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品剑

    有个时候,时间是过的相当快的,不知不觉便到了折剑山庄,此时折剑山庄灯火通明,照映着冰天雪地的山谷,显出一番极度炫丽多彩的光芒景色。海富贵想起了冰雕夜景。

    山谷内俨然是一个不小的城镇。虽然是晚上,但是小镇上仍然有着不少的江湖人士穿行,或是聚集在某个面摊酒馆之内,高谈阔论,拼酒比力,热闹非凡。茶馆。酒楼,路边小摊几乎座无虚席。

    折剑山庄外面之所以会这么繁华,首先和欧阳世家是分不开的;其次,这里成了一个穿越万里雪峰的补给点。以往要前往东北地区,不得不绕过雪山,那要多走十天的路程,如果从雪山穿过去,但是中间没有补给点,平常人根本无力通行。自从欧阳世家在此建立了折剑山庄后,便成了这条道路的一个中间补给点,不是大队人马车辆的话,一般都愿意走这条雪山近路。来往的客人多了,折剑山庄自然就繁华起来了。

    随着参加的品剑大会举办的次数越来越多,参加的人员也越来越多,品剑大会慢慢变成了一个江湖武林人士互通信息,互换兵器、药材、秘笈,互相切磋、结识好友的一个综合交易大会,有的人来此招收护卫,有人便来此卖把武艺以便能够找个好东家,当然品剑大会核心主题还是比武品剑。

    海富贵见已到了折剑山庄,便提出要先行一步了。江平安也拱了拱手,道:“后会有期。日后如有需帮忙,请来苏州找我,巨鲸帮定会全力相助。”

    海富贵哪里指望去苏州找她,他现在迫不及待的要去找家衣服铺子,穿上十件、八件厚棉衣。这都快冻僵了。

    江平安目送海富贵三人走远后,才发出一声叹息:“施恩不望报,君子恩德不过如此,真乃大侠仁义。”

    薛如有点不屑的道:“主子,他算什么大侠啊,手无缚鸡之力。”

    江平安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问道:“如果今晚换做是你,明知不敌,会丢了性命,还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救人吗?”

    “我肯定……?”想了想,薛如迟疑了会,道:“我自己虽然敌不过,但是可以去喊人啊。”后面一句明显小了很多。

    江平安道:“这就是他让人敬佩之处。舍己为人,又有几个能做到呢?这不是大侠,那还有谁称得上呢?虽然他不图回报,但是我们巨鲸帮可不能做这等昧良心的事情。救命之恩大过于天,我等自当涌泉相报。”

    薛如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主子,他又没告诉你名字,你也不知道他在哪,怎么报答人家啊?”

    江平安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道:“虽然他没说名字,但我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薛如一脸好奇的问道:“真的啊!主子您是怎么猜到的啊?”

    江平安缓缓道来:“如果我没记错,他的两个随从先前点燃的一套衣服应是明州海鲨帮的弟子服装,尤其是胸前的那条海鲨足以肯定。而他的两个随从有一句话说漏了嘴,称他为‘少帮主’,那么此人的来由便呼之欲出了。”

    薛如听了江平安的推断,嘴巴张的老大:“主子,您是说那位少侠是海鲨帮的少帮主,就是和主子你订了……”薛如捂住了嘴,感觉不可思议。

    江平安长叹一声,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江平安,看了看手上的无名秘笈,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客栈落脚吧。”

    海富贵主仆三人,从衣服铺子出来后,便直奔客栈,可惜这品剑大会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有头有脸的当然住进了欧阳世家的庄内客房,还有大部分来凑热闹的只能在外面的客栈住了,小镇的两家客栈全部住满。

    海富贵坐在路边的棚子里,放下汤面碗,打了个饱嗝:“呼……,真痛快。”在这冰雪覆盖的地方,吃一碗热汤牛肉面,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海富贵想起了大排档,可惜这里没有烧烤。

    毕同和尹大有早早吃完了,毕同摸着肚皮,歪撑着脑袋,道:“少帮主,咱们今晚住哪里呢?”

