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关押我们的地方后,负责守门的强盗打开门后,把我推……啊不,踹了进去。

    我踉跄地被踹进去,当门要关上时,我回头大喊:“等一下!”

    守门强盗停止了关门的动作,不耐烦问道:“什么事?”

    我笑道:“这个……松绑……”

    “做梦!”说着就要关门。

    “再等一下!”我又喊道。

    “又什么事?”

    “那个……我们这么久没吃东西,也饿了……你看能不能……”

    “做梦!”

    “嘭!”

    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切,很了不起吗?不给我吃饭我还没办法,不给我松绑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于是我朝里头的莉莉丝小声喊道:“给我松绑。”

    本来睡着的莉莉丝此刻也醒了来,迷迷糊糊地帮我松绑了手上的绳子后,又倒头睡觉。

    “喂!起来!”我小声喊道。

    莉莉丝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啦?”

    我道:“魔法书,拿出来!”

    刚才在看见那强盗老大忽然倒下的时候,那种心悸的感觉又出现了。

    迷迷糊糊的莉莉丝在裙底里摸索了一会之后把那本厚重的魔法书抛了出来,然后又倒下睡觉了。

    我看着地上躺着的那本魔法书,黑的深邃的书面似乎在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我坐在魔法书的面前,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伸手朝魔法书上摸了过去。

    这次,你又会让我看到什么呢?

    ……

    刺眼的白芒。

    ……

    斑斓的石砖,酸腐的气味,以及弥漫在空中的灰尘。

    阳光从窗户洒下,一道道光影显现,照射着斑驳的木栏。

    这里,是监狱,一种人活着不想进来,人死后必须出去的地方。

    我叫克雷孟特,17岁,无业,偶尔打打零工换取零花钱。

    我之所以出现在这个监狱里,并不是我犯了什么事情。

    我是来照顾我的父亲,而我的父亲也不是犯了什么事情。

    “喝啊!克雷孟特,你也喝啊!”在我的面前,我的父亲把剩下半壶的酒推到了我面前,囔囔道。

    “父亲。”我叹了口气,道:“你别再喝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直到现在,我父亲的嘴唇就没有超过五分钟离开酒壶口。

    “不喝……不喝……不喝我还能做什么?我无聊啊哈哈哈哈哈哈!”父亲在耍着酒疯。

    我的父亲,这个监狱的狱长。在监狱里没有犯人的时候,他必须喝很多很多的酒来平息自己的“无聊”的心情。而经常的,我作为“监护人”,要呆在他的身旁。

    父亲扔下了一个空酒壶在旁边——这已经是第三瓶了——对我喊道:“这个监狱好久没来犯人了,我真的好无聊啊!”他对我咆哮着,带着酒气的唾沫喷在了我的脸上。辛呛的酒味充满着我的鼻腔,非常难受。这是最廉价劣质的酒,我闻着都觉得难受,可是却理解不了父亲怎么就能把它喝进肚子。

    也许别人还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狱长还要嫌没有犯人而无聊,但是我理解,我非常理解——当然,只是理解而已。

    “你知道吗。”满口酒气的父亲继续对我说道:“我昨天……从一个库吉特汗国来的旅游商人那……了解道……在库吉特族人的故乡……遥远的东方大陆里……有一种叫‘子夜祸族浆’的神奇**……他有配方……他妈的……卖得好贵……”

    子夜祸族浆。

    对于这个陌生的名字,我却没有感到任何的陌生。

    我的父亲,除了是一名狱长之外,还是一名狂热的**爱好者。他一生收集、制造了无数的**,也做了无数次的毒物反应试验。而他试验的对象,就是监狱里的犯人。

    很多年来,这里都流传着一个诡异的传说——只要进到这个监狱里的犯人,就别想活着出去了。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死在监狱,而且死得非常奇怪。

    有时候,犯人会自己疯狂地挠自己的脸,直到头破血流失血过多身亡。

    有时候,犯人会很长时间不肯吃饭,活活饿死。

    有时候,犯人会精神疯癫亢奋,然后猝死。

    有时候……

    有时候……

    总之,只要进到这个监狱里的犯人,从来没有活着出去的时候。

    这是一件很灵异的事情,但是对我而言,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的试验体,就别想过能安然无恙!

