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世润原本以为,借着回流计划,他可以更加赢得日本人的信任。为了做好保密工作,他甚至将回流计划中的三个卧底,分别命名为回流一号、回流二号和回流三号。
    可是,这三个人派回根据地不久,就失去了联系。直到一个月之后,孙世润才听说,他们都被派到党校学习。
    当然,所谓的学习,只是对外的称呼,中共借着学习的机会,对所有被俘人员,进行了严格的甄别和考察。
    不得不说,中共的手段很厉害,学习回来后,回流三号就暴露了。据回流二号传回的情报,回流三号没有经住处甄别,被中共发现了端倪。
    孙世润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向上杉英勇报告:“上杉君,真是抱歉,回流三号暴露了。”
    上杉英勇不以为意地说:“三个卧底,暴露一个也很正常。或许,回流三号的暴露,会让共产党放松警惕。”
    如果三个卧底一个都没暴露,他反而会担心。共产党可不是那么好对付,如果他们一个也没发现,很有可能所有人都暴露了。
    上杉英勇安慰道:“暴露了也没办法,回流一号和二号,应该通过了共产党的甄别,要好好利用他们。”
    孙世润信誓旦旦地说:“请上杉君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两个卧底,关键时刻才启用他们。”
    几天后,回流二号突然传来消息,双棠县游击大队,准备配合太岳十六团,袭击张店据点。
    与此同时,张晓儒也得到消息,“成功”打入双棠县游击大队的连荣春,也传回消息,双棠县游击大队,将配合太岳十六团,在同一天夜袭大枫树据点。
    两份情报基本一样,时间和参战部队一样,只是地点不一样。回流二号传回的情报,是袭击张店据点。而连荣春传回的情报,则是袭击大枫树据点。
    在上杉英勇看来,张晓儒并不知道回流二号的存在。他也不好与张晓儒商量,只好先把孙世润叫来。
    上杉英勇说道:“我们之前派了连荣春,趁机打入八路军游击队,他也带回一个消息,内容与回流二号基本相同,只是袭击的地点不同。回流二号报告的地点是张店,而连荣春带回的消息,是要夜袭大枫树据点。”
    孙世润问:“这个连荣春是怎么打入游击队的?”
    上杉英勇解释道:“他原是警备队的队员,假意被俘后,表现积极,顺理成章加入游击队。”
    孙世润不敢置信地说:“他一个被俘的士兵,能得到这么重要的情报?”
    上杉英勇说:“连荣春是听他的班长说的,他也接到了任务,去大枫树侦察。”
    孙世润说道:“上杉君,回流二号,可是一个老八路,他深得共产党信任。连荣春只是一名被俘战士,在共产党眼里,他永远都不值得信任。连荣春的情报,怎么有当真呢?再说了,共产党一向喜欢虚张声势,让连荣春去大枫树侦察,也是为了迷惑我们。”
    回流二号已经成功传出了三号暴露,并且被共产党击毙的消息。孙世润对他很是信任,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真正的王牌。
    上杉英勇问:“如果八路军真的袭击大枫树呢?”
    孙世润笃定地说:“不可能,我对回流二号非常有信心。上杉君,你也知道他的身份,以回流二号在八路军的地位,他连袭击哪里都不知道?难道说,我们宁愿相信一个被俘战士,也不愿意相信一个八路军干部?”
    随后,上杉英勇又单独见了张晓儒。虽然孙世润现在是特务队长,但他对张晓儒更亲近。况且,连荣春打入游击队,也是张晓儒给他出的主意。
    上杉英勇问:“张桑,你觉得,连荣春的情报准确吗?”
    张晓儒沉吟道:“应该准确,八路军要行动,一般都会提前侦察敌情。”
    县委决定,尽快除掉敌人安插在我军的叛徒。张晓儒只好借用这次机会,让日本人觉得,孙世润非常无能,他所谓的卧底,也不中用。
    我党对叛徒和敌人卧底的态度是裁然不同的,对待叛徒,必须斩尽杀绝,这是必须遵守的原则。而敌人打入的卧底,则是敌对关系,哪怕就是发现,也有可能放他一马。
    况且,连荣春本就是自己的同志,他打入游击队,只是回到自己的部队。连荣春接到这个任务后,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而孙世润策反的这些叛徒就不一样了,他们是一定要受到严厉制裁的。哪怕张晓儒想利用他们,给敌人传递假情报,时间也不能拖得太久。
    上杉英勇缓缓地说:“可是,我们从另外一个渠道获知一个消息,八路军袭击的目标是张店。”
    张晓儒一呆,说:“张店?这也隔得太远了吧。”
    上杉英勇问:“共产党一向很狡猾,他们会不会故弄玄虚?”
    张晓儒想了想,缓缓地说:“我不知道上杉君的消息从何而来,如果有确切消息的话,也可以兼顾张店。”
    上杉英勇说:“不,我们只能将重点放在一个地方。如果八路军袭击的是张店,可能还要从大枫树调兵过去。”
    张晓儒坚定地说:“那不行!如果八路军的真正目的是大枫树呢?我觉得,应该暗中加强大枫树的兵力。至少要加一个小队的皇军,和一个中队的警备队。或者,从剿共团调一个连也可以。”
    上杉英勇被孙世润和张晓儒搞得头大,他只好向山本常夫报告,将这个难题上交。
    上杉英勇汇报完后,看了山本常夫一眼,轻声说:“张晓儒的建议还是可以的,我们将重点放在张店,又暗中加强大枫树的兵力。不管八路军想袭击哪里,都不会得逞。”
    山本常夫摇了摇头:“不行,我们必须全力以赴。”
    上杉英勇问:“山本君觉得,谁的情报可靠呢?”
    山本常夫说:“张店驻扎着一个中队的皇军,八路军出动了一个团和双棠县游击大队,袭击一个大枫树据点,是不是太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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