    尹大有似乎想到什么好主意道:“少帮主,要不你去折剑山庄找找姜少侠、夏侯少主他们。肯会给安排舒舒服服的暖和房间。”

    海富贵白了他一眼道:“你跟他们很熟吗?人家能够一路带着我们赶到折剑山庄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指望住进欧阳世家?你也不看看外头多少英雄豪杰都没资格住进庄内。真是,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尹大有讨了个没趣,和毕同一阵嘀咕:“哼,这个时候知道要脸了,当初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暮姑娘。”

    海富贵站了起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结账,咱走。”

    海富贵打算去镇子上的居民家借宿。可惜这个法子不只他想到了同样也有他人想到,一连问了三四家,不是说没有空房间,就是说已经有人租住了。就在海富贵认为今晚要睡大街的时候,一个老头给了他希望。

    这老头姓齐,头发和胡子全白了,但是红光满面,身子一点都不见佝偻,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真是个健旺的老头。奇怪的是偏偏拄着个拐杖。

    齐老伯说话的语气却像是别人欠他几百贯钱没还一样,中气十足的道:“家里还有两间空房,一间是我儿子以前住的,一间是我孙子以前住的。你们想住就住吧。”本来是一句友好客气的话,从他嘴里一出来便变了味。

    不过这句话对海富贵来说不亚于天籁之音,连忙道:“真是太感谢,老伯,您放心,我们定会按照最好的客栈付给你房钱的。”

    “那倒不必。”齐老伯,拄着拐杖,往回走道:“跟老夫来吧,就在前面的街角。”

    海富贵没想到这齐老伯虽然说话让人听着稍微有点不舒服,但是人还是挺乐善好施的。跟在后面道:“好的,老伯,您慢点。”

    齐老伯突然停下,回头道:“你是不是觉得老夫人老体弱走不动路?告诉你,小伙子,别说走,就算是跑也来的。”说完脚下健步如飞,海富贵还有的跟不上,只得稍微小跑才能跟上。

    海富贵没想到这老伯竟然这么好强,这要是走路摔倒了,还不得算我头上来,得想个法子让他慢点才好,分散注意力最好了,于是问道:“老伯,您儿子是外出了吗?”

    “死了。”齐老伯头也不回,古井不波的道。

    “哦,真是对不起。提到您的伤心事了。”海富贵抱歉的道。

    齐老伯倒不见伤感,道:“有什么好伤心的,人总是会死的。”

    道理是个道理,不过又有几人能看得开,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苦楚谁能知,海富贵也不便多问。一路无话,跟着齐老伯来道了了他家,是一个不大的院子。

    齐老伯推开大门道:“都进来吧!”

    海富贵一进来便吓了一跳,因为看到屋里有个年轻人,大叫一声:“鬼啊……!”

    齐老伯怒声道:“大吼大叫什么!年轻人毛毛躁躁,一点都不稳重。哪里有什么鬼,这是我孙子。”

    “你不是说已经……”海富贵试探着问道。

    齐老伯丢下一句:“莫名其妙!”便走进里屋了,片刻又传来一声:“少琮,招呼客人。”

    这年轻人乃是齐老伯的第二个孙子齐少琮,今年不到十六。齐老伯本名齐大石,有一子,去年染病已故,大孙子外出了。家里只剩这两老小,所以空了两间房子。海富贵运气好,正好碰着了。

    齐少琮见来了客人,连忙招呼起来,热茶倒上,安排三人住下。海富贵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这一挨床便睡着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海富贵才起床。这一觉睡的真是舒坦,海富贵活动活动手脚,顺便打量了这屋子。只见这屋子,虽然简陋,却摆放整齐、干净,隐约透露出一股书香之气,起码得那种三代书香世家才有的韵味。海富贵觉得有些奇怪,看昨天齐老伯和齐少琮的行为举止,并不是像那种书生秀才,也就一普通百姓,难不成家中还有读书人?

    出了屋子,见到齐大石在院子里坐在摇椅上晒太阳,前后摇动,悠闲自得。海富贵正想打招呼,却先听齐大石眯着眼,略带讽刺的语气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日上三竿了,年轻人才起床。真是荒废大好春光哦!”

    海富贵知道解释无用,只得低头道:“老伯说的对,小子一时贪睡真是不应该。”海富贵走到齐大石身边,掏出一锭银子,道:“老伯,一点小小钱财,用于这几天的住宿费用,还望老伯不要嫌弃。”

    齐大石仍然眯着双眼,似乎极其享受这黄黄的阳光,道:“老夫借宿给你,可不是贪念你的银子。这样吧,你要是真想补偿,那便帮我送封信去折剑山庄内吧。”

    海富贵觉得奇怪,折剑山庄就在此地,为何还要送信,就算是送信又为何还要借助他人之手,看来这位老丈是故意寻个由头推脱我,于是道:“当然可以。”

    齐大石早就准备好信函了。海富贵接过信函,见到封面上写了个两个字“一尘”,银钩铁画,力透纸背。海富贵情不自禁的叹道:“好书法!老伯这一手字足以问鼎宗师。”

    齐大石睁开眼,道:“没想到你这小子也懂书法!”

