英语都不学,就说葡萄牙语,但是罗纳尔多不是这样啊,他记得罗纳尔多的英文就很不错,至少简单的交流没有什么问题。
    他琢磨了很久,才想到了一个办法,从场边找来了几块小石头,然后按照阵型摆放在了地上。
    他指了其中一个石子,又指了指卢西奥说道,“you,”
    然后又指了另一个石子,“me,”
    紧接着把卢西奥那个石子往前推,同时做了个手势,“no,no,no!”意思就是叫卢西奥不要上来抢了他的位置。
    卢西奥总算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郑志很满意,然后接着把身边的足球抱了过来,放在了他胸前,“give me the ball。”
    而当郑志把自己的小石子往前移时,他又把卢西奥的小石子往前移。
    总之,他用小石子给卢西奥上了一节战术课……
    卢西奥是勒沃库森未来的关键人物,后防的核心,他绝对不能让卢西奥是我第一年就这么浑浑噩噩待下去,他要拔苗助长……
    “卢西奥,”
    “you must……”郑志琢磨着如何继续和卢西奥沟通,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又要语言沟通,又要肢体展示,连自己的脑袋都要崩溃。
    “呼,”
    “妈的,真特么累!”
    郑志摇了摇头,不干了。
    随后,翻译过来把卢西奥叫走了,去了沃勒尔那儿,估计又得被沃勒尔哔哔一阵子。
    训练结束之后,郑志没有回家,而是开车来到了市中心,进了一家书店。他要给卢西奥买个葡萄牙语和英语的互译字典,让卢西奥明白,想要尽快融入球队,就必须把语言写好。当然这事儿不可能就那么简单完成的,光看字典有个屁用?
    不对啊,这多麻烦。还不如我自己来?我要是把葡萄牙语学会了,那不是更容易和队友沟通?就南美人那懒惰的尿性,算了吧,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掌握一门语言……
    当下,郑志就改变了注意,在书店里买了一些葡萄牙语的基本入门书籍和字典,然后给吴荻打了个电话,让他尽快给他找个葡萄牙语老师。
    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但郑志现在觉得多学几门外语才不可怕……
    他是个说干就干的家伙,回到家里就开始研究起葡萄牙语来,至少先学会一些简单的词汇,便于和卢西奥交流,卢西奥是他身后唯一的屏障了,如果和他的配合不好,整个勒沃库森的防线就会出问题了。
    次日,他甚至于带了好多小纸条来到了训练场,这是他花了两个多小时抄下了一下葡萄牙足球日常用语。
    看见卢西奥的时候,他立即简单的葡萄牙语和卢西奥打了招呼。
    卢西奥差点儿没现场摔倒,一夜不见,郑志会说葡萄牙语了?
    “carrinho,”
    “corte,”
    “cabeade,”
    “defender,”
    “desarmes,”
    郑志一连吐了好几个葡萄牙单词,听得卢西奥目瞪口呆。
    “these are your strengths。”郑志抬了抬胳膊肘,露出了他右胳膊的结实肌肉。。
    “not attack!”郑志又摆摆手。
    这个时候,不是展示他进攻属性的时候,先在防守中打出自己的位置吧!
    “me,”
    “i'm the boss.”郑志右手拇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卢西奥总算点了点头……
    你的强项是防守、抢断、拦截、头球,不是进攻,我才是老大!你不想围绕着我转……
    “嘿,那家伙会说葡萄牙语?”
    刚刚来到训练场的埃莫森在不远处看着郑志,和泽·罗伯托聊了起来。
    “不知道啊,没见他说过,最近这两个小家伙走得很近。”
    “郑很有想法啊,他已经开始在俱乐部寻找他的亲密战友。不过我不太看好卢西奥这小子,这小子就是一根木头,不,一根筋似乎更适合。”
    “想不明白他是咋来到这里的,头儿吃回扣了?”
    “哈,别这么说,头儿听见了就不好了,卢西奥还是有优点的,他很有冲击力,我甚至于认为他顶在最前面很有威胁。作为中卫来讲,他的脚下技术不错。”
    “但是,脑袋才是最重要的啊。”埃莫森依旧摇摇头。
    泽·罗伯托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他的脑袋,“你是说,像你的脑袋一样,有个地中海吗?”
    “……”
    埃莫森瞬间无语……
    很快,巴拉克也来了,屁颠屁颠的跟在基尔斯滕、诺沃特尼以及拜因里希身后。和郑志的出发点不一样,郑志开始调教卢西奥,而巴拉克是直接巴结球队大佬们,目的性很强,他不巴结巴西人,而是巴结德国人。
    所以,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来,巴拉克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青年,他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尽快‘融入’球队当中。
    跟在他们身后,他就是个十足的小弟。
    “迈克尔,”
    “看来你的好朋友更喜欢和小朋友玩?”
    诺沃特尼笑笑,“我都怀疑他是基友了,几乎和这小子形影不离,哈哈。”
    “迈克尔,他有女朋友了吗?”
    巴拉克偷偷翻了个白眼,如实答道,“我没听过他有女朋友啊,不过他肯定不是gay,这点我可以保证。”
    “你试过?”
