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石部落的贝洛斯咒符——它是神使在法拉杜恩誓言之台赐予巨龙的四枚贝洛斯咒符之一,属于红龙葛薇娅。它让红石战士在血祭中保持着理智,然而它背后的秘密却一直是一个谜。菲勒西斯凝视着红石大酋长的身影喃喃道:“看来,这最终会变成一场贝洛斯之间的战斗啊……”一只弩箭从他的耳边呼啸着掠过,把他从思考中叫了回来,提醒他现在还不是沉迷于谜题的时候。他定了定神,他敌人面前拔出镇魂剑索西亚,高声指挥着亡灵战士重整队形。

    “后撤,放弃外墙,向内城后撤!殿后的天灾术士[1]跟我来!”在他的指挥下,战士们有序地放弃了外墙向内城撤去。他和殿后的十几个士兵还留在城墙上。“幽灵火!”菲勒西斯高喊道。战士们在他的号令下向敌人发出反击,他们人数有限,无法给敌人造成有效的打击,因此只能最大限度地给敌人制造混乱。不少红石的战士被这排幽蓝色的火焰击中,他们之中大多丧失了战斗的意识,不少人被后继而来的同伴踩伤踩死,也有不少人在同伴的帮助下撤出战场。

    “幽灵火,再凝聚!”随着菲勒西斯的命令,亡灵战士再次施放出一排强大的魔法火,终于打乱了红石战士的阵型,又为守军争取了不少宝贵的时间。大部分亡灵战士已经利用这些时间撤到了内城。然而在红石首领的指挥下,混乱很快被平复。经过了两天的战斗,红石部落的战士们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亡灵战士的弱点。他们不再尝试用劈砍亡灵,因为他们知道劈砍是无效的。在大酋长的带领下,他们通过顶撞和投掷的方式,在亡灵军的防线中打开了缺口。尽管菲勒西斯拼命抵抗,但守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城墙的防线已经出现了空缺,守军已经无法阻止敌人攀登城墙了。

    “他们撤退完了,你们也走吧。”菲勒西斯对身边的术士们说,“内墙的防线比较紧凑,对我们很有利。准备好炉渣,只要敌人的前锋靠近城墙就尽快使用。”

    “您呢?”

    “我留在这里,争取些时间。”菲勒西斯镇定地回答,“快走吧。如果我们无法坚守,你们就必须放弃雷蒙丁,尽快撤退回黑塔去。”

    守卫点点头,迅速撤离了城墙。菲勒西斯又召唤了几个幽灵火,直到数不清的敌军扑到眼前时才跳下城墙。几分钟之后,敌人就完全占领了外城的城墙,俯视着菲勒西斯。有些战士已经张弓瞄准了菲勒西斯,但他们突然停了下来。红石部落的大酋长走出人群,来到墙头之上。他身穿一身黑色的兽皮板甲,护肩上还镶着尖锐的巨齿,额头上的贝洛斯咒符依旧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我们又见面了,黑袍巫师。在特里尼亚见到你的时候,我就预感我们会再次相遇的。特里尼亚那场光荣的战斗让我记忆深刻。现在我们的脚步在此交汇,以敌人的身份。”红石大酋长用通用语高声说,声音洪亮,充满了勇气,“我是瑟洛铎,红石部落的大酋长。我带领我的战士为我们的自由而战,你无法阻止红石的脚步。”

    “贝洛斯的考验并不仅仅限于勇气,瑟洛铎。”菲勒西斯说,“这不经思考的战争不会得到胜利,你的莽撞最终一定会伤害你的族人。仔细想想吧,大酋长!葛薇娅并不希望你去送死。”

    听到菲勒西斯说出葛薇娅的名字,瑟洛铎有些惊讶,“你试图了解我们,而且很努力……”瑟洛铎说,“但是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没有资格告诉我和我的同胞该做什么。”瑟洛铎说,“只有黑塔人能够放弃你这高傲和自以为是的时候,这片土地上的族人才能真正相互尊重。”瑟洛铎说着挥了挥手,“前进!没人能够让红石人停步!”随着他的号令,他的战士们又开始了前进。

    “以赫瑞法尔之名,我绝不允许你通过雷蒙丁。不论以什么代价。”菲勒西斯说着拔出镇魂剑,内城的守兵依照他的命令倒下了炉渣。滚烫的炉渣冒着热气涌下城墙,红石战士在翻滚的热浪前停下了脚步。但菲勒西斯和瑟洛铎却依旧一动不动。炉渣和热浪距离菲勒西斯越来越近,终于在他身后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珍惜你的战士的生命,我也是。不如让我们一对一决斗吧,瑟洛铎。”菲勒西斯左手抽出法杖,右手举起索西亚,指着瑟洛铎说,“如果你输了,你必须带领你的部队回去。”

