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你怎么不喝呀?”花灵儿女仆一样站在陈央央身边,笑眯眯地问。

    陈央央抬眼看她,“你想害我吧?嗯?”

    花灵儿没料到她会问得这么直白,一时间笑容有点僵:“呵呵,怎么会呢。不过,确实有事拜托你倒是真的。”

    “说来听听。”

    “我车上准备了不少礼服,但不知今晚穿哪件好看,你能不能辛苦一下帮我试试衣服?”

    陈央央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一会儿,正要拒绝,一旁的保姆便推开了身后的立体衣柜,露出一整排华丽非常的礼服,连带着出来一个简易梳妆台,“陈小姐,请。”

    陈央央摇头,“抱歉,这个忙我不帮。我这人有个毛病,不管衣服新旧,从来不穿别人的衣服。”

    “央央,”花灵儿笑说,“你是不是所有的毛病和习惯都针对我一个人呢?”

    “被你发现了,不过的确如此。”陈央央毫不隐晦地说,“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对你,我想你心里应该也有个数吧?”

    公主脾气一上来,花灵儿的嘴巴一撅:“没数!”

    陈央央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笑说:“来,你坐下,我们好好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我的目的你不是早猜到了吗,既然你执意不肯我也没别的办法!陈央央你开个价吧,只要你答应和厌棽在一起,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会亲手宰了自己!”

    “没这么严重。”陈央央说,“我和厌棽并不是完全没可能。只是我不明白,世上的好女人不计其数,你为什么偏偏要成全我和厌棽呢?”

    “陈央央你还装,你难道不觉得厌棽他很在乎你吗?”

    陈央央的头靠在后面,双腿一叠翘起二郎腿笑:“算了,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就算天下的男人死光,就算我搞蕾丝,唔,比如说我和你,我也不可能和厌棽在一起。停车吧,我要下车。”

    “陈央央!”

    “花灵儿!!”陈央央的笑容忽然一敛,声音陡高,“你要么老老实实把我送到酒店,要么现在就让我下车,我不想跟你……”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这么狂!”

    话不投机半句多,花灵儿干脆闭嘴不劝了,直接动起手来,陈央央早就手痒痒得难受,一见花灵儿主动发起攻击,立刻毫不客气的格挡、回击!

    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叮叮当当打成一片。

    旁边的保姆也不晓得劝劝,还火上浇油:“敢忤逆少主,该打!”

    陈央央阴阴一笑,右腿忽然一扫,“哗啦啦”一阵乱响,茶几上的杯碟瓜果碎的碎、滚的滚,狼藉一地。

    “陈央央你……”

    “让我下车!否则我砸烂这里!”

    “我不!”

    “哼!”

    陈央央左腿一抬,暴殄天物地径直朝衣柜踹去!

    花灵儿顿时脸色大变,怒吼一声“你敢”,忽然变招,双手极其诡异的将陈央央的双臂一捉,瞬间拧成了一股麻花!

    陈央央的左脸“砰”地一下被挤在衣柜门上,“疼疼疼疼疼!!!松……松手!”

    “换不换衣服!!?”

    “不换!……啊疼疼疼!我换!我换还不行嘛!”

    “你发誓!”

    “发誓这玩意儿你也信?……啊好好好!我发誓我发誓!我发誓我如果说话不算就一辈子孤独终老……啊疼疼疼……”

    “这个不算!”

    “那我发誓被炒鱿鱼……”

    “不行!”

    “小姑奶奶你倒是说一个给我听听,我照念不就行了!?”

    “没有肉吃!”

    “啊?”

    “你发誓如果你不换衣服听我的你就一辈子没有肉吃!”

    “花灵儿,你这就过分了吧?……啊好好好!我发誓我如果不换衣服不听你的就一辈子没有肉吃!”

    “这还差不多。”花灵儿轻轻一笑,松了手,转而要上手扒陈央央的衣服。

    陈央央抱着酸疼无比的手臂往后一跳:“不劳你大驾,我自己来!”

    “好啊。”花灵儿朝保姆使了个眼色,保姆会意,动作麻利的从衣柜里摘下一件十分省布料的红色礼服拿给陈央央看。

    陈央央啧了一声,“我能不能问问,你是带我去兴达晚宴对吧?”