    海富贵喃喃一笑道:“略知皮毛,老伯见笑了。对了,老伯这封信要送给折剑山庄的哪位?”

    齐大石:“听闻这次蜀山派也派了人来参加品鉴大会,你要是在折剑山庄见到了那两个蜀山道士,把这封信交给他们就行了。”

    听他这语气,似乎对蜀山派没什么好感。海富贵心中也是有点忐忑,不过已经答应了对方,那还是去送吧。

    海富贵叫上毕同和尹大有两个,在街边的路摊随便糊弄了下,填饱了肚子,便走进折剑山庄。

    今天刚好是品剑大会的第一天,由于海富贵起的晚了,因此错过了品剑大会的开始,很遗憾的错失了一个目睹武林盟主的风采。海富贵顺着指引来到了折剑山庄的巨大比武擂台。

    整个品剑大会为期十五天,经过抽签比赛,采用淘汰制,得出最后的三十名获胜者才能获得折剑山庄所打造的兵器。

    海富贵一进来便震惊了。巨大的比武擂台成方形布置,长约五百步,宽有三百步,地面铺上光滑整齐的石板,整个比武擂台分成了四个比武场地,中间那个突出三尺高的方台却没有人,看样子是用于决赛。

    每个比武场地周围都围满了武林人士,而这些武林人士的服装千奇百怪,兵器更是奇形怪状。海富贵心道:“不愧是江湖上‘奥运会’啊!”

    此等盛况,海富贵自然不会错过,于是便挨个比武场去看。比武场面打斗十分精彩,比武者也极为卖力,可惜海富贵不懂武功,也只能看个热闹了。

    来到这一处比武场地,这一处围观的人最多。场上的比武者,一个是使刀黄衣武者,一个蓝衣武者使的是剑。二人武艺均是不凡,黄衣服的刀法精湛,蓝衣服的剑术高超,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你来我往,刀剑相交,煞是好看,引起围观之人阵阵喝彩。

    突然蓝衣剑客露出一个破绽,黄衣刀客挥刀斜削,蓝衣武者回剑格挡,只是剑不受力,被黄衣刀客一记重砍,击退几步,黄衣刀客跨步贴上,连续挥刀直砍,这招数没有任何取巧之道,全凭一股内劲,抓住一闪即逝的机会,将刀使的快、猛。蓝衣剑客只有举剑横挡,每挡一次便后退一步,眼看就要退出比武场地便是落败了。

    此时,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蓝衣服的!加油啊,我可是把钱全压在你的身上。你傻啊!干嘛和他拼力气啊!”

    海富贵觉得这声音熟悉,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瑕姑娘,难怪她如此激动,恨不得自己上台了,原来是压了银子在比赛上,咦……,等等,压银子?不会吧!竟然允许合法赛事赌博。

    海富贵心中一亮,连忙向旁边的人确认。才知道,原来这里刚刚比赛开始前,瑕姑娘说蓝衣剑客会赢。恰好被旁边黄衣刀客的朋友听到了,当然不服气,说:“蓝衣剑客肯定输,黄衣刀客绝对赢。”两人争执不下,竟然下了赌注。瑕姑娘把全身银子全部押了蓝衣剑客赢。因此才会如此激动。

    海富贵见到夏侯瑾轩也在那,便想要过去打个招呼,突然看到瑕姑娘旁边一道兰色身影,便又止住了脚步。

    就在蓝衣剑客将要退出比武场地的那一刻,只见他突然身影一闪,使了招“燕子回头”,身子猛的拔高一丈,竟然从头顶跨国黄衣刀客,看也不看,飞快踢出一记“乌龙摆尾”。黄衣刀客反应也是极快,运气内劲于左手臂,以臂膀当作盾牌,接下了这一记快腿,蓝衣剑客这一招“乌龙摆尾”力量极大,黄衣刀客虽然挡住了,但是后退了几步,才化掉这一腿的力量。