    “这是一个很好的角斗场,黑袍巫师!但我可不会输。”瑟洛铎兴奋地咆哮起来,“就在这里,就我们两个,直到战死为止!”他的话音刚落,红石的战士们就爆发出一阵阵震撼天地的地呼声,为他们的大酋长打气助威。亡灵守军则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们的士气并不高昂,但是他们也从不会被士气所影响。

    “来吧,红石部落的英雄。”菲勒西斯在沿途放下两个骨陷阱,然后快速后退。他不断告诫自己不能退得太远,否则那些滚烫的炉渣会把他变成残废。然而瑟洛铎根本无视菲勒西斯的陷阱,他一路向菲勒西斯冲锋,虽然触发了陷阱,但是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得像风一样,白骨之爪根本来不及抓住他。转瞬之间瑟洛铎就冲锋到菲勒西斯的面前。“去死吧,巫师!”瑟洛铎大吼着向菲勒西斯撞去。他打算把菲勒西斯撞到炉渣之中。

    菲勒西斯赶忙向侧面翻滚,勉强躲开了瑟洛铎的撞击。同时他召唤出几团幽灵火,围绕在自己身边旋转,为自己提供保护。瑟洛铎在高速跑动中难以停步,踩到了炉渣上。外围的炉渣已经冷却大半,但变得异常锋利。但是瑟洛铎似乎并没有感到疼痛一般,再次向菲勒西斯发起了冲锋。

    菲勒西斯指挥着幽灵火向瑟洛铎袭击,但瑟洛铎并没有躲避,也没有减速,反而用战争怒吼驱散了幽灵火。“该死!这一定是奇尔告诉他的!”菲勒西斯咬咬牙,投出镇魂剑索西亚,然后在手指上咬了一个口子。瑟洛铎用战斧击飞了魔剑,然后向菲勒西斯狠狠地撞了过去。

    菲勒西斯并没有躲闪。在咒语的催化下,他利用自己的鲜血召唤出一团绿色的毒雾,把自己笼罩在其中。他认为这团毒雾可以使瑟洛铎停步,然而他错了,瑟洛铎摒住呼吸撞到了菲勒西斯的胸口上,把菲勒西斯撞得飞了出去。与此同时,菲勒西斯脚下的利爪陷阱死死地抓住了瑟洛铎的左腿,把他固定在毒雾之中。

    “你……你输了……”菲勒西斯感到自己断裂的肋骨已经刺伤了肺,鲜血流到了他的气管中,让他感到像溺水了一样难受。但他还是强忍着疼痛唱诵咒语,把利爪陷阱变成骨刺,可是他的咒语似乎并没有反应。他凝视着毒雾,又重复了一遍咒语,还是没有效果。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毒雾中传来一声厉雷一般的战争怒吼。毒雾被吼声驱散了,瑟洛铎依旧站在那里,他的左腿带着四条深可见骨的伤口,显然是强行挣脱的时候受得伤,但利爪陷阱已经被他踩得粉碎。

    “红石部落绝不会战败!”他的虚弱地晃动了两下,红色的光芒从他的双眼射出,他高声怒吼起来。那吼声仿佛龙啸般高亢,似乎把他完全从伤痛中解脱出来一般。

    “这才是血祭的真相。”菲勒西斯按着胸口喃喃道,“贝洛斯的护佑让他获得了超强的恢复能力,同时保持着理智……”他暗暗唱诵咒语为自己消除疼痛,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剧烈运动,否则断裂的肋骨将危及他的生命。

    瑟洛铎抬起头,举起战斧,又准备好了下一次攻势。菲勒西斯则高举法杖,不停地召唤出幽灵火向瑟洛铎袭去。他知道幽灵火现在根本不能对瑟洛铎造成任何伤害,但他还是保持着连续施法。就在瑟洛铎距离菲勒西斯不足十步的时候,菲勒西斯举起了右手,把掉落在瑟洛铎身后的镇魂剑索西亚收了回来。纷乱的幽灵火掩护了菲勒西斯手中蓝色的锁链。索西亚旋转着划过瑟洛铎的后背,身心的剧痛终于让瑟洛铎减缓了步伐,但并没有阻止他的脚步。他大吼着冲向菲勒西斯,举起了战斧。