    “……”
    “听不下去了啊,这小子不是挺好吗?他在帮巴西小子建立信心呢,人挺好的,也许我们太冷漠了点?这些事情不是该我们干的吗?我看着他就很有亲切感。”没想到拜因里希会帮郑志说好话。
    “亲切感?嗷呜~你是如何产生出来的?”诺沃特尼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你才是……”
    “别恶心我,在国家队里,大家都懂的,只有那两个家伙是,”拜因里希瞪了他一眼。
    不过这个时候,基尔斯滕开口了,“斯蒂凡,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忽视了这些。”
    “我们是一个队的,我们要照顾点年轻人。不要忘记了我们赛季的目标,只要愿意为球队而战的,我们就必须团结在一起。”
    “在勒沃库森更衣室,没有帮派可言。一切都简单明了。”
    巴拉克的心里头咯噔一下,总觉得基尔斯滕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这些日子确实和大佬们走得太近了,目的有些过于明显……
    只是,国家队里,哪两个家伙是gay啊?他又好奇起了国家队,听几个大佬的聊天,看似乎国家队有秘密啊(这是真事,谁知道内情的?)……
    拜因里希已经走到了郑志面前,和郑志还有卢西奥打招呼。
    “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中国,是不是有个‘bailixi’的人?”
    “bailixi?”郑志一下子没听明白,在心中念了好几遍。
    “古代的,很远很远的年代,好像叫春秋时代?”
    呵,郑志微微一惊,拜因里希连中国的春秋时代都知道?这家伙难不成是个中国通不成。
    “是的,有个春秋时代,你太棒了,居然对中国历史这么了解。咦,”郑志一拍额头,“我想起来了,是有个叫百里奚的历史人物,”
    “你想了解什么呢?我对中国历史不是很熟。”
    郑志的历史知识面也就停留在中学水平而已,真的连皮毛都不太懂。
    “啊,”
    “原来真的有这个人物。”拜因里希粗粗的浓眉下,眼睛明显发亮了,看起来十分兴奋。
    然后得意洋洋的说道,“在我的家族,流传着一个传说。”
    “传说,你不介意说来听听?”郑志也起了兴趣。
    “在我们的家族世世代代流传着一个故事,我们的祖先是中国的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的后代,他是中国这个帝国的功勋人物。后来由于战争的原因,我们家族一直向西迁徙,来到了德国。只是后来在血统上实现了本地化,现在我们家都是标准的德国人。”
    “在我们家的传说中,有着五张羊皮的故事,说我们的祖先虽然有出众的才智和超群的谋略,但是仅仅值五张羊皮。我一直觉得这是一个童话故事。不过我们家族的一位成员在研究中国历史时,说突然解开了这个尘封千年的谜团,他认为秦国大夫百里奚就是我们的祖先。”
    “这……”郑志目瞪口呆了。
    看起来秦穆公五张羊皮换贤相的故事,跟他们家的“童话”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巧合。
    归化啊,足协应该早点归化拜因里希的……好吧,他已经代表过德国踢比赛了,但是以后可以归化拜因里希家族的其他成员,或者拜因里希的后代,这是多好的血缘,多好的后代啊……
    “斯蒂凡,我觉得这个不是传说,这应该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觉得,等你以后退役了,你可以去我们中国看看,也许你会爱上那里,然后在那里找到你的先祖们。”
    “哈哈,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我开始学习中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多教我一下?”
    “荣幸之极。”郑志笑笑,突然觉得27岁的拜因里希实在是太可爱了,虽然不太相信他的家族真的和中国有什么渊源,但谁会拒绝一个对中国有好感的家伙呢?
    因为这一层关系,郑志和俱乐部大佬们的关系又拉近了一层……
    至少在训练中,气氛似乎比以前变得有所不同了。
    ……
    ……
    ※※※※
    周三下午,勒沃库森迎来了英超的阿斯顿维拉。沃勒尔几乎排出了最强阵容出战,检验球队战斗力的比赛来了。
    主力门将马蒂赛克。
    后卫是科瓦奇兄弟和卢西奥。
    中场是拜因里希、巴拉克、郑志、埃莫森、泽·罗伯托
    前锋是基尔斯滕和诺伊维尔
    远道而来的阿斯顿维拉也不是菜鸟,队中同样有球星压阵,比如英格兰的后防中卫索斯盖特,还有初出茅庐的加雷斯·巴里等等。
    除此来到拜耳体育场,他们也是显得兴奋。
    脸颊尖长的索斯盖特,拉着尖锐的声音跟小弟巴里说:“德国足球没落了,他们再也没有了帝国,足球也会没落,看看曼联和拜仁,拜仁就是老爷车。”
    “终一天我们可以吊打德国。”
    “他的外援政策比我们的还夸张,43%的外援数量。”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啊?意味着德国人要失业了,要被占领。”
    “英格兰球员为什么不愿意来这里踢球?这里实在是太烂了。”
    巴里沉默着,却想到了国青队的一名好友——欧文·哈格里夫斯,他今年死活才混到了拜仁慕尼黑二线队,看起来日子挺悲苦的,搞不好就得失败回国。不像自己,这个赛季铁定可以打上英超主力了!
    都是18岁,差距有点儿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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