    蓝衣剑客,踢出一腿后,便纵身后退,收了兵器。黄衣刀客还想出招时,发现自己已经出了比武场地的界线。听得裁判一声:“蓝方获胜!”黄衣刀客恨恨的一跺脚,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竟然输了比赛。

    见到蓝衣剑客获胜,瑕姑娘欢快的跳了起来,对黄衣刀客的那位朋友道:“耶……,我赢了,快拿银子来。”黄衣刀客的朋友愤愤不平的道:“哼……,使剑的投机取巧,如果是生死决斗,我大哥肯不会输。”这人说的是实话,蓝衣剑客只是利用了比武的规矩,在擂台上取巧赢了对方,如果是真正的野外生死决斗,十有八九会败在对方刀下。

    瑕姑娘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反正不管怎样,我赢了,这银子就是我的。”

    暮菖兰在一旁道:“愿赌服输,兄台想必不会在众人面前出尔反尔吧。”

    黄衣刀客的朋友才很不情愿的拿出银子,道:“哼,拿走吧。我断门三刀楚争雄在江湖上名头响当当,出了名的一言九鼎!”

    瑕姑娘得了银子,心情极为高兴,对暮菖兰道:“暮姐姐,走我们去吃好吃的去,昨晚上看到路边有好多小吃,我请客!夏侯少主,你也去吧,这回不用你付账了哦。”

    暮菖兰道:“瑕妹子赢了钱要请客,我当然要给面子了。”

    夏侯瑾轩也道:“好的,瑕姑娘,不过钱财之物要收好,否则容易遭窃。”

    瑕姑娘:“放心,丢不了。”一转话语又道:“也不知道海公子他们在哪,不然叫上他们,人多才热闹。”

    暮菖兰回道:“叫他干什么,走吧,最近一段时间人多,去晚了可没空位!”

    海富贵自从知道赛事赌博合法之后,便想到了坐庄开赌这条发财之道,立马付之行动,在旁边借了张桌子,便开始吆喝起来了。站到桌子上,不知在哪里拿了个大锣:“哐……!”

    “各位英雄豪杰,兄弟姐妹,想支持你的亲朋好友吗?想为你心中崇拜的偶像擂鼓助威吗?为了给本次品剑大会增添一份热闹,小弟我在此坐庄竞猜。请相信你的眼光!支持蓝方获胜者请到左边下注,赔率一倍余六成,如果你下一两银子,蓝方获胜后,你将得到一两六钱;支持黄方获胜者请到右边下注,赔率一倍余七成……”

    海富贵用上电视广告那些功夫,舌灿莲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这些江湖人士或许去过赌场赌钱,但是在这种比武大会赌钱还是头一回,而且还是如此光明正大、底气十足的赌钱,哦不,是竞猜。一时之间,第一场竟然吸引了一百多人下注。

    毕同和尹大有不知道自家少帮主要干什么,只是按照少帮主的吩咐,收银子,开收据,写条子,落印,按手纹,记账。条子上用的通用文字;记账本却是用的少帮主要求的阿拉伯数字。

    海富贵根据两边收的银子状况不时的调整比率,最后停止下注时,挂牌上的蓝黄比率已经是一点八比一点七了。总的下注倒不是很多,只有三百五十多两。这场比赛,最多可获的三十多两的收入。海富贵知道,因为自己不懂武艺,所以只能保守坐庄,对众人的诱惑不大。要想把庄做大,必须加大赔率,但是加大赔率,风险就大了,搞不好会陪光光。所以需要有个武功和经验都是一流的人做参谋,但是海富贵认识的懂武的人太少。夏侯瑾轩、瑕姑娘是不要想了,他们和暮菖兰在一起,只怕自己还没靠近,就人头落了地。姜承的话,估计也不会参与到自己这些俗气事当作,或许谢沧行可以,只是现在去哪里找他呢。

    海富贵开了一场竞猜,有几十人赚到了钱。赔钱了的恨蓝衣方不争气,赚钱了的懊恼自己为何没有多下注。

    第二场开始的时候,下注的人便多了一倍,海富贵这个小角落聚集了大量的下注的武林人士,引起了整个比武擂台的关注。人一多,毕同和尹大有两个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就在此时,谢沧行找到了海富贵,一拍他的肩膀,道:“海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海富贵抬头一看,见是谢沧行,欣喜道:“谢天谢地,你总算来了!”