    菲勒西斯后退几步,举起了魔剑。在守卫外墙的战斗中,索西亚的镇魂石已经恢复了大半的能量,刚才在瑟洛铎后背的一击则让镇魂石完成了充能,发出耀眼的光芒。菲勒西斯再次投出魔剑,用尽全力召唤着自己的黯魂。莫文从光芒中闪现而出,她还是白衣打扮,美丽而平静,但她的攻势却异常凌厉。最初瑟洛铎还可以还击,但是他的战斧根本碰不到莫文的身体。在莫文暴风雨般的攻击中,瑟洛铎的攻击越来越弱,最后只能专注于防守。尽管莫文占了上风,但她并没有机会给瑟洛铎带来致命的伤害。几分钟过去了,镇魂石的魔力枯竭,莫文微微皱了皱眉头,变成魔剑,回到了菲勒西斯手中。

    “你已经耗尽了魔力,黑袍巫师,你的末日到了。”伤痕累累的瑟洛铎拖着沉重的步伐向菲勒西斯冲来。菲勒西斯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燃烧最后的魔力,发出一根骨刺,同时举起魔剑向瑟洛铎刺去。瑟洛铎大吼着用战斧打掉了骨刺,又避开了菲勒西斯的魔剑。他没有挥舞战斧的空间,但他用另一只手掐住了菲勒西斯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结束了。黑袍巫师。”瑟洛铎举起战斧艰难地说。

    “是的。结束了。”菲勒西斯沙哑地说。求生的本能让他摆脱了绝望,他闭上眼睛,呼唤着奈德霍格的名字。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奈德霍格的贝洛斯标记出现在他的额头上,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他感到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自己的魔力正在迅速恢复。他揭开黑袍,默念咒语,碎裂的肋骨突然变成了三根骨刺从自己的胸口刺出,穿过了瑟洛铎的胸口和脖子。然后,他和瑟洛铎一同跌倒在血泊中。

    “很……很遗憾……红石部落的大酋长……这里并不只有一个贝洛斯。”他艰难地坐起身,强忍着剧痛把骨刺从自己身上拔了出来。说完他半跪着转过身,面对红石部落的战士们,换用部落的语言说:“我……我战胜了你们的大酋长,你们必须离开这里……”但还没说完他就突然厉声尖叫起来,他全身都剧烈颤抖着,一团青色的光芒飞出他的身体,飞上空中。在他昏倒之前,他看到幽魂堡垒的大殿顶上有一个身披黑袍的影子一直注视着他们的决斗,这个影子转瞬即逝,然后,他看到奇尔的背影跟在他的后面追了过去。“找到你了,你这个独眼的混蛋!”奇尔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到他耳中,他也闭上了眼睛。

    亡灵守卫依旧整齐地地守卫在雷蒙丁的内城城墙上,注视着倒下的菲勒西斯和瑟洛铎。红石部落的战士们也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大酋长。整个幽魂堡垒都陷入了死寂。虽然只过去了几分钟,但这寂静的几分钟仿佛一辈子那么长。瑟洛铎的额头的龙符再次闪烁起光芒,虽然他的伤势非常严重,但他的伤口正在慢慢恢复。他半跪在地上喘着气,盯着菲勒西斯和他额头上的龙符思考了良久才站了起来。

    “兄弟们!胜利就在我们的面前!”瑟洛铎鼓足力气大声喊道。部落的战士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战士们在这欢呼声中鼓足了勇气,踩着锋利的炉渣向城墙发动了攻击。

    等到菲勒西斯醒来的时候,红石战士已经通过了雷蒙丁。守城的亡灵战士也全数向黑塔撤退。留下了一座空荡荡的城镇。菲勒西斯发现自己正躺在矿洞中,周围异常的宁静。珂迪莉亚抓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枯草,在他的脸上划着玩。钉子在矿洞的一角睡得正香。

    “王后陛下……”菲勒西斯轻声说。

    “活过来啦?”珂迪莉娅眯着眼睛笑着,“感觉怎么样?我真怕你醒来的时候变成幽灵了。哦,对不起,我们担心这几天还会有更多部落战士通过这里,所以只好把你放在这里藏起来。”

    “你要感谢那个大酋长没有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城门前。”弥诺提亚斯插嘴道,“你们的守卫依照你的命令撤退了。部落的战士通过这里之后,那个大酋长最后把你放在大殿的门前。并且留了一封信。”