    “对啊。”

    “厌棽去不去?”

    花灵儿抱臂:“不知道啊。那得看郝帅怎么做了。”

    “你的意思是,你和郝帅已经成为同伙了?”

    “不知道。还得看他怎么选。”

    陈央央琢磨一下,自己问了半天好像什么都没问出来,看来这小丫头对她的戒心挺重,唔,一定是隔壁那俩货事先跟她交代过什么。

    于是也不再废话,绕过那件红礼服,千挑万选最终摘下一件装饰较少、样式较为保守的黑色长款说:“就它吧。我还有采访任务在身呢,穿别的不方便。”

    “不行!你发过誓要听我的!”花灵儿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衣服扔在地上,眼神一定,摘下一件白色轻纱短裙塞她怀里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厌棽最讨厌黑色对不对?你根本就想让他看着不舒服对不对?哼哼哼,我偏不如你所愿!”

    陈央央:“……”

    于是万般无奈、屡次反抗无果之下,顶级奢华的兴达商务七层便混进了一位浑身珠光宝气、宛如天上仙子的美女记者。

    “劳驾让一让!让一让!”

    “这位小姐,可以请您喝杯酒吗?”

    “抱歉抱歉,我是记者,记者。”

    这已经是陈央央第十三次从化妆包里掏出记者证证明自己的身份,人家赴宴包里躺的是手机和小巧又高级的化妆品,陈央央包里也有手机,其他的东西也很高级很小巧,录音笔采访机微型摄像。

    “陈记者?哈哈哈,原来真的是你!”

    唔,这才是对她的正常称谓。

    陈央央的脸上立刻漾满笑意,回头,“翟总?哦,您好您好!在这儿遇见您真是太开心了!”

    “陈记者客气!”翟哲宇的平易近人接地气全市闻名,性格爽朗得令人怀疑人生,“上次的事还没有好好谢谢贵社,若不是陈记者秉笔直书、公正无私,翟氏集团的损失必定一日千里啊!”

    “翟总言重了。翟氏集团得以回归正轨,归根到底还是警方办事给力,我一个小小的记者哪有这么大魄力。”

    “陈记者谦虚!贵社的恩情我是一定要谢的,改日一定亲自登门!先不说这个了!来,我先敬陈记者一杯,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陈央央看了一眼翟哲宇递过来的红酒杯,歉意一笑:“抱歉啊翟总。任务在身,恕我今天不能喝酒,否则被我们领导知道非炒我鱿鱼不可。”

    “你打扮成这样是来工作的?”

    “是……是啊。”

    “哈哈哈哈哈,我懂了,懂!那陈记者好好工作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谢翟总理解!谢谢!”

    陈央央目送翟哲宇离开,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报社的大金主她可得罪不起,别看翟哲宇人五人六挺是个样儿,俗语说无商不奸,谁知道他肚子里憋什么坏水呢。

    毕竟相交不深,还是小心点为妙。

    陈央央一回头,冷不防撞上了那双积怨已深、烈火熊熊的眼睛,是角落里一人独饮的花灵儿。

    陈央央心底一个激灵,心想乖乖,我哪儿又惹这位小姑奶奶不开心了?怪不得人家敢住十八层呐,这小姑奶奶凶煞起来胜过活阎王,人家有什么好怕的!

    “陈记者!”

    陈央央正腹诽得起劲,没想到翟哲宇去而复返,凑近她耳边悄悄说,“看见那个打紫领结的年轻人了吗?于氏集团的二公子,家族产业的第一继承人,青年才俊名校高材生,陈记者要钓就钓他,保准稳赚不赔!”

    陈央央听得一怔,侧头看他,“翟总什么意思?”

    翟哲宇神秘一笑,拍了拍陈央央的肩说:“你懂的。祝你好运,陈记者!”

    说完,端着酒杯迈着成功人士特有的步伐离开了。

    懂?

    我……懂吗?

    陈央央的脑子被白雾糊了个严严实实,回头再看花灵儿的方向,那里已经人去座空,杯盘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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