    谢沧行纠正他道:“我可不叫谢天谢地,我叫谢沧行!”

    海富贵也懒得跟他贫嘴,拉了谢沧行到一旁小声说道:“谢兄,现在有一个绝佳的发财机会,你干不干?”

    谢沧行一听,可以发财,立马有了兴趣,笑道:“海兄,真是够意思,发财不忘照顾朋友,说来听听,什么发财机会?”

    海富贵知道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这个坐庄竞猜里面的道道,只好挑重要的说:“谢兄,你武艺怎么样?”

    “那还用说,打架没输过!”谢沧行自信满满的道。

    海富贵也不去分辨他这句话里含了多少水分,于是道:“那好,谢兄你现在帮我观察将要开始的每一场比武双方,凭借你的江湖经验和眼光判断谁胜谁负,提前告诉我。我在这坐庄竞猜,赢了钱咱们五五分成,如何?”

    谢沧行有点疑问,道:“你这个坐庄能赚钱?不会亏?”

    海富贵道:“刚刚我开了一场,因为没有谢兄这般武艺好手在场,没敢开大的,只赚了三十来两。”

    “三十多两!你就刚才这么一小会?”谢沧行难以置信。

    海富贵点了点头道:“是的,如果谢兄你眼光要是准确,那么我们这次就大赚特赚。到时候我们二一添作五,嘿嘿……。”

    谢沧行道:“判断谁胜谁负,那是小菜一碟,有我在,哪个要是想输都难。”

    海富贵吓一跳,还以为他掌握暗中操作之法,连忙道:“谢兄,咱们还是别去干扰比武才好,免得欧阳盟主找你麻烦啊。”

    谢沧行呵呵一笑,道:“仅仅预测谁胜谁负,我就拿五成的收益,不好。这样,我拿两成即可,毕竟我老谢分文没出。”谢沧行心里认为做生意就的要成本,虽然海富贵没说投入多少成本,但是自己分文不出,就拿走五成的收益,这便宜占大了,过意不去。唉,本来是来打架的,没想到成了看戏的,不过这一届没什么好手,也不值得出手。

    他又哪里知道海富贵这是空手套白狼,这场竞猜靠的就是他的眼光赚钱。海富贵推脱不过,便随了他。然后又和谢沧行说了些细节上的事情。

    “少侠,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了你。”

    海富贵转头一看,只见一位淡蓝透白衣少女,二八佳人,齿白唇红,圆圆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像闪亮的墨玉,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细长蓝色发呆扎在身后,胸前飘荡着两缕长发增添了一份潇洒。手提一把长剑,亭亭玉立,巧笑倩兮。

    海富贵竟然一时想不起来,这位女子是谁。

    谢沧行见了,道:“海兄,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一位俊俏的姑娘,不介绍一下吗?”

    海富贵看到这位女子旁边的绿衣少女才想起来,原来这是昨晚遇见打那对主仆,昨晚天色太暗,竟然没发现这位……叫什么来着,悲催,忘记了,没想到这位姑娘竟然是位妍姿俏丽的美貌佳人。

    海富贵当然不会露出忘了对方叫什么名字的天大破绽,于是道:“原来是姑娘您啊,真是巧了。来,为你介绍一位武功高强的大侠,这位乃是江湖人称‘玉面飞龙’的谢沧行谢大侠。”

    谢沧行眼角一阵抽筋,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外号了。丫鬟薛如心里一阵嘀咕:“就他那满脸胡子拉碴,刀疤上脸,还‘玉面’呢,真是上坟不带纸,糊弄鬼啊!”

    海富贵又介绍江平安,开口道:“谢兄,这位乃是……”说到这里,海富贵故意停顿一下,见到江平安并未接话,于是有接着道:“……莲花女侠……”说到这又停一下。

    江平安也是慧心巧思之辈,大底猜到了海富贵的心思,于是一拱手道:“苏州,江平安。”不过心里倒是狠狠咒了海富贵一番,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还编个什么“莲花女侠”这般俗气的外号,估计要是不自报名字,他还能接着往下编。

    双方见过面。江平安见到海富贵这里热闹非凡,两个手下又忙的不可开交,问道:“少侠,看您这里忙的热火朝天、应接不暇,不知小女子能否为少侠分担一二。’