    “等等……现在请不要和我说这些。我的记忆一片混乱。”菲勒西斯说,“我不记得我的名字了,但是我知道我是一个奥德修斯……我能够记的我的老师,但是我却记不起我们的相识……而且我的父母……”他按着额头拼命回忆着,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这不可能!”他突然慌张地坐起身,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揭开黑袍和衬甲,这才发现肋骨的地方凹下去一大块。“啊……该死!”他摇摇头,用咒语给自己止痛,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点亮了法杖,向矿坑内跑去。“菲勒西斯,等等!”珂迪莉娅跟在他的身后,弥诺提亚斯把钉子叫醒,也一起跟了过去。

    矿洞深处非常复杂而且狭窄陡峭。菲勒西斯跌跌撞撞地跑到东侧一片废弃的矿区里,这里漆黑阴冷,还时不时有沙土从洞顶散落。矿区的尽头有好几个木门,似乎曾经是给工人休息用的。菲勒西斯来到其中一扇门前拿出自己的钥匙,但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用钥匙开锁,反而用手在门上轻轻一推。门应声打开了。

    “没有上锁?”珂迪莉娅来到他的身边,好奇地问。

    “原本是锁着的。”菲勒西斯皱了皱眉毛,穿过木门。

    门后是一间简单的卧室。地上铺着一张草席,但已经被尘土覆盖。四壁长满了黑苔,墙壁上的木架也已经腐朽变质,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这间屋子了。菲勒西斯径直走到屋子的一角,那个角落果然被人挖掘开来,里面的铜箱也敞着盖子。铜箱中原本应该放着某种雕像的,但是现在只剩下一些烧得漆黑粉碎的石块。

    “不……”菲勒西斯颓然跪倒,手中的法杖也滑落在一边。法尖的光芒消失了,整片矿洞都被漆黑所吞没。黑暗中传来了菲勒西斯低声抽泣的声音。弥诺提亚斯急忙点起火炬,看到菲勒西斯依旧跪倒在地,手中捧着那些碎石瑟瑟发抖。

    “菲勒西斯……振作一点好吗?”珂迪莉娅轻声说,但菲勒西斯并没有振作起来的样子。她忧心忡忡地问:“这可一点也不像你……你手里的那是什么啊?”

    “……”过了许久,菲勒西斯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用袍子擦了擦脸,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我的命匣……”说着他靠着石壁坐了下来,“或者说,一部分命匣。”他看着众人不解的表情,苦笑着解释道:“每个学徒在成为黑袍巫师之后,都要学习的一项知识就是‘灵魂仪典’。这门学科非常复杂,要学习解剖、了解木乃伊、制作灵媒和魂器,当然还有很多重要的法咒。学习这些的目的就是引导黑袍巫师为自己制作命匣。”

    “原来这么复杂!”钉子忍不住插嘴道。

    “如果简单的话,奈沃海文满街都会是黑袍巫师了。”菲勒西斯撇了撇嘴,又叹了一口气,“把灵魂保存在魂器中是一个非常困难的工作。不但需要挑选好合适的魂器,而且要求在仪典的过程中,不论咒语还是咒阵,都必须非常精准。而且仪典的过程是不可逆的,失败一次就等于失去一切。所以在学习的过程中,老师往往会提供给我们仅有的一次练习机会,把一小部分灵魂和记忆储存在魂器之中。这个石雕就是我用来练习的魂器。它原本是我父母放在床头的玩具,我把关于他们的记忆都存在了里面……”

    “可你怎么会把它藏在这里?”珂迪莉娅问。

    “这里曾经是我的家。我在成为莫瑞亚斯的学徒之前,和我父母生活在这里,他们是矿工和织工,至于有关他们其他的记忆,已经随着这个魂器消失了。”他把碎石块放回铜盒子里面,关上盒盖,把盒子重新埋了起来。“再见了,我的父母和童年,把这一切都埋葬了吧!”他说着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我还依稀记得在那个独眼怪……他一直在这里窥视着我和瑟洛铎的决斗,他一定是罪魁祸首。”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你的魂器藏在这里?”珂迪莉娅追问道。

    “我也无法解释。知道它的人只有我和我的老师莫瑞亚斯……难道……哦天哪!”他说着,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急忙向矿洞外跑去。空无一人的雷蒙丁四处都是战斗的痕迹,显得非常寂寥。菲勒西斯一直跑,穿过兵营,沿着又高又长的阶梯来到雷蒙丁大殿前,顺着阶梯爬到另一侧的塔楼前。他熟练地在门口移动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符文,很快,塔楼的门锁随着一声清脆的“嗒”声被打开,菲勒西斯推门而入。弥诺提亚斯和珂迪莉娅跟在他的身后。