    “也许……也许……”父亲在我面前含糊不清地说道:“也许他们都怕了这个监狱……呵呵……呵呵呵……坏人都不敢犯罪了……哈哈……哈哈哈……”

    每当这个时候,我只能选择叹息。

    在监狱里死亡的犯人,除非有明显地被杀特征,否则领主们都不会去刻意查明死因。而且,如果被作为试验的犯人没有因为**死亡的话,为了毁灭“证据”,我父亲也不会允许他活下去。这也是为什么我父亲能一直以来用犯人作为**试验体的原因。

    “如……如果……再有犯人被关进了……我……我一定要……要把配方买下来……用他……试验一下……子夜祸族浆的威力……嘿嘿……哈哈哈哈……”

    看着已经语无伦次的父亲,我暗自摇了摇头,不作任何回应。

    很快,饮酒过度的父亲倒在了地上,传出了阵阵鼾声。

    非常轻车熟路的,我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盖在了父亲的身上,然后转身离开了监狱。

    很久以前,我的父亲是一名医学院的学生。但是,他在“药”方面造诣不深,但是在“毒”上面却沉迷痴醉。

    对于这么一个另类的学生,自然得不到老师的认可,也得不到行医的资格。

    “白读”了几年医学的父亲被学校赶了出来,为了谋生,最终成为了一名狱长。但是,对于**试验的热情一直没有消退,反而这个监狱成为了他罪恶的摇篮。

    我从小就亲眼见识着父亲一次又一次向犯人们下毒,无论是投食、注射还是烟熏,手段五花八门。而这些可怜的试验体,无论坐牢的原因是因为偷面包、酗酒打架还是诈骗,最后都硬生生地承受了死刑,而且是各种残忍无比的死刑。耳濡目染之下,我也已经见惯了生死,对于父亲的这种残忍的行为,也见怪不怪了。

    监狱外,阳光温和,微风清爽,只不过,空气中依然存在着那令人不悦的酸臭味。

    游走在城镇的大街上,我四处打量着。街道的两边,偶能见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有的还能发出闷哼声,而有的却都已经引来一串苍蝇在上方旋转飞舞。这些人,要么屈服于疾病之下,要么挣扎在饥饿之中。

    此时,是战争结束后的第一年,饥荒的第二年——人民日子最难熬的时候。

    战争,使得赋税加重,农民好不容易种起来的粮食,一半被自己的领主强征,一半被敌国的领主抢夺,就连强盗都没法分一杯羹,更别说农民自己了。

    失去了粮食的供应,战争也无法继续,双方被迫停战。

    然而,战争停止了,饥荒却没有。

    市面上的商品粮几乎要被消费光了,价格都高得吓人,而新的庄稼却还没长成。于是,民不聊生,饿殍遍野。甚至有不少农民撑不过去,直接饿死在自家的青色麦田里。

    祸不单行,伴随着饥饿的折磨的,还有疾病的肆虐。于是,偌大的一个城镇,几乎成了死城。

    由于我父亲是狱长,多少还有点稳定的收入,加上他本身会一点医术,所以我也好歹摆脱了饥饿和疾病的诅咒。但是别人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但是我也不会为他们难过,一点都不会。毕竟死亡这种事,我从小就见怪不怪了。在这乱世之中,生命是如此的廉价,廉价得就算失去了,也来不及唏嘘感慨。

    虽然我目前还能活在这个乱世之中,但是,父亲的那点薪水要养活两个人以及供应他这种经常性的饮酒,压力非常大。所以,我也必须经常努力寻找零工,赚取一点点的生活费,哪怕是杯水车薪的。

    我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家商铺的招牌,上面简单地写了几个字,“铁器铺”,这就是我今天要工作的地方。

    我左右看了看,在这条街上,所有的沿街商铺中,也只有这么一家是开着的了。铁器铺,无论生存环境如何恶劣都不会被淘汰的店铺。因为即使普通人没钱进来消费,总有领主们会为了保证军事力量而来光顾。

    我推开了铁器铺的门,走了进去。(http://)。

    “欢迎光……噢,是你啊。”铁器铺的老板正打磨着手中的剑,回头对我说道。

    我朝老板点了点头,道:“我今天来上班了。”

    老板的嘴角翘起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似笑非笑地对我说道:“希望你能比以前的人勤快一点。现在工作不好找,以前那些所有意图偷懒的人我都让他们滚蛋了。”

    非常讨人厌的嘴脸。

    但是,即使对方如何讨厌,也还是我的雇主,我得服从。于是我点头道:“是,我会努力工作的。”

    老板在自己的店里到处看了看,似乎是在寻找分配给我的工作。

    不久,老板对我说道:“木柴不多了,去弄点来吧。”

    “是。”我点头道。可是等了好久,既不见老板给我钱让我去购置木柴,也不见他给我斧子和手推车让我去砍伐。

    老板见我没动,不客气道:“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快去啊!”

    “那个……”我犹豫了一会后,问道:“工具呢?”

    “什么工具?”

    “采集木柴的工具。”

    “这个你自己去想办法啊!不然我雇你来做什么的?”老板有点生气道。

    我生怕他又一个不开心当场把我解雇了,于是我只能低头应道“是。”然后走出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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