    正好,海富贵这里缺人手,听到有人愿意来帮忙,当然乐意,于是便安排江平安她们俩去登记注码。

    江平安听到海富贵这种新奇的‘阿拉伯’数字,又采用的表格记账方法,一时惊诧万分,用熟练后,又是敬佩万分。先前弄出了这个空前的坐庄竞猜的法子,能赚多少银子暂且不说,至少目前是能赚钱的,现在又创出如此新奇、方便好用的记账方法。江平安只突然觉得海富贵身上处处透漏出神秘气息。

    有了谢沧行的精准预测,海富贵就可以加大赔率了,有一场竟然加到了一赔二十,轰动整个全场。不过这一场海富贵也是赚的最多的,光这一场就赚了近四百两。有了谢沧行便知道每一场比武双方的实力,对于那些实力差距非常明显的比武,海富贵便不再做庄,坐庄场次的都是一些实力均衡或者会爆冷门的比武。谢沧行也不亏是他自己所说的“猜个胜负而已,小菜一碟。”一整天下来,做庄近二十场,仅仅猜错一场,还是输的那个比武一不小心脚下滑倒了。

    但是坐庄一直赢钱那是不长久的,偶也要故意输两把。海富贵甚至不需要去干扰比武内幕、耍那些不光彩的手段,仅仅凭借场外坐庄下注,就能赚个体满钵。对于庄家的手段,海富贵动用的不多,但也够用了。为此海富贵还刻意营造了不少人赢了好几场,然后大肆宣扬,尤其有个人赢了一十二场,五十文钱赢回来了近千两,可谓是今天的传奇之星。

    谢沧行不知道到底赢了多少银子,反正中午、下午都是订的折剑山庄外面小镇最豪华的福喜酒楼美食。估计应该是赢了不少。

    最后一场结束后,有人欢喜有人愁。赢钱的高兴,输钱的沮丧。最为高兴的当然是海富贵。众人散场后,正当海富贵准备收拾离场时,姜承来了。

    海富贵欣喜道:“姜兄,你怎么来了?”

    姜承说话还是那么干练:“海兄你在这里搞出如此大的动静,师父派我来询问发生何事?”

    海富贵一听,暗骂自己,太过疏忽,你在东道主家里举办赌彩,竟然不提前和东道主打个招呼,将对方置于何地,又将武林盟主置于何地呢。但是自己所作的事情也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于是道:“是这么回事,在下虽然不懂武艺,但是一直对江湖极其向往,这次的品剑大会虽然不能参加比武,但是也心存幻想,于是便搞了这么一个竞猜活动,没想到江湖朋友给面子,也喜欢这个娱乐活动。所以才把场面稍微搞大了些,给贵山庄带来困扰,这里配个不是。”

    姜承当然不知道里面的花花道道,于是道:“海兄,品剑大会人员复杂繁多,容易引起纷争,还望海兄能够控制住场面,以免引起骚乱。”

    海富贵一想,自己光顾着赚钱了,没想过万一有人输红了眼,激动之下动了兵器,想到这,海富贵一身冷汗。道:“姜兄提醒的是。在下有一事情想请姜兄帮忙?”

    “海兄,请说。”

    “是这样的,你看我身后这个的台子过于简单,不知能否借用北边的那个看台作为竞猜场地,在下愿出两千两银子每天作为租借费用。”

    一听到“两千两每天”所有人都惊呆了,

    谢沧行第一个道:“海兄,你没说错吧,两千两一天!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海富贵肯定的道:“没错就是两千两,只要能够稳定竞猜,每天比武结束立马奉上白银两千两,绝不拖欠。”海富贵露出他的本意,没错,就是要稳定!

    姜承道:“两千两就借一个台子,只怕,海兄还别有所图吧?”

    海富贵被姜承猜中心思,也不隐瞒,道:“姜兄你也知道,我现在人手不够,没人照看场子维持秩序,万一有人闹事,我又不通拳脚,根本镇不住场面。如果折剑山庄能够出面,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姜承笑了笑,道:“海兄,我就知道你主意多,不过这事我也做不了主,还得请示师父。”

    “那是自然,在庄外的福喜酒楼静候姜兄佳音。”

    送走了姜承,海富贵便招呼众人,收拾东西。这一整天下了,谢沧行最轻松了,只是两地走走,便完事大吉了。最累的当属江平安主仆和毕同、尹大有,四人登记注码,手都快抽筋了。但是当海富贵打开两张桌子下的大箱子时,除了海富贵,其余人都目瞪口呆。

    只见两个巨大的箱子里躺满了金银铜钱。幸好此时比武已经结束,人员都离开了比武擂台,不然肯定会引起哄抢。

    众人惊讶,一是因为金银铜钱太多,将近满满两大箱;最主要的是,仅仅一天的时间,就跟变魔术似的,多了两箱金银。

    海富贵见到他们一个个张大嘴巴道:“别发呆了,一共是四千四百六十九两三十文。哦,不对是三十一文。”海富贵捡起踩在脚下的一个铜钱。

    薛如道:“主子,我是眼花了还是在做梦啊!”