    “这是什么地方?”珂迪莉娅问。

    “大法师密室,莫瑞亚斯老师的家。”他沿着旋转的阶梯一路攀到顶层。门后是一个精美简洁的房间。房间仅摆放着两把铜椅、一张铜桌和一个书架。但这几件家具都非常细致地雕着复杂的花纹,这些花纹的风格中还能依稀找到精灵的文化痕迹。除了这些,房间的地板还铺着整齐的黑色大理石方砖,四壁上也点着橙色的灯火,显然是魔法所召唤的,没有使用灯油却依然明亮。莫瑞亚斯并不在屋内。但一切都如如菲勒西斯所料,莫瑞亚斯的命匣也被摧毁了,杀手还把命匣摊放在莫瑞亚斯的书桌上,炫耀着自己的胜利。

    “该死!!”菲勒西斯忍不住狠狠地捶着书桌,喘着粗气咒骂着杀手。

    “这么说……你的老师已经……”珂迪莉娅谨慎地说。

    “死了。不过我们还有希望!”菲勒西斯说着,在莫瑞亚斯的书架上摸索着什么,“钥匙在哪本书里来着?啊,对了!《海林德斯的密语》!”他把这本书从书架上拿出,从书脊的夹缝里抽出一把钥匙。然后他把书架上多余的书籍挪开,掀开隔板,露出一个暗门。看到门锁完好无损,菲勒西斯舒了一口气,用钥匙打开了暗门,并且从暗门后面拿出一个卷轴。“还好在这里。”他说着把卷轴铺到莫瑞亚斯的书桌上,吩咐钉子关上了门。

    “这是什么?”珂迪莉娅好奇地问。

    “老师的手稿。他是招魂术的专家,也是族人之中最精通命匣工艺的大师。和别的大法师不同,尽管他的命匣被毁灭,他的思想还可以留在手稿中。但手稿上的附魔是有时间限制的,支持不了多久。”菲勒西斯说着念诵咒语,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卷轴中飞出魔法光,光芒凝聚起来,莫瑞亚斯重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老师。”菲勒西斯点头行礼。

    “别浪费时间了,这是你我现在都缺乏的东西。”莫瑞亚斯用他沙哑的嗓音粗暴地说,“我以自己的命匣为诱饵,吸引叛徒来雷蒙丁,你抓到他了吗?”

    “我们的猎人已经要追上他了,他并不是影族人,他长着一颗独眼,法力也很有限。在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瑞苏斯大师,是他耽搁了我的时间。您确定他已经……”

    “他已经死了,这是不需要怀疑的,我不会被低劣的法咒所欺骗。”莫瑞亚斯粗鲁地打断菲勒西斯说,“你在特里尼亚表现的很好,可之后表现却让我非常失望。”莫瑞亚斯严厉地批评道,“我故意泄露了命匣的信息,本指望可以抓到裘德本人,可是你刚才说的那个独眼巫师只是他的傀儡而已,而且裘德有很多个这样的傀儡。他们的力量都来自同一个源头——阿克玛得斯。它是一个强大的奥术心脏,正在不断吸收和释放着魔力。它被裘德谨慎地保护起来,没人知道它在哪里,也没人知道它存在了多久。相信这条信息可以为你提供方向,这是我用灵魂才能换来的信息,好好记住。”

    “我会牢记的。”菲勒西斯点点头,“我还有一个困惑。部落的战士正在向黑塔进军。但元老院大师却不希望我回到黑塔去。我无法理解大师们的用意。”

    “你不需要理解。我可以确认元老院大师们的可靠性。他们确实有些偏执,但没有一个人是叛徒。然而元老院解散之后,他们就会各自行动,这难免会与你的目标有所冲突。但你不应该把他们与裘德混为一谈。”莫瑞亚斯说着深吸了一口气,“我感到……手稿上的魔力正在消退,我听到了大死神的呼唤。是时候说再见了,亲爱的菲勒西斯,运用你的智慧,不论你想做什么,要相信你自己。”说完,莫瑞亚斯渐渐淡去,他的卷轴也变成了一团烧焦的碎屑。

    [1]天灾术士(sce):指持杖的亡灵士兵。与巫师(neancer)和巫妖(lich)的不同之处在于——天灾术士一般是在成为幽灵之后才开始学习法咒的,因此他们的实力有限,地位也远远低于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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