    江平安也难以置信的道:“少侠,真乃奇才。”

    谢沧行捧起一堆金银道:“海兄,这抢钱也没这么快啊,难怪你敢夸下海口,两千两租借折剑山庄的一个台子。不过,两千两租个台子也太贵了,照我看,顶多五……十两。”

    海富贵笑了笑说:“做生意嘛,最讳忌的就是吃独食,我们要真是在折剑山庄的眼皮子底下赚了钱,却一个子儿都不给人家,只怕……。呵呵。”海富贵没有说出最后的话,但是谢沧行和江平安都是一点即透的聪明人。

    谢沧行道:“想不到,海兄,年纪轻轻便如此老练,真是不简单啊。”江平安也在心里佩服这位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少年郎。今天他给自己的惊讶实在是太多了,超过了人生总合。

    海富贵笑了笑道:“谢兄过奖了。好啦,大家把这些银子存到庄外的钱庄吧,等品剑大会后,咱们再来分红。”

    谢沧行力气极大,一人扛了一个大箱子,轻松自如。海富贵他们五个抬一个箱子,都有些吃力。海富贵这才发现原来习武之人真的可以力举千斤。其实他是误会了,以为江湖上习武之人都能想谢沧行这般,扛着千斤重的箱子跟没事人一样。真正能做的谢沧行这般的举重若轻者,在江湖上已经可以称为一流高手,凤毛麟角之辈。

    海富贵把银子换成了钱庄票号后,便来到福喜酒楼要了个豪华包厢,点了一桌子招牌菜,上了三坛美酒。

    酒足饭饱之后,谢沧行喜笑颜开的道:“还是跟着海兄有福,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丰盛。”

    海富贵道:“夏侯少主也并非吝啬之人啊。”

    谢沧行嫌酒杯小,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倒,满足的的打了个饱嗝道:“夏侯少主倒是大方,可惜身边有个管家婆啊!”

    海富贵不解的看向他,谢沧行只好解释道:“就是瑕姑娘嘛。”

    海富贵恍然大悟,想到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心头一阵温馨。看了看江平安主仆二人,均已面露困色,便道:“江女侠,今天辛苦了,如果明天要是空闲的话,能否再帮忙打点这竞猜之事?”

    江平安一口答应了:“求之不得,正想跟在海少侠身边学习这生财之道。”

    海富贵见她说的客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不敢当。”

    众人又聊了些事情,江平安便说身体困乏,先告退了。

    江平安一走,谢沧行便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道:“海兄,你和这位姜姑娘好像交情匪浅啊?”

    “萍水相逢。”海富贵可不想让谢沧行误会什么的,连忙解释道。

    谢沧行也不信他,看今天这位江平安对海富贵的表现,非同一般。既然他不愿意说,也不便多问。

    这时,姜承来了,带来了欧阳盟主的指示,道:“师父答应租借一个台子给你们,同时派出十名弟子供海兄你的差遣。”

    海富贵需求折剑山庄派人来维持秩序,最主要的目的是借助折剑山庄这块牌子,借助欧阳盟主的声望,至于来多少人倒无所谓,没想到欧阳盟主这么大方,直接派了十名弟子,当然对于海富贵来说越多越好了。于是道:“欧阳盟主真是义薄云天,大气非凡。在下铭感在心。”

    姜承突然想到什么事情,道:“对了,海兄这几日折剑山庄人士众多,你们可有找到落脚之地。”海富贵告诉他说,住在镇上的一户百姓家里。

    姜承听了之后,说要给他安排进折剑山庄内客房住宿,海富贵也是求之不得,能够进庄内的自然都是稍有声望身份之人,住进庄内,自然多了一份认识的机遇。

    海富贵跟随姜承来到折剑山庄的西边客房院落,整个院落极大,一眼望去,房屋近千。姜承告诉他,这还只是其中的一个院落,折剑山庄有三个这般大小的院落,折剑山庄花了大成本建立这些客房,也不完全是免费让人住的,根据房间的规格需缴纳不同的费用。

    姜承让海富贵在客厅稍微等,自己去禀报。

    折剑山庄的门主也就是当今的武林盟主欧阳世家家主欧阳英,育有一子,可惜天妒英才,早年已故,现只有两女。目前在家主事的就是欧阳世家的二小姐欧阳倩,听说二小姐欧阳倩从小体弱多病,不能习武;小女欧阳慧,未满百日,尚在襁褓当中。

    姜承身为欧阳英的第四弟子,虽然也有不小权利,但是这等事情却还得先告知管事的欧阳倩。欧阳倩听得是姜承的好友,便亲自来了客厅。对于谢沧行,她已经见过,想必是客厅之中的另外一位。

    虽然欧阳倩不会武功,但是身在欧阳世家眼光还是有的。只是看此人并不似江湖中人。心中有些奇怪,客气的道:“听四师兄说带了好友前来折剑山庄,小女子琐事缠身,让贵客久等了,真是抱歉。”

    海富贵真在无聊的喝着折剑山庄的招待茶水,打量着客厅错落有致的摆设讲究,突然听到一个娇弱的声音,转头一看,见是一位秀丽端庄、身娇柔弱的女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是折剑山庄的二小姐,连忙站了起来道:“明州海鲨帮海富贵见过二小姐。”

    欧阳倩轻轻一回礼,行了个万福,道:“海公子无需客气,您是四师兄的朋友,自然也是折剑山庄的朋友。明州真是个地杰人灵的地方,先有夏侯少主才华横溢,现有海公子果敢有为。”

    海富贵也不知道她这话恭维成分有多少,不过听起来挺舒服的,尤其是欧阳倩说话柔柔弱弱的,软语绵声,让人难以兴起拒绝之情,道:“二小姐抬举了,夏侯少主乃是人中龙凤,在下嘛,就是一普通俗人。”

    欧阳优雅的坐在了主位之上,仪态万方,轻启朱唇道:“四师兄看人的眼光向来是极准的,海公子自然也是出类拔萃,单说海公子天价租借我折剑山庄一座比武看台,便非常人所能。”

    海富贵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个,看来这二小姐在折剑山庄的地位不低,刚刚定下来的事情就知道了,或许她便是决策者之一。海富贵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位娇弱的女子,心中对她高看了几分。

    对别人夸奖,海富贵也不好意思厚脸就认了,道:“唉,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和谢兄闲着无聊便给自己找了些事情,似我这等不习武之人,也不枉来一趟折剑山庄。”

    谢沧行听到这小子竟然把自己拉下水了,明明是你自己的主意,非得搭上我,于是笑呵呵的道:“海兄邀请,反正我也闲着无事,便和海兄胡闹一翻。”

    双方又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海富贵也只好尽量配合,心中觉得这同样是四大世家的继承人,夏侯瑾轩、皇甫卓、欧阳倩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这位二小姐,看似热情客气,实则保持距离,或许是男女有别的原因吧。

    聊了片刻,欧阳倩安排贴身侍女浣雪带领海富贵去了客房休息。

    海富贵一行人离开后,只听欧阳倩道:“四师兄,你的这位朋友不简单,倩儿都有点看不透呢。”

    姜承道:“海兄侠骨仁心,舍己为人,可能偶尔会有些荒诞之举,不过海兄心地善良,是个真正君子。”

    欧阳倩有些好奇的道:“你说他有些荒诞之举,是指他的那个坐庄竞猜吗?”

    姜承有些支支吾吾的道:“这个……,以后再说吧。”

    欧阳倩听他说一半留一半,倒也不追问。刚要说话,便是一声咳嗽。

    姜承这冷脸汉子竟然难得的露出关切的表情:“二小姐,您身体不好,你有什么事吩咐我……或者其他弟子去做就行了。”

    欧阳倩倒是一脸的幸福之情,低首慢声道:“四师兄,那个……有几件新的冬衣放在你的房间了,你回房的时候穿上试试。要是觉得哪里不合身,就跟我说一声……”

    姜承又恢复倒了那副表情“嗯”了一声,不过心中是否澎湃便不得而知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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